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上遍植梅花,大雪初霁,各种梅花傲寒怒放,满山遍野的檀香梅、宫粉梅、朱砂梅、腊梅、绿萼梅争芳吐芯,美不胜收,幽幽的梅香扑鼻而来。
徐晋和诸女拾级而行,一边兴致勃勃地欣赏寒梅映雪的美景,由于道路湿滑,徐晋很自然便牵上了王翠翘的柔荑,后者刚开始还是有些忸怩的,不过渐渐便习惯了,任由徐晋牵着小手前行,内心有种甜丝丝的欣喜。琇書蛧
眼下的孤山上游人如织,非常热闹,但跟现代的游客忙于自拍合影不同,大明朝的游客可要高雅多了,人家确实是在赏梅,三五友人围着一株梅花品头论足,兴致来还摇头晃脑地赋诗一首,风雅得很。
当然,也不排除部份人是在故意“孔雀开屏”,企图吸引游客中的小娘子注意,譬如徐晋一行人经过的地方,总有个别书生作玉树临风状,大声吟诵自己的得意诗作,可惜无论是王翠翘,还是两名孪生俏婢的注意力都在梅花和徐晋身上,对那些开屏的“孔雀”们视若无睹,着实让人颇为受伤。
孤山并不高,海拨不足四十米,一路搭级而上便至广化寺外,广化寺以前叫孤山寺,北宋年间才改的名,不过孤山寺的名气显然更加响亮,因为唐朝诗人白易居有诗云: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孤山寺历来香火鼎盛,今日虽然天气寒冷,但由于大雪初霁,所以游客络绎不绝。正所谓进屋喊人,入庙拜神,游客们既然都来到寺外了,大多都会顺道进庙烧香拜佛,顺便歇脚用些斋饭。
所以,此时的孤山寺上空香烟缭绕,寺外的空地上亦是热闹非凡,特别上那棵挂满了红布的许愿树下,围满了善男信女,几名负责接待的寺僧忙得不可开交,当然,收铜钱都收到手抽筋,那只功德箱沉甸甸的,黄澄澄的铜钱都快溢出了。
“小姐,许愿树啊,听说广化诗的许愿树很灵验的,咱们也许个愿吧!”秋雁雀跃地道。
王翠翘隔着幂篱盈盈望向徐晋,后者微笑道:“去吧!”
初春笑揶揄地道:“那老爷还不放开人家翠翘姑娘的手?”
徐晋暗汗,连忙松开了王翠翘的柔荑,这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暖洋洋的,而且皮肤嫩滑,手感极好,徐老爷都有点握上瘾了。
王翠翘赧然地轻嗔地徐晋一眼,与初春初夏等人向着许愿树下款款行去。徐晋历来对许愿树和许愿池之类都不感冒,所以便站在原地待候。
叮叮当当……
忽然一阵悦耳的铃声吸引了徐晋的注意,于是遁声望去,只见远处正有一名身穿奇装异服的家伙,肩上扛着一只十分夸张的大木锤,估计有二三十斤重,而旁一名身段妖娆的女子则在使劲的摇铃铛。
“大家快来看,快来瞧啦,大力神钟,钟声一响黄金万两,钟声二响国泰民昌,只需五文钱一次,敲响即获名贵礼物一牛,童叟无欺,快来看,快来瞧喽!”
