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柜上面的摆件直接砸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猛地倒抽一口气,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立刻昏厥过去,她看着狼狈的自己,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男人懵住的单手撑着墙壁,然后就看见女人趴在地上哭的凄惨无比。
尤其是在看见地上的一片狼藉的时候,连忙走过去,伸手将她从废墟中解救了出来。
雷景深的肋骨还在疼,可是却舍不得让她哭泣。想要打横将她抱起,可身体已经脱离,干脆盘膝坐在她的身边,伸手为她擦掉眼泪:"砸伤了么?哪里疼?"
地板上就是很硬的大理石,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只感觉整个人的骨髓都是冷的,她捂着脸,痛哭着大骂道:"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是你的玩物么?"
她泪水直流,哭的十分凄惨,嫌弃他太不尊重人。又嫌弃自己太贱。
雷景深伸手将她脸上源源不断的泪水擦掉,声音暗哑极了:"到底哪里疼让你哭成这样?"
雷景深是明星律师,但是常年脸上带着威严,尤其是如今所在的位置生生让他多了几分高高在上,这会儿微微蹙眉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极端的不耐一样。
曲向晚只觉得这个男人现在连基本的耐心都没了。
原本就因为被砸了疼痛的难受极了,这会儿却还要忍受男人的臭脸,她干脆直接将脸埋在臂弯里,哭的格外伤心,哭到最后几乎昏厥。
雷景深见过曲向晚很多种哭泣的样子。可如今这副几乎破罐子破摔的嚎啕大哭,依旧震撼。
那种痛彻心扉的哭声,宛如好像自己正对她做着多么过分的事情。
她踉跄着爬起来,泪水爬慢了脸,拒绝了男人的帮助。
"别这样。小晚。"雷景深看着她哭的昏昏沉沉的样子,伸手去拉住她的手,从下面看向她的眼睛:"我不该强迫你,你不要在哭了,会头疼。"
只可惜,雷景深忘记女人是那种越劝越用力的生物,你让她别哭,她只会哭的更厉害。
他无奈的拉着她的手:"小晚,别这样,我很怕。"
曲向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不说话,雷景深缓缓站起来,伸手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可曲向晚却大步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别碰我。"
只可惜,这声斥责对于男人来说,没有丝毫用处,他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脸,吻干了泪珠:"小晚,我只对你有渴望,这么多年,只对你又渴望。"
"你是阳痿么?"
什么叫做只对你有渴望,难道说她的身上还有什么特殊的不成?只是男人的借口罢了。
雷景深将她固定在怀里,无奈叹息:"我是不是阳痿你不是最知道的么?"
她怒视着他。泪水朦胧,看起来却想在撒娇。
"小晚,你对我的吸引力,你不知道?"
"吸引力?我是磁铁么?当初怎么没能把你从美国吸引回来?"
男人几乎要被她的口不择言给逗笑了,还是老样子啊。
只是,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回到曾经的模样--
他渴望她,想要亲吻她。
曲向晚不想看见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巧言令色的厉害。
去美国这件事,是两个人之间的一根刺。不碰看着难受,碰了又疼的厉害。
见她停止了哭泣,雷景深拉着她坐回了沙发边,拧着眉头,肋骨隐隐作痛:"别闹了,衣服掀开,我看看哪里砸到了。"
那轻柔的声线,宛若在哄孩子一样的温柔。
被这样的声线迷惑,她差点就掀开自己的衣服,将自己还在疼痛的背脊给他看,可突然回过神:"算了,没什么的。"
说起来也只是一些小花瓶,也不算高,疼也就一瞬间的事而已。
男人伸出手,想要去掀开她的衣服:"别闹,我看看。"
刚刚没脱衣服都……曲向晚警惕的猛地站起来:"不要。"
"小晚,别让我担心,我只看看,不会碰你,嗯?"
曲向晚警惕的看着男人的二连:"雷景深。我不知道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和我在一起的,我不想最后变得一无所有。"这才是她一直以来纠结不休的根源:"如果你继续这样对我的话,或许未来你就再也逃不开了,你真的愿意就这么和我捆在一起么?"
