这颗雄心,是徐晋给他的!
一名雄才大略,励精图治的君主,无疑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
“这帮言官真是吃饱了撑着,一个个都犯了红眼病,岂有此理!”嘉靖脸带怒色,随手将一份奏本扔到墙角的竹筐里。
只见那竹筐中中已经扔了不下十份奏本,清一色都是奏请收回徐晋国公爵位和太保官衔的。在朱厚熜看来,这些人都是害了红眼病(确实是),国公怎么了?太保又怎么了?凭徐卿所立下的功劳,封个国公,赠个太保绰绰有余,还想逼迫朕收回,简直是妄想。
嘉靖心情不爽,剩下的十几份奏本也懒得再翻阅了,搁下笔伸了个懒腰道:“来人。”
一条人影立即嗖的窜了进来,跪倒在御案前大声道:“奴才在!”
嘉靖吓了一跳,定眼一看,这才发现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毕春,没好气地道:“朕还以为毕云那老货的腿脚突然变利索了呢,原来是你这奴才。”
毕春谄着脸着道:“毕公公偶感了风寒,所以今晚奴才顶替他当值。”
嘉靖这才醒起确有这么回事,点了点头道:“病了就让他好好歇着吧,毕云确实老了,也该颐养天年了。”
毕春闻言窃喜,手脚麻利地整理收拾御案上的奏本,他不老,比毕云年轻五岁,身体也要比毕云健康,自问再干个十年八年也不成问题。
话说毕云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相当于皇帝的首席秘书,手握批红权,很多人(都是太监)都眼馋这个职位,毕春便是其中一。
本来毕春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理论上地位要比毕云高,但正所谓宰相门前三品官,毕云的工作是皇帝的首席秘书,接触皇上的机会多,又手握批红权,所以实际上比毕春要风光,他才是司礼监的真正老大,毕春平日在他面前都是点头哈腰的。
现在毕云老了,力不从心了,前段时间已经向皇上提出了辞职,只是嘉靖用习惯了,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合适人选顶上,所以暂时还没批准毕云退休养老。
正好毕云今晚身体不舒服,毕春便逮着机会自告奋勇,顶替他值夜,试图给皇上留个好印象。而刚才听嘉靖的意思似乎是要批准毕云退休了,毕春自是窃喜,所以更加卖力地表现了,很快就把御案上的奏本分门别类整理好。
“朕今晚在何处歇息?”嘉靖打了个呵欠问道。
毕春一边给嘉靖披上外裳,一边不动声色地道:“皇上今晚翻了楚才人的牌子。”
嘉靖欣然地点了点头道:“那便摆驾延祺宫吧。”
毕春口中的楚才人乃新入宫的选秀女,不仅容貌出众,而且多才多艺,尤其擅长歌舞,甚得嘉靖欢心,很快便从选秀女升为才人(嫔妃的一种),如今就住在延祺宫中。
估计这位楚才人伺候男人确有一套,再加上嘉靖也图新鲜,所以这段时间宠幸得有些勤快,而毕春显然也是投其所好。
言归正传,且说嘉靖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往楚才人的住处而去,结果刚到了延祺宫外,便听到里面传出叮叮咚咚的琴音,于是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细听。
毕春正要吼一嗓子“皇上驾到”,却见嘉靖摆了摆手,前者十分识趣,立即便闭嘴,把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咕噜地吞了回去。
这位楚才人确实有才,至少琴弹得很不错,琴技跟王翠翘相比,亦只是稍逊而已,叮叮咚咚的琴声如同溪涧的淙淙流水,让人心情愉悦舒缓,神清气爽。
嘉靖站在延祺宫外静静地听了片刻,便举步往里面行去,几名负责值守宫门的小太监似乎并未察觉皇上的到来,竟然还聚在宫门后的角落低声地聊着天。
只闻其中一名小太监低声道:“据闻金阁老要收回靖国公的爵位和太保官衔,嘿嘿,估计明日的早朝有好戏看了,靖国公可不是省油的灯,吃进嘴里的肥肉又岂会吐出来。”
嘉靖顿时脸色微沉,由于有堂兄正德的前车之鉴在,他极为讨厌内官干政,登基之初便重申太祖遗训,严令太监不得插手政事,在他的心目当,太监的定位就是家奴。
如今这几名小太监虽说不上干预政事,但是私底下议论朝堂的事,依旧不是嘉靖能够容忍的。
这几名小太监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只听其中一名小太监接口道:“那是,换了是我也不干,国公的爵位是何等的尊崇,开国那会太祖也才封了六位公爵呢,徐大人怎么可能舍得放弃国公的爵位?所以明日的早朝必然有一场龙争虎斗。”
“嘿嘿,依我看啊,恰恰相反,靖国公必然会主动辞去国公之爵位,何来的龙争虎斗!”第三名太监插嘴道。
“为何?”其他几名小太监异口同声问道,其中一个还补了一句:“除非徐大人的脑袋被驴踢了吧!”
嘉靖本来脸色越来越冷沉的,听到这里竟也生出了好奇之心,下意识地凝神细听下去。
毕春的脸上却飞快地闪过一抹古怪之色。
这时,只听刚才那名小太监得意洋洋地分析道:“如果说阁老是文臣的顶,那么国公就是武将的顶,咱们大明虽然也有异姓王,但那都是死后追封的,活着的异姓王那是一个也没有。嘿嘿,也就是说徐晋若封了国公,那便到顶了。
可是你们想想啊,国公虽然尊崇,但只是个富贵闲人而已。你们看魏国公、定国公、成国公他们,哪个还领着实职的?只是表面风光,手里却没有多少实权,那有阁老大权在握的实在?”
“咦,说的也是哦,徐大人若领了国公的爵位,那就得老老实实当个富贵闲人,就别想着掺和政事了,就连神机营的兵权也得交出来。徐大人才二十来岁,怎么可能甘心退下来,以他现在的年龄,就算慢慢熬也能熬到入阁拜相,甚至执掌内阁也不成问题。”
“嘿嘿,可不就是嘛,一边是实权,一边是富贵,换着你们会怎么选?”
“当然是选实权了,有了实权还怕没富贵,大权在握,谁敢不从?”一名小太监抢着答道。
“嘿,所以我认为徐大人一定会主动辞去国公的爵位,要是不信,咱们拭目以待好了。”
嘉靖的面色不由变幻不定,徐卿……真的会为了权力而放弃国公的爵位吗?
刹那间,嘉靖的心情变得乱如麻,转身便离开了延祺宫,竟然忘记了政治这几名大胆的小太监。琇書蛧
毕春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因为他明白,猜忌已经成功在皇上的心底种下了,如果徐晋明日请辞国公的爵位,必将失去圣眷。若徐晋失了圣眷,他的末日还会远吗?
“啧啧,果然不能得罪女人啊!”毕春心中暗暗感叹,不过转念一想,那女人应该没有如此高明的手段,很明显,她的背后有高人指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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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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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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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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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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