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三指几下清光棺椁里的陪葬品,平摆在地上,就像是摆地摊一样。
“丘瘸子,这一次下来也不亏了,我估摸着这十四件,包括珩,璜各种玉器陪葬,应该总价值超过120万。”
左云打量了下地上的摆件,开口道。
120万?也就是说安人头均分,每个人能分到十多万?
我盯着地上铺着的摆件,双眼放光,这一下,可以一次性还清所有的债,还能剩下一笔,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吧?前后一天的功夫,下了几下铲子,就是十多万?
不自觉间,看了一眼墓道口的方向,目的到了,现在撤也不失为良策,毕竟这一行是违法的行当。
当看到墓道口的一瞬间,就如同晴天炸雷一般,全身一颤,整个人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进来的墓道竟然凭空的消失了!
变成了一堵完全和其他四面相同的墙壁,墙壁上一张张扭曲人脸的浮雕,栩栩如生的张着嘴,像是在嘲笑!
冰冷到极致的凉气,顺着背脊,入侵我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原本收获的喜悦荡然无存。
“各位....前....辈,墓...门...不..见了!”我颤抖着手,指着原本墓道的方向,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脸惨白一片。
“怎么可能?”丘瘸子不信邪的摇了摇头,下意识撇了一眼墓道的方向,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这一瞬,所有人都傻了,盯着墙壁久久不语,一个个脸色都白如纸张。
“这,这不可能!”丘瘸子回过神,顾不到满地摆着的陪葬品,一个箭步冲到墙壁边上。
青铜的墙壁四周没有丝毫缝隙,就像原本是在这里的一样,丘瘸子重重的砸了下墙壁,侧耳贴在青铜的墙壁上。
“实心的,厚度大约两尺,一定是某种机关在作祟!”丘瘸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样一来,四墙围堵,整个铜室就像个闷罐子,密不透风。
“瘸子,似乎有些不太对,如果是机关作祟,一面厚约两尺的青铜墙降下来不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而实际上我连一丁点的声音都没听到,这面墙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凌三指摇了摇头,脸色同样难看。
这墓真邪性,没有丝毫声音,预兆,凭空多出来的墙,究竟是什么路子?
我目光无意间扫到了边上,发现左云和张禹对视了一眼,目光里总有那种莫名的意味。
从一开始我就认为这师兄弟两人知道些什么,隐瞒了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
“先别管墙怎么出现的,当务之急是如何离开,这里是前堂,总应该有其他的路通到主墓室,我们来时的墓道里,没有任何机关,也没有岔路,所以通往墓室的门,应该就在这前堂里,隐藏在这里的哪个角落。”对视一眼后,左云抬头淡淡的说。
对比丘瘸子和凌三指,这两个师兄弟的表现实在是平静了些。
“只怕这机关不是那么好找,四周的墙壁全部都是青铜浇筑,厚度惊人,通过敲击空响来找暗门根本行不同。”丘瘸子叹了口气,有些颓废的坐着地上。
“李兄弟,你有办法吗?这种找生死门的局,你应该是特长吧?”凌三指扭头看我,一时间众人希翼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恐怕是不行了,墓里似乎有奇怪的磁场,严重干扰罗盘的运作,也只能靠一点点还知晓的方位,大概推算一下。”
我暗暗的紧了紧手中的罗盘,其实我心里早有答案了,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是修墓选的风水,还是墓里设下的机关疑阵,不外乎是阴阳八卦。
