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冷冷地看着章才女,更加是觉着满心里的厌恶,“你且等着,待会子自会去论你的错处。”
李淳见到清漪这个样子,大抵也知道清漪为何而来了,偏生的此刻众人面前总归是想要些面子,便摆出一副强硬样子来:“皇后,你来此是为何啊?朕待会子再去看你。”说罢,他便挥了挥手:“去罢。”
李淳虽是如此说,清漪却好似未闻一般,只是硬着身板道:“陛下难道不知我为何而来么?”
“朕怎么会知道?”李淳犹自强硬。
“陛下白日里不处置政事,反倒是在这里与嫔妃厮混,这便也罢了,还又宣召了章才女。这般实在是不妥当罢。”
这事情虽是众人心中都有数,只是这些事情明摆着说了出来便是分明教李淳没脸的意思了。
众人皆是大惊不已,实在是未有想到皇后清漪竟是会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些话给说出来。
那便分明是对皇帝不敬了。
而对于画影与章才女来讲,这件事情便更加是没脸了。
画影依旧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便是忙地上前轻轻挽着清漪,更是好言赔笑着:”皇后娘娘息怒啊!臣妾等人不过是给着陛下按摩身子罢了。”
清漪却只是冷冷地将手给甩开,却也不做声,反倒是回身示意秋娘眼神。
秋娘会意,便是上前将画影给拉开:“崔贵人,皇后娘娘没有让您说话,您便不要再说了,不然便真真是没有规矩了。”
画影饶是想说,“只是……”
清漪当即便高声愤怒道:“都说了不让你说话,你这般可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画影当即便不敢再说话,只是用着一副柔弱眼神看着李淳如同求助一般。
李淳便是道:“瞧瞧,当着朕的面前,便是这般欺压嫔妃。可见你这个皇后平素里是有多么的飞扬跋扈!”
清漪闻言只是冷笑一声,旋即便是回话道:“陛下便是这般说我便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是陛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青天白日做这等事情,难道便是一个皇帝的分寸了么?”
这话便是明面上想要教李淳没脸了,且不论李淳是何反应,便是在场众人都无有不为之一惊者。
李淳更是恼怒不已:“你……你竟敢顶嘴!你可真是好大的脸面啊!”
“臣妾可不就是好大的脸面么?”清漪冷冷道:“您册封了臣妾为皇后,能不是大脸面么?”
其实无论是按着规矩还是按着关系,皇后都不用在皇帝面前自称“臣妾”的,帝后二人本就是举案齐眉夫妻一体的关系。因此最多也就是在年节庆典上略微称呼一声便也不过是意思意思。而这次清漪当着众人的面前只自称“臣妾”,编年史极其生疏的表现了。
李淳不自觉地伸出手来,却是伸到一半又生生缩了回去,面上更是恼怒不已:“真是反了。”
“臣妾只是希望陛下得体,不要被天下臣民所笑话指摘。”
这话便是将李淳心底里最后一丝理智也给冲破了,“笑话指摘?朕倒是好奇了,这天下臣民笑话指摘的,到底是谁?”
如同被雷霆击中一般,清漪险些瘫倒在地,只是心中坚守着的皇后的脸面是无论如何也丢弃不得的,便只能拼着身体继续保持一个皇后应当有的体面尊贵,只是阴着脸低着头道:“那就是臣妾给陛下丢脸了。只是臣妾身为皇后,已然有了过失,断断不能再让嫔妃们有了过失。”
帝后二人皆在气头上,这样一场战争自然是免不了的,只是最先受到伤害的,便是一边的画影与章才女。
“好哇!”李淳冷笑着:“皇后可真真是个贤德的人呢!那你倒是说说,你想怎么管今日的事情?”
清漪便也只是冷冷回答道:“既是如此,便也好说,崔贵人身为宠妃,不知劝陛下重心朝政,反倒是整日里在宫中弄这些有的没的,实在有损妾妃之德,降为美人,罚月俸半年,赐掌嘴三十;”说罢清漪看着一边站着暗生生搓着手的章才女,“章才女协同犯错,着罚俸三月,掌嘴十下,以示惩戒。”
话音刚落,画影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跪在地上暗自垂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柔弱可怜美人样子,那章才女似是要被砍头似的忙地膝行上前紧紧抓住清漪的裙角,高声祈求道:“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饶命啊!臣妾当真不是有心的啊!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求您就饶了臣妾这一回罢!”
清漪厌恶地看着章才女,便是轻轻地翻着白眼轻轻地踹了一脚章才女,嫌弃道:“有损陛下清誉,就该活活打死!”
