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代的阿应,封印解开到了哪一步?”
他们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桐柏山一战,许应斩杀寄生在仙尸之中的天魔,重创北辰子三人。
那时的许应,仅仅是叩关期的修为,一众飞升期强者支撑不住几个回合,若非他们及时点燃香火激活纸符,只怕下一刻便全军覆灭!
从徐福眼角的疤痕来看,绝对已经伤到顿骨应该是贯穿大脑的伤口留下的,可想而知那时的许应施展出的是必杀一击,意图要了徐福的
性命!
两人之间应该有大仇。
虹七和大钟心中暗道,“可是,为何徐福还是邀请阿应复兴炼气士呢?他到底是善意还是意图不轨?”
许应转过身来,背对着徐福,看向香海空和楚十三娘。
两人缓缓后退,香海空谨慎道:“许老祖若是苦苦相逼,事关性命,我一定不会退让。
我只怕会伤了不老神仙!”
楚十三娘目光闪动,突然腾空而去,笑道:“香公子,你不退让,我退让了!不老神仙杀不得,打不得,你敢杀他,徐福老祖要你性命!
我先走一步!
她速度极快,在空中连连纵跃,她催气同修,法术与催术都极为精妙,每一步落下便见脚下自动有青色连叶浮现,脚尖在青莲上连点,便消失在天
际。
“等不老神仙消气之后,我再回来!
许应起步欲追,突然哗啦一声,香公子折扇打开,用力一扇,顿时风声呼啸,风中无数隐形的剑气碰撞,如环佩打挡作响,向许应吹去!
风还未制,便见许应四周的地面铮铮作响,被无形剑气切开一道道裂痕!
无数剑气围绕许应,形成剑气龙卷风,将他困在其中!
当初在奈河上,香公子以定风灯笼定住许应的枫叶小舟,让许应无可奈何,不过那时的许应不过是个小小的采气期炼气士,眼界见识稀松
平常。
而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的眼界见识早已超越那时不知凡几。
香公子这一招神通,是元气催动折扇,将折扇的一部分烙印与自身的一部分道象联合在一起,形成的神通。
在外人看来无比精妙,法力又极为浑厚,威力极大,无从破解。
但是在许应的天眼中,香公子分明是无力施展出真正的神通,须得借助法宝才能施展出来!
即便如此,这门神通也施展得似是而非,便如徐福的弟子施展御剑决一样,看起来精妙,实则漏洞百出!
的并非斩杀许应,而是借神通阻挡许应的时机逃走。
他一扇挥出,转身便走,却见许应身形如龙蛇游走,连连闪动,自剑气龙卷风中穿过,竟然未曾触碰到风中剑气分毫!
许应双手一前一后,距离香公子约有数十丈便自向前拍出,前为阳,后为阴,招式施展,四周景色大变,将奔行于空中的香公子也拖入景
色之中!
那突然出现的景色,正是隐景。
碧落赋中,日月凭居的隐景!
伴随着许应左拳轰出,他的元气变得无比燥热,拳风摩擦空气,顿时能熊火光爆发!
这一拳,宛如轰出一轮灼灼烈日,烈日炼心团团火焰向内部爆炸,威力惊人!
许应掌心的火焰也并非郭家催师修炼的那种凡火,而是纯阳真火,他一身纯阳真气,存想火焰,便会演化为咸力惊人的纯阳真火!
香公子心中一惊,回身将折扇祭起,折扇围绕他旋转飞舞,无形剑气充斥天空!
许应这一拳轰出,不知多少无形剑气破碎,折扇也被狂暴的拳风撕开,在空中化作一团火球。
香公子急忙抬手迎接,动用自己学到的炼气士印法,小五雷印!
待到两人手掌碰撞,许应这一拳的威力才彻底爆发,纯阳真火形成的太阳,几乎爆炸般膨胀开来!
