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和我对质啊?”就在众人争执不休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张指挥使?”
“他怎么来了?”
雷检与仇一文均是感到疑惑,自己刚刚给他施针敷药,他应该卧床静养才对啊,怎么来这里了。
就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中,一个高大武威的身影走了进来。
只见张横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衫,披着羊皮大氅,在其女的搀扶下向众人走来。
张骥看着走来的人影,略一端详,立马意识到这就是自己的叔父张横了。
虽然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再见过叔父了,但是看着与父亲面庞七分相似的模样,基本就可以肯定了。
想到这里,当即喊道:“张骥拜见叔父大人”。
张横年少时就弃商从戎,将近二十载的时光均在金州度过,他方面离开家时,张骥还是个幼童。
虽然张骥的相貌与兄长张顺很是神似,但相貌相近的人也不在少数,对于这名喊自己叔父的年轻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贤侄,他还得确认一番。
“贤侄,不知我那兄长在家乡可好,家中的棉布生意是否兴隆啊?”
张骥也是心思玲珑之人,听到这话,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叔父这是在试探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答道:“叔父,家里可不是做棉布生意的,您就不用试探我了,我确实是张家子孙,我父名为张顺……”。
听到张骥滔滔不绝的讲着张家的情况,张横也基本确定了他的身份,“贤侄,不知为何前来金州”。
“叔父,您有所不知,伯父与我父听闻襄阳城被围,孤立无援,随即组织三千义军星夜驰援”。
“那你为何没有追随”,张横一脸严肃的说道。
“小子怎能让长辈孤身冲杀,我与张麟担任敢死队第一波次冲到城下,奈何蛮子罕勇,我被刺伤陷入昏迷之中,待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战事已经结束了”,这段话又勾起了张骥痛苦的回忆。
那是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也是对队友见死不救,按兵不动的愤怒,更是对三千义军全军覆没的悲泣。
看着张骥痛苦的表情,张横已经完全相信了他的身份,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那种复杂的情绪,不亲身经历绝无法伪装出来。
何况张骥那张脸不仅与自己的兄长七分相似,就连愤怒的神情都如出一辙。
虽然已经确定张骥的身份,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大哥、二哥他们呢”,他知道自己的两位兄长应该是凶多吉少了,但是还不死心的抱着一丝幻想。
“伯父当场战死,父亲与战事结束三日后被人在汉水下游发现,发现时已气绝身亡,身中数十箭”,张骥此时已经平复下了心情,严肃却又平稳的说道。xiumb.com
“大哥”
“二哥”
张横当即老泪纵横,向着襄阳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低下的头颅微微耸动着,明显是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待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面部表情已经趋于平静,他望向张骥,缓缓的说道:“贤侄,如果我把伤兵营全部交给你,你有把握救治几成?”
听到张横有此一问,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张骥,特别是那些伤兵,眼神中竟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担忧。
“不敢说全部治愈,但是只要一切章程按着我的方法来,这百余位袍泽,除了个别确实损伤要害的,其余人员自然是不会枉死的”,张骥的回答似乎有些狂傲。
“狂妄,你岂知军中无戏言,黄口小儿岂能夸此海口”,雷检听到张骥的回答下意识的就反驳道。
可是当他看到众人眼中希望的神情,和张横那不悦的目光,他立马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立马找补道:“你有什么办法,先说出来听听,要知道这里很多人伤的很重”。
他的言外之意非常清楚,就是不相信张骥能够做到不死一人,这里很多人都没办法康复的。
这其实也是现实的情况,此时的医疗条件比较落后,加上卫生医疗,无菌操作知识的欠缺,导致很多伤兵受伤后并不是死于伤势本身,而是死于因伤口感染后引起的化脓,发烧等症状。
所以当雷检问出此话后,大家在愤怒之余也能够理解,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确实如此,每次战事后,哪怕没有当场战死,但只要受伤了,在伤兵营病殁的可能性也很大。
但是张骥可不一样,他在后世是一名精通各种技术的精英特种兵,战场急救更是烂记于心的技能包。
所以他自信的回答道:“又非致命伤,能活到现在,如何不能活到未来,只需照顾得当,又有几人会枉死,如今伤病营中不少人已在康复中”。
张横着急的问道:“不知贤侄你有多少把握把我这些儿郎们都救回来,还有十几个兄弟在家养着呢”。
“我不敢保证各个都能痊愈,但能确定绝对要比过去少,其实伤兵营中照顾病患不仅需要对症下药,重要的是用心”,张骥说道。
他对此事有绝对的自信,他的信心来自于后世的传奇护士南丁格尔。
十九世纪的战场上,伤兵的死亡率并没有因为科学进步而下降,始终都保持在三成到五成的水平上,不是因为医药,而是因为用心与否。
而南丁尔格带着护士队来到战地医院,没有高超的医术,没有神奇的药物,只凭着精心的护理,‘提灯女神’就让伤兵在战地医院的死亡率降到了个位数。
作为一名特种兵,对这段军事史可谓是烂熟于心,这是人心带来的奇迹,也是张骥打算复制到金州伤兵营的模板。
这不是张横期待的答案,但能有这个回答他已经很满意了。
“那伤兵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会择日上书知州大人,举荐你为伤兵营管事,有问题吗?”,张横直接将此重担交给了张骥。
“没问题,我会尽最大努力救治各位袍泽”,张骥说完此话后转向周围聚集起来的伤兵,拱了拱手道:“各位袍泽,只要有我张骥在,大家就一定能够恢复如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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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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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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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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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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