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严世蕃这货无疑是个聪明人,倘若肯在学业上下一番苦功夫,想必中个进士并不难,但是这货鬼聪明一大把,就是无意科举,整天跟着一群纨绔混日子,估计跟天生独目有关,有点自暴自弃的味道。
严嵩此人在史书上的评价很差,不过有一点却是为世人所称道的,那就是十分疼老婆,一生只娶一个,没有纳妾,即使当了内阁首辅,位极人臣,依旧与原配妻子相敬如宾。
最难得的是,严嵩之妻欧阳氏据说比严嵩还大一岁,由于得过天花,所以满脸麻子,十分丑陋,但严嵩并没有嫌弃,与之相守到老。欧阳氏共为严嵩生下两女一儿,所以严世蕃是独子,严嵩对他是宠溺非常,即使儿子无心向学,得过且过,亦听之任之。
今年二月份的会试,严世蕃也落场参加了,毫无意外的名落孙山了,不过这货却丝毫也不在意,依旧该吃的吃,该玩的玩,而且,近日严世蕃还过得十分风光,皆因他老子严嵩被太后钦命为选婚使,负责给永福公主选婚。
大明的公主虽然不值钱,有志仕途的才俊都瞧不上眼,但是稀罕的人却也不少,毕竟这可是一条翻身步入上层社会的捷径,所以这段时间跑来巴结他严世蕃的人也着实不少。
前面便提到过,严世蕃这货十分贪财,所以对那些跑来巴结他的人都是来者不拒,并趁机捞了一大把。而严嵩对儿子这种行为不但不反对,反而默许,甚至是有求必应。
“德球兄请留步!”
严世蕃刚走出国子监大门没多远便被人叫住,回头一看,发现正是李纯,立即满脸堆笑地道:“原来是守义兄啊,嘿嘿,听说守义兄已经进入复选,可喜可贺啊,日后若当了驸马爷,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同窗啊。”
严世蕃身边的纨绔死党也笑嘻嘻地向李纯道贺,不过眼神中却是难掩鄙夷之色,他们虽然是纨绔,但并不妨碍他们鄙视娶公主吃软饭的小白脸。
李纯,表字守义,浙江慈溪人,生得面如冠玉,十分之英俊,年前“捐”给严世蕃两千石白米,后者便动用了其父严嵩的关系,帮助李纯入读了国子监,所以现在李纯便由商贾之子,摇身一变,变成了国子监生,国立大学的名牌大学生。
李纯此刻身穿月一套白色的襦衫,头戴四方平定巾,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儒雅的味道,对一众纨绔的流露出来的鄙夷若无睹,微笑道:“承诸位同窗吉言,到时李纯定然下贴宴请诸位,还望诸位赏脸。”
此言一出,一众纨绔顿时不爽了,他们虽然不屑娶公主,但是李纯此时分明已经把公主当成了囊中之物,委实太嚣张了。
“李守义,咱们只是随便恭维几句,你小子就把自己当根葱了?小爷听说进入复选的才俊多达百人,驸马爷未必会是你。”有人冷笑道。
“李纯,你小子虽然人模狗样的,但是了出身太过卑贱了,不过是个商贾之后,太后能看得上眼就奇了。”
“嘿,李守义这小子要是能选上驸马,本小爷当众表演吃屎!”
一众纨绔都是无法无天之辈,说话自然毫无顾忌,纷纷出言嘲讽,越说越是难听。李纯却是神色平静,似乎丝毫不以为意,表现出极好的涵养。
严世蕃眼珠一转,把李纯拉到一旁,热情地道:“这帮家伙向来口臭难闻,守义兄不必介怀,不知守义兄叫住在下何事?”
李纯微笑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家父想请德球兄喝杯酒聊表谢意。”
严世蕃顿时会意,搓着肥手嘿笑道:“令尊太客气了,却之不恭啊。”
上次帮助李纯进国子监赚了两千多两银子,这段时间李纯时有请客,严世蕃也捞了不少好处,此时听闻李纯之父相邀,严世蕃这货的心思马上活泛起来,据说李父是做漕运生意的,家资丰厚啊,儿子出手阔绰,老子定然更加土豪,大有钱图啊!
李纯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鄙夷,微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德球兄请!”
严世嵩倒也爽快,立即推了那帮纨绔的饭局,然后便跟着李纯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李纯带着严世嵩来到百顺胡同的偎翠楼前,后者一见顿时眼前一亮,肥脸红光煜煜。
李纯见状自然明白来对地方了,微笑道:“德球兄请,家父已在三楼雅间等候。”
偎翠楼是整个京城消费最贵的青楼,严世蕃这货以前便经常跟着郭守乾这些顶级纨绔子弟跑来这里蹭吃蹭喝蹭女人。不过,自从郭守乾张瑞这些纨绔倒台后,严世蕃已经很久没来偎翠楼了,当下便迫不及待地举步行了进去。
李纯笑吟吟地跟在后面,正要迈进偎翠楼的门槛,却忽然似有警觉地转头扫视了一眼街上,不过很快又神色自若地举步进了偎翠楼。
片刻之后,街上一处面档后转出来两个人,这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便若无其事地分开而行,待到走远了便又聚在了一起,只听其中一人低声道:“嘿嘿,有权不用,过时作废啊,这段时间严嵩父子借着为公主选婚敛了不少财物,刚才那个书生估计又是送银子走后门的。”
“老毕,你说那个书生刚才是不是发现咱们了?”另一人却是犹疑地道。
“绝对不可能,咱们可是老鸟,若是让一个酸子发现,咱们也不用在锦衣卫混喽。”
“说的也是,老谢,那咱们要不要摸一摸那书生的底细?”
“自然是要的,镇抚大人说了,但凡找严嵩父子行贿的都得记录下来,姓名、住址、背景统统不能少。”
“老谢,你说镇抚大人为何要挖严嵩的黑料?”
那名叫老谢的锦衣卫密探低声反问道:“金千户是如何坐上北镇抚衙司镇抚使的位置的?”
老毕低声答道:“自然是靖海侯爷的提携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不就结了,金(彪)镇抚是靖海侯的人,挖严嵩的黑料不是很正常吗!”
“说的也是,严嵩当初依附张璁弹劾靖海侯,靖海侯又岂会饶过他。”
“所以说呀,别看严嵩现在当选婚使很风光,很快就要倒霉了,靖海侯爷又岂是好得罪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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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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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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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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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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