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去肉联厂买点猪肉和排骨回来,你想不想吃猪心啊?你以前最喜欢吃了,在家听话啊,一会我就给你买回来了。”
江小姑在地上听见江米跟她妈说这个,两个嘴角往下拉了拉。
心道,还猪肉,排骨,还猪心,给嘴过年呐。
却不想不过半个钟头,江米真的跟聂卫平抬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走了进来。
“咦,卫东,你来了!”
江小姑赶紧站起来,满脸谄媚。
聂卫平却微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小姑,我是卫平,不是卫东。”
“哦,哦,哦,你兄弟俩长得太像了,都让人分不清!”江小姑干笑了两声,手指不自在地扯了扯有些褶皱的衣襟。
看到江米把袋子上的绳子解下来,从里面拿出猪肉,猪排骨,猪心,猪头肉,还有一包干海带,江小姑啧了江米一声:“江米,你咋好要卫平买这么多东西呐?”
江米有些发懵,“这是我买的啊?”借聂卫东的钱一分不动,她自个还有一千多积蓄呢,哪里会让聂卫平再为自家花钱?
“啊?你买的?你哪来那么多钱啊?”江小姑俩眼都瞪圆了,摇摇头,表示严重不信。这地上的袋子里,一样一样的掏出来,算一算也得十好几块呐。
“卖药材赚的呗。对了小姑,你那药材钱我还没算给你呐。”江米这会想起,江小姑还没从药材上得过一分钱,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嘿,都是最近事赶事儿,把她给忙活忘了。真不是想贪小姑的这点药材钱。不过都拖了半个月,江米琢磨了一下,就给多算了点。
本来顶多卖十几块钱,江米却给了江小姑三十块。
拿着实实在在的钱在手,江小姑欢喜的眉毛都是笑着的。话里也透着敞亮,“江米,你拿走的那点药材哪会值这么多钱呐。”
“我说值就值。姑,这会山上的苦楝树树皮要是能弄些来,我也能帮你卖钱。”
“那个也能卖钱?”江小姑一听两只眼睛立时程光瓦亮。wWW.ΧìǔΜЬ.CǒΜ
“当然可以,那个苦楝树皮嗮干了你再送我这来。一斤我给你算两毛钱。”
江米其实也不知道这时候苦楝树皮具体收购价格。不过这种树皮制作杀虫药最好用。现在的农村孩子几乎个顶个体内有寄生虫,很多身上头发上寄生虱子,苦楝树皮制作成药剂有广大的用途。效果比镇医院卖的宝塔糖要强的多。
宝塔糖只是具有麻痹蛔虫的作用,排出来的虫子还是活的,有些孩子不懂事,往往忍不住用手去往外扯,造成二次感染不说,又恶心又恐怖。并且宝塔糖对蛲虫效果不佳。
江米要用苦楝树皮制作的杀虫药,是后世配方,对蛔虫、蛲虫、钩虫均有较强的毒杀作用。比驱虫用的宝塔糖不知要高级多少倍。
江小姑这个时候可不知道江米这一举措将惠及到多少儿童,心里只为一斤苦楝树皮两毛钱的价格而惊喜不已。
挖药材要跑好多山路,而且很多地方深沟陡崖,十分凶险。还得挑季节,基本只能是夏秋两季。
砍苦楝树皮就不用这么费劲了,山沟地头野生的一丛一丛苦楝树条子。这会砍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又会发出新的来。
因为江米给了钱,加上指了这么一条挣钱的门路,江小姑顿时浑身是劲,主动帮江米收拾起中午的食材来。
赵婶原本打算看时间跟江米说清解雇的事,可等她看到江米的行事,忽然觉得,她要是离开这么一个能干大方的主家,以后一定会后悔。
江米带着江小姑进了厨房,将厨房里得米面菜指给江小姑看,刚跟江小姑商量多做几个菜,打算连聂奶奶和聂长河一家一块请过来吃个饭,赵婶就满脸殷勤地走了进来。
“江米,中午饭我来主厨,让你小姑帮我打个下手就成。你还是跟卫平学习去吧。听说你们开学后不是要参加什么竞赛吗?好好学习,争取考个第一!”
“哎,那你忙着。我正好还有点别的事。”江米一听,立时笑着将厨房大权拱手交给赵婶。
刚刚她还在犹豫,就她和江小姑两把刷子,是不是能做好十来个人的饭菜呢。赵婶肯伸手,自然啥都不用愁了,就净等着吃好饭成了。
“我跟你去请聂伯伯和柳姨中午过来。”见聂卫平被江小渔缠上了在西厢房里下五子棋,江米把江小渔一边一扒拉,拉起聂卫平就走。
江小渔气得险些蹦高。也不知从那学来的词,张口就喊:“姐,你重色轻友!”
江米刚好拉着聂卫平走到街门口,江小渔一句重色轻友险些让江米被门槛绊一跟头。还是聂卫平眼疾手快,一把将她从门槛内抱着提了出来。
不过提出来后,江米就有些傻眼,她爷背着一大捆柴火刚好从东边街角转过来走了个对脸。
江米急忙将聂卫平推开,有些尴尬地跟她爷打了声招呼,“爷,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嗯?啊?我下午再去帮你砍一些回来。”江米爷还以为小孙女是嫌弃他回来的太早,砍柴砍少了呢。
“不用,不用了爷,家里柴火够烧好几天的了。我还买了些煤堆在墙角没烧呐。”
“呵,你花钱买煤作甚,山上柴火又不用花钱,想砍多少就砍多少。”江米爷笑眯眯地说着,看了一眼聂卫平,试探着道:“是卫平吧?”
“哎,爷,是我。”聂卫平挺高兴,也挺佩服江米爷的眼力。这老爷子真厉害,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竟然一次都没认错人。
江米爷心里却得意。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嘛。就江米那个反应,他眼瞎才会猜不到。这羞答答的小样子,也就是在聂家老大眼前才会有。对聂家小的那个,可是向来横眉竖眼,针尖对麦芒。
“爷,你回家歇会,我去叫下聂伯伯和柳阿姨来吃饭。”
江米脸色红扑扑的,显然羞涩劲还没过。
等看着她爷背着柴火进了院子,江米不由用小手拍了拍胸口。
聂卫平就忍不住想笑。怕江米恼,抿着嘴强压着笑意,拉着江米往少人走的东边小道上来了。
这条道往西是住家,往东则是一片菜地。这会儿菜地里光秃秃一片,所以也没人来。
聂卫平瞅着江米粉绒绒的花瓣一样的唇,红扑扑的小脸蛋,很想不管不顾拉进怀里亲上一口。可是,想着江米只有十二岁,他就压制住心里这个蠢蠢欲动的念头。
却把江米的手在手心里捏了捏,又捏了捏。感受着软乎乎的手感。
“干嘛?”江米却以为聂卫平捏自己的手是有什么暗示,不由抬头去问。
却被聂卫平微微低头趁势亲了一下额头。
江米愣了一愣,继而噗嗤一声乐了。
觉得聂卫平这个家伙就是个闷骚货。这么小竟然知道调戏自己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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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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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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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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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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