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祠堂内挤满了村民,妇找夫,儿喊娘的,乱成一锅粥,其中徐有财的婆娘何氏正呼天抢地,因为他男人跑回家拿银子没赶回来,一众婶妯正在旁边安慰着。琇書蛧
知县刘清源此时已经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指挥手下的衙役分散在四周的围墙防守,防止贼人翻墙进来。
徐家村的男性村民则找来杂物顶住大门,外面的贼人正用木头猛烈地撞门呢!
不断有贼人爬上墙头,又被粪叉竹枪之类捅翻下去,惨叫声不绝于耳,围墙上已经血迹斑斑。
谢小婉正在给大哥包扎受伤的双手,小奴儿朱厚熜小脸发白地站在一旁,眼神带着恐惧。至于谢三枪这只小老虎也不知从哪里捡了根粪叉,跃跃欲试地盯着围墙。
族长徐德铭沉着脸来回走动,晋哥儿连摘县试和府试案首,他本来还准备第二天搞一场隆重的祭祀,也好让徐家村上下风光一把,没想到还没显摆,大祸就临头了。
徐德铭不是笨蛋,能派出这么大规模马队的山贼势力绝对不一般,否则也养不起这么多马,晋哥儿也不知招惹了哪一伙大贼了。
此刻,徐晋神色凝重地关注着围墙上的战斗,他虽然猜到宁王世子今晚会派人来,却没料到对方竟调来了一支战斗力如此强悍的马队,如果没有这层坚实的围墙阻隔,刘清源带来这批衙役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啊!
祠堂外面,李镇正骂骂咧咧地指挥着手下的贼匪撞门爬墙。
“都给老子听好了,谁第一个冲进去打开门的,谁就可以先挑最标致的妞儿,银子独拿两成。”
众贼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往墙上爬,发起了一波猛烈的攻势,还真有几个悍匪抓住机会跳了进去,不过很快就被众衙差和村民合力打杀了,脑袋也被砍下扔了出来。
看着滚到脚下的几颗血淋淋人头,李镇气得暴跳如雷,发狠怒骂:“里面的都给老子听好了,待会撞破门,老子会把你们全部杀光剁碎,煮熟吃掉。”
祠堂内的村民和衙役都吓得面如土色。
徐晋趁机高声道:“大家都听到了,这些贼人凶残无比,乃灭绝人性的畜生,绝对不能让他们闯进来,否则大家都会没命,你们的妻女还会受尽贼人的凌辱,你们原意看到自己的妻女被贼人淫辱吗?”
“不愿意!”一众村民齐声怒吼,奋力把将爬上墙头的贼人打翻下去。
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人,即使是最懦弱的人,在死亡的威胁下也会爆发一把,更何身后就是家中妻儿老小。
所以李镇的恐吓之言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死亡的威胁只会让众衙役和村民更加拼死抵抗。
刘清源赞许地朝徐晋点了点头,难得这种危急的时刻徐晋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及时抓住机会鼓舞士气。
嘭嘭嘭……
七八名精壮的贼子抬着木头使劲地撞门,然而,祠堂的大门虽然被撞得坑坑洼洼,却愣是屹立不倒。
李镇见强攻了近半小时,手下的弟兄死伤了十几人,依然没办法攻进去,不禁急了得暴跳如雷,竟然翻身上马,踏着马背纵身一跃便上了墙头,手中的熟铜棍虎虎生威地一扫,将捅来的粪叉竹枪之类扫飞。
众贼见到二当家神勇,纷纷喝彩叫好,而且有更多贼人效仿。
李镇怪吼一声,提着熟铜棍跃入祠堂的院内,一棍把下面抵挡的一名捕快连人带刀给砸翻在地,然后对着脑袋又补了一棍,那捕快的脑袋当场像被砸开了的西瓜,红的白的飞溅开去,场面惨烈而恐怖。
一众村民和衙役均被李镇的凶横吓破了胆,哄的一声逃散开去,这下可坏了,其他爬上墙头的贼人乘机跳进来,一下子就闯进来五六个,瞬时像狼入了羊群,眨眼便有几名村民被砍翻。
“哈哈,狗官,拿命来吧!”李镇提着满是血液脑浆的熟铜棍狂笑,扑向身穿官服的刘清源。
刘清源骇得连连后退,脚上绊了一下仰面摔倒,谢一刀急忙夺过旁边衙役的腰刀扑上前救援,刷刷几刀把勇猛的李镇敌住。
“相公,你们快躲到屋里!”谢小婉抢过弟弟谢三枪手中的粪叉,娇叱一声杀上前帮忙。
徐晋急忙上前扶起刘清源退进祠堂的大殿内,关心地问:“刘大人,你没事吧!”
