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看到那白狐狸了?”胖些的男人问。
海草不耐烦:“当然看到了!”
瘦男人捣捣胖子:“小点声,我们这不是在蹲么……那么大一张白皮,剥了肯定特别值钱。”
胖子嘟囔:“那也要蹲得到才行。”
海草三人组选的地方特别巧妙,就在回音墙和扇形会议桌的夹角外某个草丛。
这个距离既能听见他们讲话,又能看见容月和天阳的一举一动。
海草嫉妒极了:“没想到当时那个祭祀,竟然还是个首领。这部落还建得挺大……一定是因为拿到了神草。”
胖子又嘟囔:“人家不是说了,不稀罕神草,自己就能治。”
海草想和他呛声,又被瘦男人捣了捣:“小点声,抓狐狸呢……”
海草:“……”你怎么比我还积极!
回音墙前正中的位置是空着的,海草之前觉得有些奇怪,后来被一场大戏吸引了注意力,就不再关注了。
在他们眼中,还是蓝海部落最大最宏伟,那可是波澜壮阔的海,外头还有岛,他们部落有大船,还能打捞到一篮一篮的珍珠。
三人组心里有个宏愿——建立一个像蓝水绿树那样的大家族。
蓝水采药,绿树造船,他们也可以包揽一个事情,然后养一群仆人,选一段最美的海岸,差人给他们建大房子。
大房子建好后,他们可以天天躺着数珍珠,再也不用奔波劳累,这日子,神也不过如此嘛!
三人组越想越美,很快又回过神来——首先,他们得积累到足够多的珍珠,目前还是远远不够的……说起来那狐狸怎么还不出现?
台上人后来说的话他们渐渐听不懂了,海草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昏昏欲睡。
太阳微偏,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海草被瘦子推了推。
“海草海草,快看,那是不是狐狸?”
一听这俩字,海草眼睛唰地瞪大了,定睛一看,果然是那只白狐狸!狡猾的小东西一颗毛脑袋从草丛里钻出,又圆又白,黑豆似的眼睛无辜地盯着这边。
三人组和白狐躲的草丛正好隔着回音墙和开会的众人,一左一右地对称,海草让胖子把短弓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拉开弓,正要射出一支箭——
“最后一件事,是关于动物保护的。围脖过来。”
容月拍拍手,本来盯着海草看的围脖忽然闪出一道残影,嗖一声从树丛窜进了容月的怀抱。
它速度太快了,众人只能看到一条白线从草丛飞掠而出,转眼就到了上首。
“哎,听得懂人话啊?”竹大熊最近被竹熊们带得开始喜爱这些活物,见围脖这么聪明,顿时心生喜爱。
“对,它听得懂呢。”容月抱着围脖,被对方蓬松的大尾巴扫了两下,丢下一个震动人心的消息:
“它是一只神兽。”
“神兽!?”一片哗然。
坐位中有人已经知道了这方面的消息,有些部落则从没听过,容月等大家缓了缓,才解释道。
“如同人有祭祀,有魔使。动物有魔兽,自然也有神兽。真正的神兽能够口吐人言,活几百上千岁,而像这样微微觉醒神力的聪慧的小动物,就是普通的神兽了。”
大家默不作声,各自消化着肚子里的消息。
容月继续解释:“你们当中有人已经知道了,我们星月部落合作的马、鹿、白鸟等,都是有灵性的神兽。他们可以帮助我们运送货物,传递信件,我们也要提供给他们美味的食物,帮他们洗澡清洁。互惠互利,这是一种合作关系。”
“将来,这样的神兽可能会出没在各地,大家如果遇到特别聪明的,能够点头摇头的小动物,不要轻易宰杀。”
见大家一脸严肃,容月摸了摸围脖的皮毛,又说:“不过没关系,实际上它们聪明得很,要抓也没那么容易呢。”
“啾啾!”围脖知道在夸他,昂首挺胸地叫了两声,忽然朝侧面的草丛喷了一团火。
容月正要说关于真正的神兽白狐的事,猝不及防见了团火,不自禁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围脖现在的狐火比以前喷得顺畅多了,也快多了,小小一团火焰射出,烧着了一颗灌木丛。接着从中跳出来三个怪叫着火烧屁股的人。
“……你们是?”容月错愕地站起,天阳已经皱着眉走过去,把三个扑腾着的人提溜着扔在了空地上。
“火啊!”“好痛!”“烧着了啊啊啊——”
三人组鬼哭狼嚎,天阳抬手一个响指,火焰立刻消失不见。
“藏在那里做什么?”容月望着狼狈的三人组:“你们哪个部落的?”
