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五为人木纳,答应了一声便提着便当迈开大步,心里却琢磨着放工后扯几尺布给媳妇做件新衣裳,反正媳妇昨晚经王大仙开光后,马上就捡到了一两银子,这钱足够了。xiumb.com
孙老五正走着,迎面便遇上满身酒气的邻居孙圭,后者笑嘿嘿地打招呼道:“老五呀,这是要上工去?”
孙老五对这位好吃懒做,而且嗜赌如命邻居十分厌恶,所以一言不发错身过,正眼都懒得瞧。
孙圭不由暗怒,骂道:“拽个屁呀,白痴傻冒一个!”
孙老五没理他,提着便当继续往前行,孙圭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忽然见到站在门口的孙老五家媳妇,嘿嘿一笑便迎了上去。
孙老五家的厌恶地皱了皱眉,转身便欲返回屋中,谁知孙圭那货竟然一个箭步追上前,伸手便在孙老五家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孙老五家的尖叫一声,红着脸破口大骂流氓。
孙圭这货昨晚勒索了李员外十两银子,马上就跑去赌坊玩通霄,结果差点就输精光了,灰溜溜从赌场出来,用剩下的几十文钱吃了一顿早餐,还喝了一壶酒,此时正有五六分醉意,嘿笑道:“咋的,让李员外和王堂睡了,老子摸下屁股就不行!”
孙老五家的瞬间面色煞白,孙圭得意洋洋地道:“嘿,昨天晚上王堂给你开光俺都偷看到了,认趣的也给老子开一次光,要不然俺就到处宣扬……”
孙圭话没完便听到一声咆哮,紧接着背后挨了重重一下,当场摔了个饿狗抢屎,连嘴唇都磕破了,酒意顿时醒了几分。
孙圭回头一看,差点吓尿了,原来孙老五不知几时去而复返了,手里正拿着一根尖尖的铁钎,这是烧玻璃用的。
“孙圭,你刚才说嘛了?”孙老五上前一步踩住孙圭的胸口,铁钎举起作势便要捅,一眼睛血红,像头发怒的野兽。
越老实的人发起火来越可怕,尤其是那些平时不声不吭的,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弄出人命的可能极大。
孙圭怕了,吃吃地道:“老五,不关俺事,睡你媳妇的是李员外和王堂,俺只是无意偷看到了!”
孙老五咆哮一声大喝:“敢骗俺你死定了!”
孙圭大声道:“俺绝对没骗你,你媳妇左边屁股上有一块胎记是不是?”
孙老五回头看了一眼早就软倒在地上的媳妇,他虽然老实,但不是白痴,见到这情形不用问都知道孙圭说的是实情了,顿时整个人都炸了,猛地一铁钎戳在孙圭的两腿之间,吓得后者差点大小便失禁。
孙老五拨出铁钎,转身便返回屋中拿了一把菜刀,右手铁钎,左手菜刀,红着眼往镇西头行去,其媳妇本想拦住他,不过却被一脚踢开了。
孙圭这时酒意已经全醒了,生恐弄出了人命,急忙跑去巡检司报信。
话说颜神镇虽然繁华,但也只是个镇罢了,并没有衙门等行政机构,不过设有缉盗的巡检司和税务司。
孙老五提着菜刀杀气腾腾地来到王堂家,不由分说便用菜刀砍门。
“谁呀,一大清早就拍门!”王堂手下一名护法骂骂咧咧地跑来开门,结果院门打开迎面就是一菜刀砍来。
孙老五估计还存了一些理智,所以只砍手臂,那名护法惨叫一声倒地,捂住血如泉涌的肩头呻吟不止。
这时,屋中听到动静的其他人跑了出来,见状均大吃一惊。孙老五见到正主王堂,顿时血贯双瞳,咆哮一声便冲了上去,先用铁钎砸伤一人,又用菜刀砍伤了一个。
王堂见状又惊又怒,扑上前死死地抓住孙老五的双手,两人便扭打在一处。
“妈的,快来帮忙啊,按住他!”王堂一边死命抵抗,一边向其他人求助。
没受伤的几名护法一拥而上,慌乱之下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四下顿时安静下来,众身缓缓地松手散开,只见孙老五的脖子正汩汩地喷出鲜血,腿蹬了几下便不动了,怒睁着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彩。
原来刚才众人纠缠争抢时,锋利的菜刀正好割破了孙老五的颈动脉,这鲜血瞬间就狂飙出来了。
“大哥……!”一众护法恐惧地望向王堂,后者还拿着沾满鲜血的菜刀,面色阴晴不定。
王堂等人毕竟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如今杀了人自然也没太过惊慌,但是以前是暗中杀人,现在是在镇上,若被官府抓住是要填命的,更何况他们现在的身份也见不得光。
王堂正心乱如麻,院外却突然闯入了数人,带头的赫然正是孙圭,另外还有两人是巡检司的巡丁。话说孙圭在街上正好遇到两名巡丁,于是便把他们带来了。
“杀人啦!”孙圭见到倒在血泊中的孙老五,顿时吓得尖叫出声,那两名巡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抽出腰刀便行过去,厉声喝道:“王堂,放下菜刀!”
王堂心念电转,将菜刀丢掉,陪笑着道:“两位差大哥,这都是误会,孙老五拿着菜刀闯进来乱砍人,俺只是想制住他,谁知他自己不小心割到脖子!”
两名巡丁见到王堂丢了菜刀,顿时松了口,其中一人拿出铁链冷笑道:“有什么话回去跟巡检大人讲吧!”
王堂向着手下几名护法使了个眼色,两名护法冷不丁出脚把巡丁踹翻在地,王堂乘机捡起菜刀冲上前,对着脖子就是一刀一个,把两名巡丁给斩杀了。
孙圭这回是真的吓尿了,跌跌撞撞往院外跑,一边大喊:“杀人啦,王堂造反啦!”
一名护法捡起巡丁的腰刀追上去,一刀把孙圭给捅死在院门口,迅速地把尸体拖了进来杀上门,喘着气急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王堂眼中凶光毕露,咬牙道:“一不做二不休,咱反了,富贵险中求,老子若成事绝不会亏待大家。”
杀了官兵等同造反,更何况王堂还是白莲教,落在官府手中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干一票大的。
当下,王堂等人立即四出召集信众,很快便拉了一支数十人的队伍,拿着各式兵器突袭巡检司,杀死正副巡检,并夺得一批武器,紧接着又杀向税务司,抢夺粮食和银子。
话说跑来颜神镇谋生的大多是些贫苦的失地流民,再加上近来山东省的粮食价格大涨,这些流民的生活就更加艰难了,王堂抢劫税务司和镇上的大户,分粮发钱,马上便吸引了大批流民的加入,到了下午时份,加入造反队伍的竟多达千人……
大明正德十六年八月二十日,矿工王堂在山东青州颜神镇发动起义,纠集矿工流民数千,杀死颜神镇巡检司正副巡检,攻陷颜神镇锐务司,占领整个颜神镇。
八月二十一日,王堂发檄周边数县,自称弥勒佛转世普济贫苦大众,宣布正式起兵,反抗朝廷的暴政压迫,并率兵三千人攻打颜神镇西南边的莱芜县,对外号称大军三万,消息一经传出,青州、兖州、济南三府为之震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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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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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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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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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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