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苏秋子还是女人,她依然在顾清让的面前,软弱了。而另一个人,站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床上女人的背影,从来清冷,不知情爱,心底却已经慌作了一团。
床褥突然地沉了下去。苏秋子清晰地感受到后背的热源,第一个反应,便是抬手擦泪,她绝不让他看到这该死的眼泪。却不及他快,顾清让陡然灵敏地一翻身,压覆了上去。
低头看身下女人,那女人却抬起了手臂,紧紧地捂住了一张脸。他有疑惑,伸手就去拨开她的手臂。
“别。”她的拒绝,抵不住他执意要拨开她手臂的决心她挡着脸,难道就这么不想看到他吗?顾清让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却执意扯开她的手臂,可苏秋子今日无比的执拗,就是不肯放下遮住脸的手臂,而后顾清让急了,他霸道地双手突然地抓住苏秋子的两只手腕,巧力一用,猝不及防,便将她的手臂拉下,一边喝道:“看着我的脸”。
他终于拽下她的手臂,也呆住了。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被他注视着,苏秋子难堪地撇开头,将脑袋侧到一边去。
“你……”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身下的女人,呆呆地看着她湿濡的睫毛,未干透的眼眶,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心疼,又有一丝窃喜。
“你哭了。”她哭了是不是说,在她淡漠的外表下,木然的伪装下,在她心底的深处,其实,还是有在乎着他的?
苏秋子咬了咬嘴唇,“跟你没有关系。”
我的眼泪,才不是为你流的,她想告诉他的,就是这个。但顾清让此刻俊美的面容上,扬起了笑意,忽然低下头,飞快地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口:
“秋子。”似乎不过瘾,又埋头啄了一口:“秋子……”每啄一口,就喊一声秋子。苏秋子有些恍惚……该信他吗?能信他吗?不!给过无数的机会,她的信任,等来的永远是失望。
伸手,推了身上人一把:“顾总,想做吗?”顾清让欣喜的笑容,顿住了,不敢相信地望着身下女人她说了什么?
“顾总应该知道,我是坐过牢,犯过错的劳改犯。这一点,是改不了的。我与顾总的关系,就像是娼妓与恩客。”她主动伸手,拉开自己的被子,扯开自己身上的睡衣。
一只手臂如蛇一般,向着顾清让的脖颈,缠绕了上去。但压在她身上的顾清让却拔身而起,避开了她的缠上来的手臂。简童又如蛇一样撑着床褥,坐起了身子,一边如影随形地缠了过去,一边轻笑:“顾总,难道不想吗?”
顾清让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面前已然妩媚的无比陌生的苏秋子,眼底沁出一丝丝的痛惜。不,他的秋子怎么可能这样……苏秋子狠狠一咬牙,敏感如她。他眼底的痛惜,自然清晰地感受到。琇書蛧
可是,他眼底的痛惜,又是怎么回事。是为了她?呵,怎么可能?一步一步,将她逼成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模样的罪魁祸首,正是这眼前正一脸痛惜地望着自己的顾清让啊。
可那痛惜,又是怎么回事?呵呵,苏秋子自嘲一声。她又如蛇一样,缠上去,一双手臂,细细弱弱,缠住了顾清让的脖颈,便半跪在床褥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微微仰着头
“你是我的大金主,我可还欠着你好几百万。顾总躺上床,不正是暗示我,顾总您有需求吗?”在这一刻,她强迫自己丢掉自己的灵魂,丢掉那所剩不多的廉耻,她一边如同妖精一般勾引着眼前的男人,一边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给自己洗脑:没事的,没事的,都会没事。在他的眼中,你早已经低贱如泥,还在乎什么呐,只要他想,苏秋子你就还可以更加低贱,怕什么,牢都坐过。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吧。
也许也许他觉得她太低贱,便也没了那一点兴趣了。那最好不过,就放着她发霉发臭吧,谁也不要跨进来一步。这样想着,她的表演,越发地卖力起来,两颊酡红,明明破锣嗓子,偏偏还要捏着嗓子娇滴滴地娇嗔一声:“顾总真的不想吗?”
她知道,她此刻的模样,一定无比下贱。她知道,她此刻在这个男人的眼底不!只要看到此刻的她的人的眼底,她就是个用钱可以估量的货物。
她都知道!可那又怎么样?反正,不在乎。她的手指引诱地划过他的喉头,顾清让黑冷的眸子,眯了眯,眼底突然闪过一丝了然,垂眼再去看面前的女人,那眼神,看穿了一切。
不再像之前那样闪躲,修长的手掌陡然伸出,扣住了她正滑到他锁骨的手,“这些动作,是谁教你的?”低沉的声音,如玉石落在盘中一般好听沉沉,轻声“嗯?”了一声,不过一个音节,却勾人犯罪,轻而易举就把苏秋子刚刚的种种比了下去。
顾清让,果真手段高明。苏秋子的脸色稍稍有些变化,“顾总,您忘记了,我是做什么的?这些东西,哪里需要别人教?”
顾清让握住苏秋子的那只手掌,细细摩挲把玩儿了一会儿,才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大概理解错了。我是指,你这技巧和动作,太生涩了。如果你非要说是圣豪的男人教的你,那只能说,他、不、行。”苏秋子一脸的愕然,顾清让……会说这样子的黄段子?
“你知道怎样才是调情吗?”男人无比优雅地说着,一边把玩她的手指:“来。”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苏秋子只觉昏天地暗,醒悟时,已然整个人被他揽住,身子横在他的怀中:“来,我教你。”指尖的冰凉触碰着她的皮肤,一点点的凉意,从他的指尖,透了过来。
“轻抚,是调情的开始。”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戏谑,指尖落在她的脖子,却没有往下滑下去,仅仅是在脖颈上漫不经心地瘙挠,也没有什么规律,只是心之所至,指尖所到,引起了身下女人脖颈之上的肌肤,起来一层的鸡皮疙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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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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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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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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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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