刘清源惊魂稍定,感激地道:“本官没事,徐晋,外面危险,快让你妻弟进来!”
徐晋这时才发现谢三枪那小子非但没有跟进来,竟然还在捡石头往爬上墙头的贼子扔去。
话说这小子扔得还真准,一名贼子刚爬上墙头,一块石头就砸在他的鼻梁上,这货惨叫一声便掉了下去,估计鼻梁骨折了。
其他村汉见到这十岁小童都那么勇敢,一个个羞愧难当,纷纷捡起石头效仿。正好祠堂的院子中铺满了鹅卵石,轻易就能抠起来,瞬时间石头像雨点般飞出去,闯进来的五六名贼子被砸得头破血流,倒霉地被砸中要害,当场便倒地不起,剩下几个急急翻墙逃了出去。
李镇又惊又怒,熟铜棍呼呼地猛扫几下,把谢小婉和谢一刀逼开,转身逃回墙边纵身攀上墙去。
谢小婉娇叱一声,手中的粪叉猛掷出去,正中李镇的屁股,后者惨叫一声,带着粪叉翻落外面,只听得蓬的一声重物坠地,估计是摔惨了。
一众衙役和村民欢声擂动,士气大振,小奴儿亦激动猛挥拳头,这小子刚才也跟着掷了几块石头。
围墙的外头,李镇七荤八素地趴在地上,屁股上鲜血淋漓,那把带血的粪叉就掉在一旁,真是应了那句:菊花残满腚伤!
“痛死老子了,臭娘皮的,老子饶不了你!”李镇愤怒地痛呼着,一边以棍撑地艰难地站起来。
一名贼人惊叫道:“不好,二当家,你的屁股流血了。”
“鬼叫你老母,也不扶老子一把,草你大爷的。哎哟!”李镇破口大骂。
那名贼人急忙上前搀扶,陪着小心道:“二当家,这样强攻也不是办法,要不咱们放火吧,烧他娘的。”
李镇扬手便是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那贼人顿时被打懵了,讪讪地道:“二当家,我瞎说的,瞎说的!”
李镇反手又是一巴掌,骂道:“瞎说你老母,有这么好的主意为什么不早说?快,去把各家各户的柴草都搬来,烧他的娘的。”
那名贼人顿时眉开眼笑,挺胸大声喝道:“都听到了,二当家要烧他娘的,快搬柴草去!”
一众贼人立即跑去附近的房屋搬柴草,很快祠堂的大门口便堆满了柴草。
李镇拿着火把一瘸一拐地行到柴草堆前,狞笑着把柴草点燃,瞬时间燃起熊熊大火,很快祠堂的大门就被引燃了。
“不好,贼人放火烧大门了!”祠堂内众村民和衙役们瞬时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徐晋亦是变了脸色,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祠堂里面没水,对火攻无解!
大火越烧越旺,火头甚至冲过了祠堂大门的门楼,厚实的木门在烈火的燃烧下发出辟里啪啦的声响。
祠堂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面如死灰,无能为力地看着燃烧的大门。
徐晋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下意识地抓住了小婉的柔荑,后者转头望来,眼中满是深情。
谢一刀悄然靠了上来,低声道:“妹夫,待会门破,贼人冲进来时,你跟小婉和三枪翻墙先逃,我殿后掩护。”
旁边的小奴儿面色变了变,又黯然地低下头,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这位未来御极四十余载的帝王,眼下只是一名十岁的小男孩罢了,幼小的心灵正被逐渐放大的恐惧蚕食着,就在此时,旁边却伸来一只手握住他的小手。
小奴儿愕了一下,抬起头正迎上小婉姐姐关切的目光,瞬时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嘭……
燃烧大门猛地震了一下,估计是外面的贼人等不及撞门了。
嘭……卡嚓!
早已经被烧得不成样的木门如何抵挡得住猛烈的撞击,立即便撕裂出一个条大裂缝,透过裂缝可以看到山贼们正抬着一根大木头吆喝着冲过来。
轰蓬!
千疮百孔的大门应声倒下,众贼怪叫欢呼,狞笑着望向祠堂内的众人,就好像看着一群待宰羔羊。
准备杀戮和狂欢吧!
李镇一残忍地舔了舔嘴唇,熟铜棍往地上一柱,兴奋地大喝:“弟兄们……”
“杀啊!”
李镇愕了一下,谁他妈的没眼色,竟然抢老子的台词!
“杀啊!”喊杀声像浪涛般从身后响起,李镇猛回头一看,瞬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时天空已经微微放亮了,只见一彪人马正潮水般往这边冲杀而来,清一色的官军打扮,轰隆的马蹄敲碎黎明前的黑暗。
李镇脑袋嗡的空白一片,众贼脸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了,渐渐被恐惧所替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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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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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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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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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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