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罢,王翠翘已经泪洒衣襟,臻首埋入徐晋怀中抵死紧拥,仿佛要把自己溶入到男人的每一寸血脉之中。
朝阳初上,长亭外芳草萋萋,一辆马车就停靠在官道旁边,拉车的挽马正埋头贪吃道旁带着露水的嫩草。二牛徐晃手执马鞭,与婢女秋雁站在马车旁静静地等候。
落后马车十几丈的地方,挎着大马士革宝刀的宋大眼面无表情地牵着坐骑的缰绳,他的身后还有二十名同样携带兵器的骑士,这些人都是军中退役的军卒,要么是身有残疾,要么是上了年龄自愿退役的老兵。
徐晋专门从这些退役的军卒当中挑选出二十名身手了得的好手,交给宋大眼率领,专门负责王翠翘的路上安全。徐晋开出的薪水很高,当然,即使薪水不高,相信这些军卒都会很乐意接受这份差事,退役后能为大帅保护家人,也是一件相当荣耀的事。
长亭中,徐晋拍了拍怀中王翠翘的粉背,轻道:“翘儿,该出发了。”
王翠翘轻嗯了一声,不过双手却抱得更紧了,徐晋低头在前者光洁的额上温柔地轻吻了一下。王翠翘仰起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眼圈红红地道:“老爷,翘儿会好想好想你的,你也会想翘儿吗?”
徐晋郑重地点了点头:“肯定会的,去吧,去看看我大明的大好河山,累了记得回家就行。”
王翠翘心中暖洋洋甜丝丝的,踮起脚尖在徐晋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下,幸福地道:“老爷为什么要待翘儿这么好,翘儿都舍不得走了。”
“那就最好不过了,跟本老爷一起回京吧。”徐晋趁机道。
王翠翘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娇嗔了徐晋一眼道:“敢情老爷是故意待翘儿这么好,好让翘儿离不开你的。”
徐晋在王翠翘的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佯恼道:“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
王翠翘顿时轻呼一声霞飞双颊,把俏脸重新埋入徐晋怀中,动情地道:“老爷,翘儿这辈子最幸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到老爷你,翘儿会一辈子想着你念着你的,老爷千万不要忘了翘儿。”
徐晋心中一柔,紧紧地搂住了怀中的人儿,不得不说,在通讯和交通极为落后的古代,离愁别绪能被百倍千倍地放大,就连徐晋这个穿越者也不例外。
这世上,时间是最冷漠无情的,它从来不会等候,太阳越升越高了,徐晋终于硬起心肠把王翠翘推离了怀抱,假如再这样依依不舍下去,徐晋觉得自己会忍不住把她绑回去。
终于,王翠翘在徐晋的催促下,一步三回首地上了马车。
驾……
二牛挥动马鞭吆喝一声,马车的车轮随即转动起来,顺着芳草蔓长的官道驶向远方。宋大眼和二十名退役老兵翻身上马,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后面。
丁铃铃,丁铃铃……
马车渐行渐远,连同那张探出车窗外,梨花带雨的绝丽脸庞均消失在树木葱郁的山湾处。
贺芝儿歪着脑瓜子纯真地问道:“哥,翠翘嫂子这是要去哪儿啊,是你不要她了吗?翠翘嫂子哭得好伤心啊,她真可怜!”
徐晋顿时被逗乐了,心中浓浓的离愁别绪也被冲淡了许多,苦着脸道:“正好相反,是你翠翘嫂子不要我了。”
贺芝儿眨了眨眼道:“哥你就骗小孩吧,只有男人可以不要女人,哪有女人不要男人的道理。”
初春和初夏本来也有些眼圈红红的,闻言不由莞尔,初春柔声道:“芝儿小姐,老爷这是在逗你呢,你翠翘嫂嫂这是出门去游历了,过几年就会回来。”
贺芝儿满眼羡慕地道:“哥,芝儿也想去游历。”
徐晋不禁暗汗,连忙道:“你今年才十岁,年纪太少了,等过几年再说吧。”
“哦,好吧!”贺芝儿无奈地点了点头,小嘴却是低声嘀咕着:“初春姐姐好像说过我十五岁了……”
徐晋只装作没听到,免得这小丫头继续纠缠,这时,远处的马车又从山湾后转了出来,在树木掩映下若隐若现。贺芝儿一指道:“哥,快看啊,翠翘嫂子的马车又看得见了。”
初春初夏两名孪生俏婢均抻长脖子望去,徐晋看了一眼满脸羡慕和佩服的两棵小白菜,不由暗暗苦笑,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纵容了,倘若家里那几位以后也有样学样,都要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那自己岂不是自讨苦吃?
说真的,为了王翠翘的这次环大明边境游,徐晋可谓操碎了心,先是翻遍了大明地图寻找最安全的路线,然后精挑细选出一批随行扈从,甚至把宋大眼这位贴身保镖都派出去了。若是家里那几位也闹着出门远游,徐晋估计会疯掉。
其实,徐晋的担心纯粹多余,在大明朝,像王翠翘这种追求“诗和远方”的奇女子毕竟只是凤毛麟角,大明朝的女子自小接受女德教育,相夫教子才是她们生活的主调。譬如拿初春初夏来说吧,俩俏婢虽然羡慕佩服王翠翘的勇气,但不代表她们向往这样的生活,相比之下,她们更乐意留在府里,安安稳稳地服侍老爷。
又过了片刻,远处的马车终于脱出了目力的范围,再也看不到见了。徐晋惆然地轻吁了口气,对于王翠翘的安全他并不是太担心,因为他所制订的路线基本都在大明的国境外,而且刻意避开了与大明不友好的国家,再加上有宋大眼和二十名身经百战的老卒守护,一般的山贼劫匪胆敢觊觎的话,简直就是找死,而官府方面,相信地方官员和士绅听到他徐晋的名字都得惦量惦量,或许会不照拂,但决不敢刁难。
“走吧,回城去!”徐晋招呼一声,带着两名俏婢和贺芝儿上了马车,在锦衣卫和亲兵的护送之下返回南头城。
送走了王翠翘,接下徐晋也得启程赶回京城面圣复命了。然而,正多徐晋一行人回到南头城外时,迎面便遇上了匆匆出城来的太监张永。
张太监拦住了道路,下马快步来到了徐晋的马车旁,递上了一份盖有内阁公印的急报道:“徐大人,刚从京城送来的八百里加班急,赶紧看看吧。”
徐晋心中一凛,连忙拆开密封的火漆,取出里面的信笺打开一看,差点眼珠都要瞪出来,表情相当古怪。
张永见状心痒难耐,不过却忍住没有探头偷看,皮笑肉不笑地试探道:“徐大人,京中可是发生了大事?”
徐晋大方地把急报递了过去道:“皇上御驾南巡了,估计已经快到山东地界,着本官赶到南京迎驾。”
张永哆嗦了一下,急急打开急报看了一遍,然后表情夸张地道:“哎哟我的个乖乖,皇上御驾巡幸江南,徐大人,事不宜迟,咱们得赶紧启程先行赶到南京准备接驾事宜。”Χiυmъ.cοΜ
徐晋点了点头吩咐道:“赵大头,吩咐下去,舰队今日之内完成补给,明日一早启程北上。”
现在西南季风劲吹,到南京自然是走海路北上最快捷,更何况还有大量的财货和战俘要运送。
于是乎,第二天一早,徐晋便率领舰队离开了南头城,沿海路北上南直隶松江府,然后再经长江直达南京。而谢二剑和岑蓝小两口则获得了徐晋批准,走陆路回江西见家长,等见完家长再顺长江而下,到南京面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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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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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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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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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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