我们进来到前堂,是个机关,方位正西,乃兑卦,对应惊门,打开罗盘面,以这个为坐标,八卦对应的八门里,与之对应的对应的乃是休门,方位正北。
休门,是八门中三大吉门之一,休门居北方坎宫,属水。坎水得乾金之生,于人为中男,上有兄下有弟,从容休闲;又坎宫处冬季最寒冷季节,万物休息冬眠,故古人命名为休门,乃休养生息之地。亦为吉利之门。
休门与惊门辉映,十有八九,出口应该是那。
当然这前提是,我所记下的方位没有出错,队伍的的确确是从正西入的室。
这种情况还是不说为好,就算推测准确,那也只是推测出口的方位,知道方位,没有打开的机关方法也是无用功,关键是找到开启机关的方法。
“丘老爷子,要不棺材里找找线索?这棺椁全部都是用青铜打造的,死沉死沉的,没准机关就藏在里面,正常哪个将军,也没有以青铜为棺这么奢侈,我看着棺椁里就大有文章!”一个汉子敲了敲青铜的棺椁边,发出铿铿的声响。
“那就搜索一下棺椁的内侧,发现机关者,这一批十四个陪葬品里,可以多分一件!”这话,让丘瘸子稍稍的提起了点劲头,猛地坐了起来,一扫颓废,当下厉喝道。
圈子里的规矩,出力越多,分到的就越多,如果真的找到了出口的机关,多分一件再合理不过了。
“丘老爷子,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来劲了!”这汉子朝棺材一伸手,就要拨开棺材中央的尸首。
“等等!”凌三指惊呼,但还是晚了一步,汉子的手还是接触到了尸首。
“哈?”汉子诧异的回过头,在那一瞬间,汉子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咯咯咯.......”奇怪的声响在汉子背后的棺椁里响起,和之前所听到的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声音明显大了很多,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难听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咀嚼硬物一样。
“啊!”汉子发出凄厉的惨叫,不知什么时候,汉子伸进棺椁里的那只手臂,被硬生生扯断了。
鲜红浓稠的血浆顺着断裂的手臂喷涌而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整个前堂。
我的脸完全丧失了血色,刺激的血腥味直直的钻进我的鼻孔里,胃里翻江倒海的翻滚着,嗓子眼直反酸水。
咯咯咯咯咯.....咀嚼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个干枯的人头探出棺椁,映入眼帘的,还有一只同样干枯的手,死死的抓着半截手臂,放进嘴里啃。
这躺在棺椁里不知道几千年的尸体竟然活过来了!
“啊!我和你拼了!”被扯断一只手臂的汉子,双目赤红,一把抄起后背登山包里的西瓜刀,狠狠一刀砍向尸体的头。
刀子和尸体的头颈接触发出竟然是金属碰撞的交鸣声,老尸毫无知觉一般,两手抓在了那汉子的两肩。
“刺啦!”令人牙酸的声音,汉子的叫嚷声戛然而止,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下被撕成两半,五脏六腑散落的遍地都是,脑浆蹦的老远。
这情景,我终于是忍不住了,扶着墙跟哇哇吐起来,胆汁都要吐光了。
其他人可能是平日里见过一点血腥,倒是没有我那么夸张,不过依旧脸色惨白,也差不多处于这边缘了。
“完了,这千年老尸沾到腥气尸变了!这天杀的,不知道尸体不能随意用手接触吗?”凌三指绝望的瘫坐在地上,缓缓地闭上了眼。
丘瘸子慌乱的拉开背上的登山包,从包里取出一条黑色的长条,上面长满了毛。
手握着这东西,丘瘸子稍稍有了些安全感。
“都别慌,我这里黑驴蹄子,黑狗血,糯米,管够,你们多少也应该带了一两样,再不济,我们十个人,也能和它斗一斗!”
