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止看着清漪这般开怀,面上便也笑了起来:“陛下自然是看重娘娘的,心里更是记挂。娘娘只要安心等着,总有一日,陛下会放娘娘出来的。”
清漪微笑着点点头,却是转头间听到了各处泛起的音乐管弦的声音,便又惊奇不已:“今日有宴席么?怎的宫中竟是有这般的声音?”
安止微微一笑:“今日是禧妃娘娘的生日,陛下的意思,便是娘娘不能出来庆祝生日,也要遥祝禧妃娘娘生辰。待会子,更有东西,能让禧妃娘娘开怀。”
说道此处,清漪心中不禁泛起了憧憬来,便只道:“既然如此,还请安先生回去罢。本宫这里便不久留安先生了。”
安止浅浅一笑:“娘娘且慢慢候着罢,晚上,自然会有令娘娘开怀之事。”
到了晚上,清漪本来是极其困倦之时正要入睡,却是突地听闻眼花燃气升空的声音。
便是睡意全无。
升起到空中的眼花起初如星空上点点的星子,闪着极其耀眼的光亮,照亮这眼前的黑暗。
那些点点星子开始渐渐在星空中绽放成花朵的样子,起初清漪还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花样子,待到看清楚了,只是发现,是梅花。
青梅花。
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
原来他都还记着。
那自然是会记着的。
他如何会忘记呢?
在心底里的少年郎,永远不会变化成旁的样子。
最初的回忆,总是最为美好的宝藏。
只是如今还是有着另外一重紧要的事情,便是要赶紧出去,不然便真是要等死。
如何出去,却是一个问题了。
岂止是清漪的关雎宫,便是连着容妃的未央宫都是如此盘算,只是容妃远远没有清漪那般镇定的心气,更是没有清漪那份幸运。
容妃守在自己宫室里,虽是有着太医一日三次的请安来这里照看关注,然而她极其不稳定的心绪又如何会让她能够安心的在宫室里养胎保养身子,日渐一日下来,她便时常开始觉着呼吸急促,更是睡眠不安。
问及太医,也只是心神不宁,要她自己好生将养,不然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容妃自己虽是知道这般的道理,更是尽量去使自己心平气和不去想那些事情,然而她尽管是努力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般的事情,然而却也依旧免不了胡思乱想起来。
长此以往,身子便是更加的沉重了起来。
“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怎的竟是没个消息呢?莫不是被我牵连了?”容妃无比担忧地道:“从前怀有身孕八个月的时候娘家母亲是能进宫陪产的,怎的本宫母亲也不能入宫呢?本宫虽说是被禁足,可是也当母亲进宫啊!”
“娘娘安心养着便是,想来如今陛下受制于太后娘娘,许多事情总归是不大方便的。娘娘再等等罢。”
容妃点点头,面上竟是愤恨的神情:“是啊!皇后那个女人,可不是要抓住机会弄垮本宫么?”
“娘娘可别这样说,若是教外人听见了可怎生是好?”
“又有什么可怕的?难不成皇后还不是这样做的么?她若是端端正正的,又有谁会去说她?”
正说话间,门外却是进来了一个小内监,说是奉陛下李淳之命前来给容妃世薇赏赐东西的。
容妃欣喜不已:“陛下赏赐东西?快请进来。”
那小内监行礼之后便忙地上前递给容妃一只红木盒子,恭敬道:“陛下知道娘娘辛苦,特意来命奴婢送些补身佳品。”ωωω.χΙυΜЬ.Cǒm
容妃示意身边的丽雯接过,容妃自是喜笑颜开,更是恭敬道:“娘娘孕中辛苦,便特意命奴婢送来上好的红参片以及顶好的血燕。娘娘临近生产,多吃这些有助于身体康健。”
容妃笑着:“陛下这般客气么?前几日已然送过一盘子红参片了呀!这些本宫都吃不完呢!这般糜费。”
那小内监只是讪讪笑着:“那自然是陛下看重娘娘担忧娘娘身子的缘故了!”那人眼珠子一转:“这些东西多多益善的,有总比没有强。娘娘尽管收下便是。更何况……陛下的意思是……多少对娘娘有些愧疚的。”
“愧疚?陛下与本宫愧疚什么?”容妃笑得极其开心,“陛下待本宫这样好,本宫都受之有愧了,陛下又愧疚什么呢?”
“娘娘不知道么?”那小内监竟是惊奇道。
“知道什么?”容妃一愣:“这话本宫倒是实在不知道了!还请小先生告知了。”
那小内监面上一副震惊的神情,当即更是轻轻拍着他自己的脑门:“哎呀!这可怎生是好?”