正在角落还没回过神来的羊胡男吓得直哆嗦,这不是他们带来的人吗,怎么又闯祸了!?他这几天是不是过于倒霉?
但三人组没有指认他,见火没了以后,好半天才回过神。他们站起来掸掸衣服,海草假装之前的事没有发生,淡定地说:“哼,我们说出来你可能不知道。”
“所以是……?”
“蓝海部落!”
容月微笑:“那我还很知道,不仅知道,我还去过呢。不过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躲在那儿干什么?……等等,你们看着有点面熟……”
海草一听,心里更爽了:“你没认错,我们曾经在星野里见过,你还用肉干跟我换了一袋极其宝贵的珍珠!”
容月:“……”明明是你们非要拿珍珠跟我换肉干的,而且就你那袋珍珠,一颗颗歪瓜裂枣的,可不至于极其宝贵。
不过他也没拆台,只说:“那你先找个地方坐会儿,蓝海部落晚点会来。”
“???”海草一愣:“会来?你说的真的是我们的蓝海部落?”
“是啊,”容月:“首领叫狂沙,大祭祀叫静夜,对吗?”
海草:“……”还真对了!
胖子忍不住插嘴:“我们蓝海部落离这儿要走足足两季的路程,怎么可能专程来这儿?”
瘦子也附和:“就是啊,你这话也太离谱了,别为了面上好看随便找两个人来冒充,我可告诉你,我们是见过狂沙、静夜,还有蓝水绿树大人的!”
容月不理,转向大家,笑着说:“这就是我接下来想给大家说事了。我们和神兽建立友好关系,最大的用途就是交通。相信大家也感受到了,曾经我们一步一步,从一个部落到另一个部落,都要走很久,但修了路以后,起码缩短了一半时间。”
众人说起这个,简直赞不绝口,连连称是。
“而骑上马或者鹿,不仅能帮我们搬扛重物,还能把时间缩得更短。像我们星月到蓝海部落,路途遥远,以前的人要走近两季才能到,而我和天阳骑马,只用了一季不到。”
“这么快!?”一人激动:“如果只有一季,一年就可以往返了,还能避开冬季!”
“是啊,这样就可以派商队了,我听说海边的东西和我们山里大有不同。”
“是不是啊月祭祀?”
“是啊,”容月说:“不过你们如果想知道更多,可以直接问他们的首领和祭祀。”
一人道:“他们真的会来吗?虽然一季时间是短了许多,但来回也相当耗时间……”
“所以他们不是骑马来的。”容月的话音刚落,大地忽然轰隆隆震颤。
经历过地陷的众首领慌了,不少人转头就要找结实的树去抱着,容月却高声道:“别慌!不是地陷!”
不是地陷?那能是什么?
愣神间,震动更加明显,是从西面而来。原本和煦的小风忽然狂乱起来,天上的云更是一团团地翻滚,遮住了天日。
“要下雨了?”
“是风暴吧……”
“这,这到底是什么气象?”
慌乱间,唯有天阳和容月站在回音壁前,抬头看天,镇定如初。
“白狐前辈!”
随着容月高声的招呼,一朵白云般的巨物从云上来,小山般的身躯轰然落地。尽管它已经尽量轻巧,还是弄翻了几根灯柱,爪子憋屈地收回来,低头看下面。
“人类,送到了。”他没有张嘴,声音却切实回荡在所有人的耳畔,当场有几人吓晕了过去。
“月月!天阳!”白狐高耸的背上响起一道嘹亮兴奋的声音:“我们来了——”
随着狂沙的呼喊,白狐伏下身子,贴近地面,它背上一个又一个的蓝海人顺着光滑的皮毛滑滑梯似的溜下来,有心理素质不太好的,就被同伴半抱着搬下来。
等全都落地,白狐终于甩甩头,身体无限缩小,最终成了一只半人高的大狐狸。
狐狸背上冒出一只小小的龟,缓缓笑:“哈、哈、哈……又见面了……”
“蓝龟前辈!”容月惊喜地弯腰捧起它:“您也来了,等会儿一起去吃点好吃的……”
场中的人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能见到这样厉害的神兽,它大得遮天蔽日,一跃能翻过山,越过河,在它面前,人类就像渺小的蝼蚁,不堪一击。
然而正是这种差距,反而让他们诡异地产生了安心感——如果这神兽真的有敌意,张嘴就能把他们所有人吞进肚子里去。
可他不仅没有,反而能说话,甚至帮容月他们运送了一批遥远部落的人类……
大家脑袋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句话:这是多好的神兽啊。
……再想想,月祭祀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能请得动这样的神兽!