一名同样穿着奇装异服的大胡子扯开喉咙,用纯正的汉语在那高声吆喝,瞬时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咦,波斯人?”徐晋不禁讶然地脱口而出,因为那些人分明穿着中亚地区的白色长袍,头戴白色的头巾,而且深目高鼻,金发碧眼。
其实在早唐宋时期就有波斯商人通过丝绸之路来到华夏做生意了,但一般都在陕西一带活动,跑到杭州的波斯商人倒是罕见。
徐晋不由来了兴趣,于是便行了过去凑热闹,宋大眼连忙跟了上来贴身保护,其他亲兵和锦衣卫则默默散开在四周。
只见场中竖起了两根近三米高的木杆,木杆的顶部挂着一只铜钟,而木杆的底部则做了一个利用杠杆原理的装置,只要用木锤敲击那个装备,杆上的滑铁就会顺杆弹起来,只要高度足够,就能敲响杆顶的铜钟。
徐晋神色怪怪的,因为这种敲钟游戏他前世也玩过,这种玩意全靠力气大,而且庄家可以随时调节杠杆的强弱,所以能成功响钟的人并不多,只赚不赔。
“哎,那大胡子的外番人,你这大力神钟怎么弄啊?”此时一名看热闹的书生禁不住问。
那名大胡子波斯人笑容可掬地道:“这个很简单,巴布尔,你来给诸位示范一下。”
巴布尔就是那名扛着大木锤的家伙,此人约莫二十许岁,身材挺拔,蓝眼高鼻,生得相当英俊,有点像印度那个著名影星阿米汗,在场围观的女子都禁不住多看一眼。
这时,只见那巴布尔潇洒地笑了笑,扛着木锤行到杆下,轻松地一锤砸在杠杆上,杆上的滑铁立即嗖的弹起,升高到杆顶位置,重重地敲在铜钟上,发出咚的一声大响。
“切,在下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玩物,只不过是考究蛮力的玩意,这种游戏还是愚弄那些赳赳武夫去吧!”书生不屑地摇摇了头,便欲转身离去。
那名大胡子波斯人连忙道:“公子且慢,只要能敲响钟声,将获得我们送出的名贵礼物哦,公子不妨瞧瞧,这些东西你们大明可没有,物以稀为贵啊!”
大胡子说完掀开板车上盖着的那块布幔,瞬时五光十色,晃得人眼花缭乱,四周围观的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惊叹,那名书生亦眼都直了。
只见板车上摆放着的东西无不色彩艳丽,有五颜六色的琉璃饰物、有各类稀奇的挂件、珍珠玛瑙奇石等等,还有制作精美的匕首、梳妆品等等,琳琅满目。
徐晋的目光不由落在一柄套在鲨鱼皮鞘中的弯刀上,那名大胡子波斯商人眼睛挺毒的,显然瞧出徐晋的身份不简单,伸手拿起那柄弯刀抽出鞘,顿时寒光凛然,锐利的刀锋让人见之胆寒。
徐晋不由脱口而出:“大马士革刀!”
那名大胡子波斯人不由愕了一下,继而竖起大拇指赞美道:“公子好眼力,这柄的确是咱们波斯的大马士革宝刀,可吹毛断发。”
“大胡子,别不是吹牛吧,这把刀看着花里胡哨的,估计跟咱们大明的腰刀砍两下就断了!”一名围观者不屑地道。
大胡子也不生气,笑道:“你们汉人有句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鄙人可当场展示,是不是吹牛,一目了然。扎娜,你来给诸位展示一下。”
那名身段妖娆的波斯女子上前接过弯刀,从自己那一头金发上拨下来数根,然后对着弯刀的刀刃一吹,那几根金发当场断掉飘落。
一众亲兵和锦衣卫均是骇然相顾,徐晋禁不住赞道:“果然好宝刀!”
大胡子收刀归鞘,得意洋洋地道:“我库伦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这车上都是些难得的好东西,只要有人敲响杆上的铜铃,可以任意挑选车上的一件东西带走,包括这柄大马士革宝刀。”
“我来!”刚才表示不屑那名书生竟然第一个行了出来,撸起衣袖便想开干。
“公子,承惠五文钱!”波斯女子用生硬的汉语道,同时把一只铜盘递到跟前。
书生爽快地掏了五文钱扔在铜盘上,然后接过巴布尔递来的木锤,结果一锤子下去,那块滑铁连半杆都没升到便掉下来了。
书生不信邪,又掏了五文钱再砸一次,结果还是连半杆都不到,在一片哄笑声道,书生面红耳赤地退走。
“呵呵,刚才这位公子力气小了些,有没有力气大的上来试试?”大胡子库伦笑吟吟地看了徐晋一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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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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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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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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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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