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承黑着脸。
等到给念恩洗好澡,贺景承身上已经是湿透了,不是水弄湿的,而是汗湿的。
贺景承将念恩丢在床上,站在床边盯着他,怎么会有这么啰嗦的孩子?
是他儿子吗?“这孩子随谁?”
沈清澜忍着笑,把念恩的睡衣给他套上,念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他做错什么了吗?
应该没有吧。
贺景承解着衬衫的扣子,一边解一边对沈清澜说,“我去洗洗。”
衣服黏在身上很难受。
等到贺景承进了浴室,念恩脸上懵懂的表情尽数散尽,取而代之的是得意的笑,他攀着沈清澜的脖子,“妈咪爸爸是不是生气了。”
沈清澜捏他的小鼻子,“你故意的是不是?”
念恩食指挡在唇边,示意沈清澜不要说话。
躲在沈清澜的怀里偷偷的说,“妈咪,我第一次看见,原来爸爸也会手无足措。”
沈清澜点他的额头,“你这个小坏蛋。”
念恩笑着在床上翻来翻去,沈清澜去喝了一杯水回来,他自己趴在被子上就睡着了,沈清澜走过去,把他抱起来放到被子里。
念恩的小脸红通通的,似是被人碰到不高兴了,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着。
这时浴室的门拉开,贺景承穿着浴袍走出来,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了一眼床上,“他睡着了?”
沈清澜点了点头,他的领口微微敞着,从头发上滑下来的水珠,顺着他的喉结埋没在领口里,离的近,沈清澜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沈清澜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慢慢移到他的双腿,目光复杂起来,“真的好了吗?”
贺景承伸手抚过她额前的发丝,俯下身子凝视着她的眼睛,“我怎么敢不好。”
沈清澜扭过头,撇过他的目光,伸手推了推他,“你起开,我要去洗澡,别挡着我的路。”
贺景承不让,捧住她的脸,迫使她的目光和他对视,“你是在躲我吗?”
“没有。”
“没有?”贺景承唇越来越近,只有一指的距离就能沾到沈清澜的,呼出的热气,密密麻麻的散落在沈清澜的鼻尖,他的气息那么的清楚。
沈清澜不动声色的往后退着身子,说,“我没躲你。”
贺景承的双手撑在了她的两侧,脸上的笑意又深刻了几分,“没躲,证明给我看。”
“怎……怎么证明?”沈清澜眨了眨眼睛,没有发现贺景承的陷阱。
贺景承的脸靠的更加的近了,沈清澜双手撑在他的胸口,防止他再靠近。
贺景承低眸看着她抵着他的手,她的手指很细,白皙,骨戒分明,很好看,特别适合戴戒指,上次他给她的戒指就戴在她的左手的无名指上,沈清澜触及到他的目光想要收回手,却被贺景承先一步洞察出她的意图,按住她的手,使她的掌心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
隔着衣服,沈清澜依旧能够感觉到他身体的炙热。
他的眼眸那样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声音低哑的诱惑人心,“吻我。”
沈清澜瞪大了眼睛,根本反应不过来。
趁她错愕之际,贺景承覆上她的唇,她的下巴,她的颈,她精致的锁骨,他的脸埋在她的心口,闷闷的发出声音,“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沈清澜回神后,用力推他,“别闹,我身上都是汗味,你起来。”
昨天她就没洗澡,带念恩去商场的时候,她出了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没走多少路就觉得累,还出了汗。
贺景承把头埋的更深了,“没有汗味,我只闻到……”
沈清澜低头问,“闻到什么?”
贺景承抬起头,眼里荡漾着温柔,好似能够融化冰山,他仰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我只闻到女人味。”琇書網
沈清澜,“……”
这人……
贺景承揉着她的手,说,“澜澜我会很轻,我想……”
“我已经不是你的人,我们离婚了。”沈清澜先一步拒绝他。
所有的旖旎,在沈清澜说出这句话后荡然无存。
贺景承的表情僵硬了片刻,直视着她,“从回来,我没回去过,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沈清澜低头,抿唇不语。
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沈清澜也明白,现在贺景承给不了。
“你就没有话要问我吗?”沈清澜看着他问。
贺景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问什么?”
“照片。”似乎怕贺景承不知道,刻意说道,“我和梁子薄的亲密照。”
贺景承脸上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不是因为不相信沈清澜,而是梁子薄的所作所为。
他淡淡的语气,“我不会相信。”
沈清澜故意赌气道,“如果我说那是真的呢……”
“妈咪,什么是真的?”念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眨着惺忪的神眼,声音软软糯糯的问。
沈清澜伸手揉揉他的头发,“没什么,快睡觉吧。”
“妈咪你抱我睡。”
沈清澜说,“好。”
沈清澜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哄着他。
很快念恩就睡着了。
沈清澜将他放好,看他没有醒来的迹象才起身拿着衣服去于是洗澡。
她洗好出来,贺景承不在了。
她踩着拖鞋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客厅,依旧没有贺景承的影子,沈清澜皱起了眉头,他去哪儿了?
沈清澜披上衣服,打开房门,走出房间,就看到走廊的尽头有人,他斜靠在墙上,嘴里叼着烟。
看见沈清澜他将烟按进花盆里,朝她走来,揽住她的肩膀问,“能闻到味吗?”
沈清澜仰头看他说,“能。”
贺景承说,“那以后不抽了。”
沈清澜笑了,依着他。
两人对之前的事,很有默契的只字不提。
因为在没解决以前,说再多都无用。
就先这样。
贺景承想好了不会再带沈清澜回贺家。
沈清澜也不会回去,她这样的情况也不能去哪儿,虽然签了离婚协议书,但是她不能离开贺景承,因为念恩,因为腹中的孩子。
贺家人是在秦老首长过来后,才知道沈清依受伤了。
是贺老爷子接待的他。
“是我没照顾好她。”贺老爷子说,心里有些不高兴。
对沈清依的做法不满。
她出了事情为什么不说,而是直接把老首长叫来是什么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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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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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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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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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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