香公子五雷印爆发,威力惊人,每一根指头代表着一种天雷,每根指头震动一下,便是-道天雷威力爆发,轰击在许应的拳印上1
他五指连连震颤,五雷爆发,震得许应手臂酥麻。
香公子心中一喜,脸色又变,只见自己弹出一指,指头便发出卡吧一声,五指神雷弹出,五根手指有四根向后崩折,只剩下大拇指还倔强
的直挺着!
他强忍疼痛,在空中挂起一面大旗,正要催动法宝,同一时间许应右手为阴,向前拍出,拍在自己左手的手背上。
这一拍,先前灼灼燥热的元气顿时转变,皎皎如月清凉无比,宛如一轮明月的光芒自他手掌心中爆发!
这才是碧落赋的第七招,日月凭居的完整形态!
阴阳在瞬间逆转,日月凭居的威力倍增,香公子还未来得及催动那面大旗的咸力,只听此喇一声,旗面被狂暴的力量撕开,旗杆摧折!
香公子闷哼一声,五指扭曲,肩膀扭曲,整个人也随之旋转,扭曲!
他无法稳住身形,就在此时许应肩头一晃,一道剑气如长虹自天外袭来,一剑斩落,香公子头顶的金冠飞起,宝光大放,光芒形成一片官
闲的虚影。
那是一座仙官,蕴藏大道之象,非同小可。
然而,学得也是似是而非。
许应那道剑气斩落,将仙宫一分为二,金冠也被噼开,当啷落地!
香公子又惊又怒,勐地甩头,发簪飞出,铮铮分裂,化作数以百计的银针,向许应刺去,叫道:“徐福老祖,我为炼气士复兴,立下汗马功劳,你不搭救则个?你若是不出手阻止他,
我便真的下杀手了!
他身上法宝极多,但每一种法宝的威力都不是如何强大,他修炼的神通也不少,只是每一种神通都藏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而今属于炼气士式微的时代,这种式微,不仅仅针对世人而言,对这个时代的炼气士来说同样也是如此。
高深的神通没有流传下来,即便流传下来,也无人能够看懂学会!
每个人理解的神通,都是似是而非,比那些催师好不到哪里去。
而许应修炼的却是完整的仙道法门,并且兼修催术。那些银针还未来到许应身边,许应体内
传来元育八音,震荡间,便将那些银针震碎!
香公子又惊又怒,叱吒一声,突然丹田中一粒金丹跃出,光芒漫天,空气中纤尘毕现!
这便是炼气士的金丹。
正所谓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修炼出金丹,寿元大增,感天应人,知造化之妙。
香公子祭起自己的金丹,便如同一座山压下,压在许应身上,将许应定住!
他见徐福始终没有阻止许应,恶向胆边生,动用金丹,管他什么许应老祖不老神仙,杀了再说!
香公子祭起一柄飞刀,正要斩落许应首级,许应身后,一柄粗大的石斧抡起、落下,当的一声,斩在那粒金丹上!
香公子刚刚祭起飞刀,抬头看去,便见金丹上满是裂痕。
他眼耳口鼻中顿时鲜血滚滚涌出,身体晃了晃,金丹破碎时,他也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山上,到处都是炼气士,看着这一幕,脸色迷花。
徐福声音传来,悠悠道:“诸君,你们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炼气士的力量!不老神仙亲自出手,向你们展示叩关境界真正的力量,哪
怕你炼成金丹,也不堪一击!
山上的炼气士们一片欢呼。
徐福杨起双臂,朗声道:“不老神仙将会把这种力量,传给我们,让我们修行无漏,可渡天劫,飞升成仙!