丘瘸子手持黑驴蹄子,指着尸变的尸体,众人也从背包里角落里取出一小罐糯米。
糯米驱邪,祛尸气,补阳气,盗墓一行,土夫子出行前,都会藏一罐糯米放在背包的角落,防止开棺时沾染尸毒。
这玩意放到现在拿出来,对于尸变的尸体,自然相得益彰。
我向后退了两步,紧紧的贴着墙壁,脸色有点发白,下来的太过匆忙,加上我有没有什么经验,不管是糯米黑驴蹄子这些东西我都没有准备,我所准备的都是一些工具之类的。
“咯咯咯咯......”尸变的老尸捞起地上一节尸体,放在嘴里咬的咔咔作响,血液肉块被填进干瘪的尸体口中。
众目睽睽下,老尸原本干瘪凹陷进去的眼球竟然渐渐的充盈起来,血红一片的双眼,完全分不清眼黑眼白,可怖吓人。
干枯腐烂的皮肤和肌肉开始充盈,鲜红的血液在皮肤外流淌。
四周除了老尸吞咽咀嚼的声音,静到极致,看到这番血腥的景象,都紧张的移动也不敢动,握着糯米罐的手不约而同的抖个不停。
“它的肌肉组织和皮肤组织在修复!难道他要活了!”丘瘸子手里的黑驴蹄子抖了抖,惊惧的感觉遍布全身。
这种感觉在所有人的心里衍生,超出常理和科学的一幕,在众人面前上演。
“上!撒糯米!绝对不能让这粽子在沾到血腥!”凌三指嗔目结舌的反应了半响,咬了咬牙,拧开罐装的糯米,捻了一把糯米一把洒向这大粽子。
大粽子正往嘴里塞着什么,猝不及防下,一撮糯米被撒了个正着。
“嗷!”
糯米撒在大粽子的身上,立刻像火药燃着了一样,发出噼啪的声响,糯米接触的地方燃起一股白色的烟气,大粽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这叫声如同来自九幽之下,凄厉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不自觉间,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腐烂的臭味在壁室里快速蔓延,一时间竟然掩盖了浓郁的血腥味,恶心到极致。
有效!
所有人心里一喜,糯米像是不要钱一样,一撮一撮的撒过去。
“嗷!”
一连串爆鸣声,大粽子晃了两下,向后退了两步,大粽子缓缓抬头,血红的双目盯着我们看。
虽然有糯米在,不过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携带糯米主要是为了祛除尸毒,为了节省重量,每个人身上背着的糯米都不多。
按照现在撒米的速度,这些糯米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糯米只能消弱粽子身上的尸气,阻挡粽子前进的脚步,并不能对着粽子造成什么伤害,只要糯米用光,等待着的依旧是死路一条。
“丘老爷子,我没有糯米了!”
“我这边也是!”
“我这里也剩都不多了!”
一两分钟的时间,四五个人携带的糯米就已经几近一空,惊慌失错的喊叫着,少了几个撒糯米的输出,大粽子的脚步一点点的逼近。
“已经没有糯米的从两侧绕道边缘,寻找开门的机关,我们剩下的拖住它!”凌三指又是撒了一撮糯米,脸色发白的喊了一嗓子。
没有糯米的,紧紧的贴着墙根,贴墙行走,寻找机关,这粽子已经越来越近了,剩下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也在搜索墙体边缘的队列里,每走一步,都摸索着墙上的浮雕,之前卦位显示的位置出口八成是在休门的位置。
虽然开门的机关不一定在出口的位置上,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敲了敲墙壁,细细打量着墙壁上的个点细节。
正面墙壁都是浇筑而成的,一体的实心青铜墙,无论是墙角还是墙面,都没有一丁点的缝隙,完全粘连在一起。
“啊啊......快点啊!我的糯米.....啊!”一个汉子催促了一半,声音戛然而止,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干尸粽子就已经到了这汉子面前,一把撕成两半!
血浆在空中飞舞,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煞白。
“不好了,剩下的这些糯米已经压不住这畜生,都小心了!我这里还有一罐黑狗血,还能拖一会,趁现在去找机关!”
丘瘸子又从包里取出一个罐子,拧开罐子的盖,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散发而出。Χiυmъ.cοΜ
“丘瘸子,我这里有跟麻花绳,沾了黑狗血厚,没准可以拴住这粽子一会!”左云一把从包里取出一捆比大拇指稍粗一点的麻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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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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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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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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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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