说罢,那小内监便赶紧跪了下来,对着容妃叩首不止:“容妃娘娘恕罪,容妃娘娘恕罪啊!奴婢犯了死罪,请娘娘饶恕。”
容妃便更是惊奇不已:“这是什么话?怎的你说话竟是七不对八的教人费解?”
“娘娘,奴婢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小内监只是紧紧伏在地上,更是颤颤巍巍的样子,抖动如筛糠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容妃惊奇着,更是有些愤怒:“你方才说了那些许多奇奇怪怪言语,如今又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了?天下间岂有这样的事情?你是当本宫傻好欺负?”
那小内监更是抖动不已,只是极其害怕:“容妃娘娘恕罪啊!奴婢不敢瞎说的。”
“你说便是了!若是你不说,本宫若是因着好奇而有个什么好歹的,你岂不是要死?”
终于在容妃的“威逼利诱”下,那小内监终于敢说出缘由,只道是:“娘娘的父亲李首辅因着家中私藏酒窖与兵器而被认为是谋反犯上,如今已然下狱,家中夫人亦是跟着下狱……所以娘娘母亲,不得入宫陪伴娘娘了……”
容妃听完,当即便瘫坐在椅子上,更是深深觉着腹痛如绞带来钻心的疼痛了。只是如今那倒也不算什么了,她更是紧紧叫道:“不行,我要去见陛下,我要去见陛下!”
哪里能够见得到,容妃更是离开了座位便因着没有力气而瘫在地上,还是丽雯与芰衣扶起这才算罢。
那下首跪着的小内监见此,眼神更是慌张不已:“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实在是不知道娘娘不知道这些事情啊!”说罢,那小内监便急急地叩了个头,便化为了一缕烟似的走了开来了。
丽雯与芰衣忙着去照顾容妃,虽是对那小内监有了疑心也顾不得这样许多。更如今未央宫上下都是慌乱一片,更是七手八脚地忙地去安抚受惊动怒的容妃,更加是没有人注意到那小内监了。
慈安宫中,太后刘氏正在与皇帝李淳下棋对弈。只是李淳如今心事满怀,自然没有心情对弈,更者他如今只要见到太后刘氏便不免想起容妃与清漪,更加是思绪混乱,已然失了好多子。
“下棋对弈应当心无旁骛,你若是心中有事,可就下不好了。”
“母后恕罪,儿臣知错了。”
太后刘氏轻轻睨着李淳:“哀家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她们自己犯了错,便也没有人可以拯救她们。”
“可是母后明明知道她们有没有犯错。”
“是吗?哀家可不知道呢!”太后刘氏故作悠闲,更是轻轻落了个子。
“太后娘娘,未央宫容妃娘娘又宣召太医了!”门外顺心前来对着太后禀报道。
太后语气轻缓缓的,一丁点意外也无,好似是早就料想到了一般似的:“是吗?皇嗣重要,那自然是要宣召太医的。”
“容妃有事?什么事情?可要紧否?”说罢,李淳便本能地站起身,想要往外走去。
“站住!”太后刘氏的生意突然间高了起来:“皇帝莫不是忘了如今宫中规矩了?容妃可在禁足,你这样不管不顾地闯进去,到时候容妃便就是狐媚惑主的人了。”
“母后!”李淳十分着急,却是那太后刘氏无可奈何。
“皇帝你自己想想,若是想要容妃无事,你就且安定地坐着。更者,她自然是有太医在照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过了两柱香的时辰,便有宫女来报:“太后娘娘,未央宫里的消息,说是容妃娘娘知道了李首辅下狱之事,这才动了胎气,如今在烧艾保养。”
“朕不是说不可以让容妃知道她家里的事情么?”李淳极为愤怒,好似是要杀人一般看着前来报信的宫女,更是忍不住去看向太后刘氏。
刘氏却是丝毫不在乎的样子,更是看着李淳:“怎么?皇帝是怀疑哀家故意让容妃知道的么?”
“除了母后,儿臣还真是不知道会有睡了。”
“呵!”太后不屑的一笑:“皇帝以为哀家是那种什么事情都会做的人么?这宫里,不想要容妃的好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止哀家一个。且那容妃树敌那么多,谁又知道到底会是谁人这般狠心呢?”
“母后!”
“你别看着哀家,本来哀家还想着,放她们三个出来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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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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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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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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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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