李淳看着这一切,好似心里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揪住了似的,“好哇!皇后可真是端庄持重呢!”他看着画影与章才女,心里便是赌气道:“皇后是后宫之主,人家皇后要罚,你们受着便是。也别再想着求情什么,万一皇后恼了,可就不是罚俸掌嘴这般简单了。
画影犹自哭泣,闻言也只是轻轻对着李淳磕头叩首:“臣妾谢陛下谢皇后娘娘。”
章才女则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她见求清漪无用便是狠狠地抓着画影:“崔贵人,不是你说肯定没事的么?你想想法子啊崔贵人,是你要我来的啊!”
画影故作端庄柔弱,以希望能够以此掩饰她面上险些浮现的厌恶之意,亦是含着泪哽咽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做错了,便安心受罚便是了。”
见识画影也无用,章才女便是又上前紧紧抓着李淳,更是抱着李淳大腿不肯撒开,亦无非是些什么求饶知错不要掌嘴之类的话语。
只是李淳此刻正是没脸的时候,连着自身都不知如何解决,哪里会管这不起眼的章才女,因此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冷的命着身旁的人将章才女给拉开便气冲冲地甩着袖子走了。
清漪不过轻轻福了福身子行礼,便是又一脸端正严肃地看着底下跪着的二人,只是冷冷道:“既如此,便行刑罢。”
秋娘刚答应着准备去唤掌刑女官却又是被清漪生生叫住了:“等等,把这未央宫中侍奉的奴婢,都叫过来看着。”
这便是十足的要打画影的脸的意思了。
向来宫中都不大实行打脸的刑罚,便是实行也多半不会在嫔妃上实行,更何况是当着一众下人宫女的面前,可见清漪是十足的气恼了起来。
“你们都听好了,今日本宫罚你们的主子,是因为你们的主子在替你们受罪。将来……若是你们主子再有了那糊涂的想法你们却任由你们主子胡闹,那这未央宫的差事大可给你们挪到宫正司去做。”
这话,看起来是维护了画影与章才女的面子,实则不过是又狠狠的打了画影的脸了。
连番的巴掌下来,二人面上俱是红肿,画影更是嘴角流血,分明是极其严重了。
清漪仔细看着二人肿胀若猪头般的面庞,这才觉着稍稍缓解了她们二人的罪过,便一刻也不想多留在这里,只急急忙忙走了。
等到清漪回到坤明宫,竟是足足气恼了一夜。等到第二日早上亦睁开眼,才发现,出事了。
章才女自缢,已薨。
等到清赶到章才女的住处时,那里已然围了一堆人,而章才女的尸身刚刚被放下来用一层白绫给盖住,才没有将一众柔弱女子给吓倒。
章才女的侍女帮蕊正扶着章才女的尸身哭泣,见到清漪来了也只是淡淡的行了礼便又是哭泣,一双眼睛早就肿的如桃子。
旋即皇帝李淳便急急地赶了过来,见此情景亦是心中大惊。
帮蕊这时才站出来,却是如同与方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只见她急急地跪倒在地,竟是伸出手来指着清漪便骂:“皇后娘娘,便是我们家主子有错,您也不应当如此羞辱啊!您当着一众奴婢的面掌嘴便也罢了,等到掌嘴完毕还命人来我们娘子宫中羞辱责骂一番,让我们娘子跪在长街上听训,您这不是要了我们家娘子的命么?”
清漪大惊失色:“本宫何时要你们家娘子在长街上听训?”
帮蕊仰天笑着,“您是皇后,想做什么不行?只是我们家娘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啊!您掌嘴便已然是极大的没脸,何须赶尽杀绝呢?”她凄厉地看着李淳:“陛下!请您为我们家娘子做主啊!”
说罢,帮蕊便瞄准了那殿中的铜香炉触角,用着比闪电还快的速度便磕去。
登时鲜血直流,瞬间毙命倒地。xǐυmь.℃òm
殿中一众嫔妃宫女当即大惊失色,群花惊颤。
李淳更是一愣,许久才缓过神来。
而他缓过神来的第一句便是狠狠地朝着清漪责问道:“这便是你所说的整顿后宫?你怕是想要把朕的后宫众人给尽数杀绝了罢!”
清漪亦是没有反应过来,就好似是一叶扁舟在波涛的水中上下激荡不由自己控制一般突然:“这……我没有教旁人去长街上当着众人的面去羞辱她啊,我只是命人掌嘴而已。”
却是死无对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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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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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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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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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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