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期,玻璃的制造技术有了很大进步,然而玻璃遇热即碎的问题仍然没得到解决,所以玻璃器皿只能用作观赏之用,而且价格昂贵,一般作皇家御用,民间只有富贵之家才用得起。
尽管明朝的烧玻璃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了,但是所制出的玻璃都是有色的,纯透明的玻璃根本烧制不出来。没有纯透明的玻璃,制造玻璃镜子自然就无从谈起了!
前段时间,朱厚熜特意派了个宫里的太监追上被遣送回广州的佛郎机贡使皮雷斯,索要制造玻璃镜子的方法,不过最终无功而返。正如徐晋所料,皮雷斯根本不知道制造玻璃镜子的方法。
而事实上,玻璃镜子目前在欧洲也是近十来年才出现的新生事物,由意大利的玻璃工匠意外发明的,该技术被当地的贵族严密保护,就连制造玻璃镜子的工匠都被转移到与世隔绝的小岛上,玻璃工匠终其一生不得离开小岛,外人根本无法窥窃到制玻璃镜子的技术。
所以,徐晋要制造玻璃镜得靠自己慢慢研究摸索了,可惜他不是理工男,要不然以现代发达的制玻璃技术,那还不是轻松手到擒来。
这段时间,徐晋已经让大宝在外城买下一处宅子作为研制玻璃的作坊,如今万事俱备,就差有经验的烧玻璃工匠了。而今天,大宝便约了一位老玻璃工匠上门谈事。
徐晋和张璁吃院午饭回到明时坊的宅子,大宝已经带着那名老工匠在前院客厅等候多时了。
在明朝,工匠出身的一般都是匠户,就跟军户一样都是世袭的,也就是说,老子是工匠,那么至少得有一个儿子是工匠,代代相继。
无论是什么工匠,在明朝的社会地位都不高,所以这名叫康伯的老玻璃工匠虽然枯坐等候了近个时辰,却不敢有丝毫不满,见到徐晋后小心翼翼地上前见礼。
“康伯不必多礼,坐吧!”徐晋微笑着招呼老工匠坐下,又问:“大宝,安排午饭了没?”
大宝表示已经安排吃过了,徐晋点了点头,见到那康伯小半屁股坐在椅子上,明显有点紧张,于是和颜悦色地问道:“康伯今天贵庚,烧玻璃多少年了?”
说到自己的老本行,老工匠明显放松了,答道:“老汉今年五十五了,五岁开始学烧玻璃,现在年纪大了,所以家里的后生顶了岗。”
徐晋道:“五岁开始学,那岂不是有五十多年经验了,康伯烧玻璃的技术肯定很高了。”
老工匠咧嘴笑了笑,略带傲然地道:“只要想得出来的形状,老汉都能吹制出来。”
目前明朝流行的是吹制玻璃,就好像街上吹糖公仔的小贩,将玻璃液吹制出各种优美的形状,冷却后就成了各种精美的玻璃器皿。
徐晋竖起大拇指,笑道:“康伯,不过我要做的东西不用吹!”说完取出那面玻璃镜子递去,续道:“这种东西有把握做出来吗?”
康伯接过镜子一看,面色顿时变了,问道:“大人,恕老汉眼拙,这是玻璃做的镜子?”
徐晋点头道:“这是西洋人做的玻璃镜子!”
“难怪,啧啧,洋蕃竟然也能做出这样的好东西,怪哉!”康伯啧啧地感叹,不过从语气中却能听出他对洋人的轻蔑。
徐晋问道:“康伯觉得咱能做出来吗?”
康伯没有回答,而是把镜子翻过来,仔细观察了一遍后面的涂层,这才面有难色地道:“这样晶莹透澈的玻璃,老汉还没见过……不过,既然洋蕃都能做出来的东西,咱们大明又咋会做不出来。老汉愿试尝试,不过需要一些时日。”
徐晋的本意就是找个经验丰富的工匠研制透明玻璃,这种前期的“科研”投入是必须的,所以微笑道:“自然没问题,工钱每月四两银子,康伯可还满意?”