山上的炼气士们又是一片欢呼,狂热制极。
许应收起石斧,返回到他身边,徐福笑道:“气消了?许君,站在我身边来,享受众星捧月般欢呼。
许应摇头,站在方丈仙山下。
徐福微微一笑,没有勉强他,站在仙山上独自享受炼气士们的欢呼声,道:“当年你也
总是为那些童年童女之死向我发火,一拳一拳打在我身上,我从来没有反抗过你,任由你殴打。这一次,我也顺着你的心意,让你斩杀香公
子,让你舒心出气。
许应目光闪动,道:“但我知道,指使香公子血祭天神的人,其实是你。散播瘟疫,引起奈河改道的人,其实也是你。
徐福微微一笑:“你有妇人之仁,你会为弱小的生命而生出悲悯之心,但我不会。我自幼薄情。
他转身,方丈仙山载着他飞向大殿,许应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徐福道:“我自幼便感受不到人类的感情。我出身自东海徐家,幼年便学习炼气之术,人们夸赞我聪慧。我父又请懂诗书礼仪的老师教我
以礼,我待人处事,没有半点逾越规矩。别人喜,我也会随喜。别人哀,我也会随哀。
他面色平静,彷佛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
“有一天我奶奶死了,我站在她的灵柩前,耳畔传来亲人们的哭声,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悲哀,我哭不出来,无法感同身受。
徐福脸上挂着笑容,道,“我成亲那天,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快乐。我像是被一切情感隔绝在外的人,只知道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行事,别
人笑我也笑,别人哭我也哭。知道有一天遇到了许君,我才知道此生的意义。
他目光热切,笑道:“我是生来要助许君完成不世伟业的人!那时,我才有了感情,知道何谓喜怒哀乐!
许应皱眉。
”许君心慈手软,我不择手段,许君不知人心险恶,我足智多谋,许君阳光,而我阴沉。”
徐福笑道,“需要献祭时,你不杀那些童男童女,我帮你杀。遇到危险时,你不舍得那些同伴送命,我逼迫着他们去送死而我们逃命!山穷水尽时,你要救活所有人,而我却杀他们吃肉找到仙山时,你不舍得杀掉所有人灭口,但我舍得!
蜕七和大钟听得心惊肉跳,从他的叙述中,他们渐渐整理出当年寻找仙山的真相。
许应、徐福与三干童子一样,都是少年,背负着前往海外寻找仙山的使命。他们是伙伴,也是竞争对手,一路上海上惊涛孩骇浪魔怪四出,
危险重重。
这是一个可怕的故事,很多人葬身在各种危险
之中,但更多的人是被徐福设计送死所害,为的就是让许应能够寻到仙山、得到仙山!
许多人被献祭,被抛弃,被吃掉,那些对许应图谋不轨的人,统统被影子一样的徐福暗中干掉!
他为许应除掉了一切障碍。
他们是好友,也是仇敌。
”我像你的影子,处在黑暗中,帮你做那些你不能做的事。
徐福挥起衣袖,殿门咯吱关闭,殿内只剩下他们。
他从方丈仙山上走下,道:“当年我帮你杀掉那些童男童女,现在我帮你血祭瘟神制造瘟疫,让奈河改道阴间入侵。我帮你打开折虽的世www.xiumb.com
界!你给了我什么?
他的双脚离开方丈仙山,来到许应面前,轻声道:“这道伤痕。
他的脚步落地的那一刹那,眼角的伤口开始坍塌,凹陷下去!
他的大脑破开一个大洞,前后透亮的大洞,内部的大脑萎缩,扭曲在一起。
徐福飞速衰老,顷刻间便老态龙钟,白发丛生,肉身枯败,气息奄奄,颤巍巍的嘿嘿笑道:“你给我留下了这个。
他很快气若游丝,跟跄返回仙山,气息又慢慢恢复悠长,脑袋上的那个大洞也缓缓平复,依
旧只是一个蜈蚣状的疤痕。
他又变得年轻,依旧是青年形态,道:“你将我留在仙山上,你没有杀我,你告诉我你将我囚禁起来,永远也不能离开这座方丈之地!但
我知道,我一定可以回来!
他站起身来,高高在上,俯视许应:“再次归来的时候,我要见到你依旧像从前一样在泥泞中打滚,被人欺凌,像个傻子。这次,依旧是
我将你从泥泞中救起,但这次终将不同。这次”
他露出骄傲的笑容:”许君,你将成为我的影子,助我完成一场复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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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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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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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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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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