"嗯。"他想也不想的点头,眼神郑重无比。声音微微低哑:"我一直都和你捆在一起,所以把衣服掀开,让我看看。"
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雷景深,掀起自己的衣服。白皙的皮肤晃得人眼睛疼:"看吧看吧。"
可那白皙的皮肤上面却又有着几抹淤青。
雷景深叹息一声,微微低下头,将那微凉的唇印在她的淤青上面。
曲向晚的身子僵了僵,那轻轻一吻就宛如羽毛轻轻的在她的肚皮上面扫过,她畏缩一下,似乎有些害怕,男人叹息一声,终究站起身来去拿药箱,为她上药。
温热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腰侧。
他在上药。
曲向晚不看他,只是将脸埋进了保证里面,神色有些沉郁,之前突如其来的爆发宛如梦境。
很快,男人涂完了药,坐在了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面,脸色有些难看。
雷景深的肋骨在疼。不是因为二度创伤,而是生气的,曲向晚哪怕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面,也照顾着他的肋骨,生怕让他继续受伤。
只是这样的关怀,曲向晚又觉得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面的他,才重新坐起来,有些茫然的看向他:"雷景深,你的肋骨是不是又被我推伤了?"
"没有。"
她走到雷景深的面前,伸手碰了碰他的腹部:"可是我看你的脸色很难看,很苍白的样子。"
毕竟她之前情急之下,说不定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处也说不定。
雷景深伸手攥住她的手指,叹了口气:"没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知道不该想,可有些事情,我真的忘不了。"
"我知道。"他的眼里流露出几分伤痛,将她轻轻的抱在怀里,手指轻轻的梳理着她的长发:"那个孩子我也不会忘记他,但是小晚。我们要往前看的,我们还有许多是要去做。"
曲鸿波死亡的真相。
还有夏秋。
他们要做的事情确实很多很多,多到曲向晚不敢沉迷于过去。
男人的话让曲向晚忍不住的微微一怔,心底的酸涩让她忍不住的再次红了眼圈,她捂住眼睛:"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就是……对不起,对不起……"
"别道歉。"
她捂着脸,哭的难受,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可此刻再一次崩溃:"我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太多的谜题围绕着我。"
男人心疼的抱紧了她,他明白她的内心是有多么的痛苦。
只是有些事情,到底还是该放过去的。
雷景深起身带着她去了房间,曲向晚哭的太厉害了。额头微微的有些烫,躺在床上既睡不着又疲倦不堪。wWW.ΧìǔΜЬ.CǒΜ
雷景深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沉沉的睡了过去,才缓缓的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向窗外已经渐渐变黑的天空。
等曲向晚醒过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漆黑了。
她肚子饿极了,下了楼,在厨房里转了一圈给自己做了一碗面条。
别墅很大,也很空荡,尤其是这个房子只是作为一个临时的落脚点,显得格外的没人气,尤其是这客厅,里面的沙发是冷硬的牛皮,只看着就觉得格外的冰冷。
也许是因为房子太大,厨房太冷。曲向晚吃着面条都忍不住的打颤。
"啪嗒--"
突然,周围大亮了起来,曲向晚吃着面条,有些茫然的抬头。
然后就看见楼梯口,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男人的身上穿着睡衣,脸上带着金丝边的眼镜毫无睡意,手里拿着水杯,似乎是准备下楼来倒水,花姐早早的就睡了,之前他们闹得那么厉害,花姐也没出来,不得不说,花姐真是一个爱岗敬业的好菲佣。
尤其是最棒的一点,不插入主家的感情生活里。
"饿了?"雷景深也只是愣了一下,便施施然的走过来。
曲向晚应了一声,低头吃面。
雷景深到了一杯清水,然后看向曲向晚:"正好我也饿了,你也给我做一碗吧。"
"让花姐起来给你做吧。"曲向晚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雷景深的手微微的一顿,随即笑开:"她早就睡了,你现在把她叫起来是不是太不人道了。"他微微的俯下身子:"小晚,你以前可不是这么不为他人着想的人啊。"
曲向晚笑了笑:"人都是会变的。"
"但是我却觉得你不会变。"雷景深坐了回去,喝了口水,目光灼灼的看着曲向晚的脸。
曲向晚有些无措的低头,然后站起身来:"想吃什么面?"
"和你一样的就可以了,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
曲向晚蹙了蹙眉,到底什么都没说,就进了厨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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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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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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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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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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