康伯眼眉急跳一下,连忙道:“满意满意,老汉明天就可以出工。”
在大明朝,一般工人的月收入在一两到二两之间,四两级别的差不多是“金领”水平了,康伯之前在官窑烧玻璃的工钱才二两五钱,现在退休了能拿四两银子工钱,那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徐晋吩咐道:“大宝,你明天带到康伯到作坊试工!”
“那个……大人,老汉年纪大了,还需要一个帮手干粗活!”康伯搓着手讪讪地道:“老汉家里的老五烧玻璃是把好手。”
徐晋爽快地道:“那便叫上他,工钱二两银子!”
康老头喜出望外,连连作揖道谢,差点没跪下来叩头。
将康伯打发走后,大宝忍不住道:“老爷给的待遇是不是太高了,而且又没限工期,若是他们几个月也没把东西搞出来,那咱们岂不是很亏!”
徐晋笑道:“若想马儿跑得快,又岂能不吃草。这玻璃镜子若能搞出来,别说几个月就算一两年也值得。”
“一两年?”大宝不禁砸了砸舌,以他的思维自然无法理解徐晋这种败家的做生意方式。Χiυmъ.cοΜ
徐晋拍了一下大宝的肩头,笑道:“技术是无价的,眼光放长远点,不要只盯着眼前那点得失。”
相比于后世那些大公司,每年砸几十上百亿研发专利技术,徐晋每月这几两银子的投入实在算不得啥,只要能把玻璃镜子造出来,就算把地窖中那八千两银子丢进去,徐晋也不会心痛。
安排完镜子的事,徐晋便回到后宅搂着娘子睡午觉,结果近来补药喝多了的徐老爷骚兴大发,大白天的荒唐了一回,这才酣畅淋漓地睡去,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才醒来。
“好你个徐晋,朕就猜到你偷奸溜懒了,这个月俸禄你别想要啦!”
徐晋刚起床洗涮完,在厅中喝着消暑解渴的酸梅汤,便见穿着一身便服的小皇帝朱厚熜气咻咻地走了进来,伴读太监黄锦和跟班陆炳小心翼翼地陪在身后。
“微臣参见皇上……”
“参见个屁,咦,你喝的什么玩意?”
“酸梅汤!”
“小婉姐姐,给朕也来一碗酸梅汤,要大碗的,这鬼天气热死个人了!”朱厚熜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扇风,衣领都被汗水打湿了。
谢小婉吩咐侍侯在一旁的初春去拿酸梅汤,自己则用团扇给朱厚熜扇风,一边用略带责备的口吻道:“这么热皇上还要跑出宫来遭罪。”
朱厚熜悻悻地道:“朕也不想啊,这皇宫实在是待不下了,看到内阁那帮老家伙就心烦!”
徐晋瞟了满脸愤懑的朱厚熜一眼,很明显,这小子今天又被廷臣“围殴”了,受了气跑来自己面前诉苦,这已经是本月第二次了,可怜的娃!
朱厚熜见到徐晋一勺一勺地淡定唱糖水,顿时更加不爽了,怒道:“什么眼神,朕被那帮老家伙围攻,你这家伙倒好,擅离职守,跑回家里逍遥快活。不行,朕要罚你半年俸禄,这就叫有难同当!”
“慢来慢来,天气热容易上火,先喝碗糖水降降火气,臣今天约了个烧玻璃的工匠谈事才翘班的。这可是忠心耿耿为皇上办差啊!”
朱厚熜闻言这才心理平衡了些,冷哼道:“这还差不多,以后镜子的利润朕要六成。”
徐晋淡定地道:“十画都还没有一撇呢,淡利润为之过早。”
这时初夏终于端来了一碗酸梅汤,朱厚熜道谢了一声便叽里咕噜地喝起来,一口气便喝光了,舒服地长吁口气,无耐地道:“徐晋,你点子多,赶紧帮忙想个法子让那帮文官消停消停吧,朕都快撑不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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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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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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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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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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