这边其乐融融,角落里的三人组瑟瑟发抖。
海草:“那只,那只白毛狐狸……不会跟神兽大人有关系吧……”
胖子牙齿打颤:“我觉得很可能有关系……”
瘦子两眼翻白:“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三人:“要死了要死了……”
过了一会儿见没人关注他们,三人组回了口气,打算摸到蓝海部落的那群人里去。
因为白狐的脊背宽阔,蓝海又和星月关系好,他们足足带了百人来,加上一箱箱的海产。
三人组悄悄混进人堆,没想到还真有认识他们的。
海草久违的看见故人,隐藏起小小的兴奋,聊了几句,就得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蓝水家,绿树家,倒了!
“……什么?”海草懵了:“再说一遍?”
那人奇怪地看她:“你怎么不高兴?蓝水绿树以前可霸占了我们全部落的资源,他们倒了大家都很高兴,这还多亏了星月的首领和祭祀呢……”
说起这个,大家都兴奋起来,七嘴八舌地讲述了当初那场大战。
最后总结道:“要不是星月,现在我们整个蓝海都被那大魔兽给吞啦,海草你要好好感谢星月的首领和祭祀啊!”
海草三人组:“……”
***
太阳渐渐偏西,将神兽大人们和蓝海部落众人的住处安顿好后,星月部落开始了傍晚结契礼的准备。
被容月的技能温养过的鲜花刚刚采摘下来,放在大笋部落带来的各种竹篮竹篓中,按一定地间隔挂在“路灯”旁。“灯”也提前点燃,因为浸了油,直到深夜都不会熄灭。
粒粒和小小带着一群来帮忙的各个部落的少女,把小心摘下的柔嫩花瓣洒了满地,粉紫色的,黄白色的,直把整条石板路都铺满了。
那座高高的木台更是被装点得有如仙境——桑露带的养蚕班已经小有成果,自从部落学会喂养这种能吐丝的昆虫,大家的衣物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但今天,为了这场结契礼,大家把宝贵的蚕丝松松地织成半透明的纱,铺满了整条长长的木台。垂在外面的薄纱边缘被风吹过,形成一道道海浪般的波纹。
小雀斑在木台下面检查固定薄纱的卡槽,全部弄好后站在广场中央。
他忍不住即兴赋诗一首:“啊,星月!今天的你,是一场梦!看见白纱,就是白色的梦,看见紫花,就是紫色的梦,看见夕阳,就是红色的梦,无论什么颜色,都是最美的梦!”
小木头站在他身后,额头跳青筋:“让开,你当我路了。”
小雀斑连忙往旁边大跨一步,看见小木头带着众建筑队搬来大圆桌,一张张摆在广场上。
他事情少,嘴巴却不停,好奇这又好奇那:“都是圆桌诶,我还以为只有小木楼的会议室里用圆桌呢,平常大家不都做长桌吗?”
小木头白了他一眼:“就你这笨样还教识字呢?结契礼上摆圆桌,取的是‘圆满’的意思,寄托了我们对首领和月祭祀的美好祝愿,这你都不懂,别当老师了。”
虽然小木头也是听月祭祀的吩咐才知道的,但他会说吗?不会。
小雀斑如遭雷击,是啊,他为什么这都想不出来?
他不配做诗人!
大厨房方向也热火朝天地忙着,做菜的大师傅们今天要一展身手,做出最好吃的菜品让大家惊艳。
裂谷食品加工厂经过无数次失败的试验,终于在十天前酿出了果醋,从此部落的大菜又多了一种糖醋口。
鲜辣的烤鱼,孜然味的烤肉,白豆做的豆腐羹。宫保鸡丁,鱼香茄子,糖醋里脊。拍黄瓜和蜂蜜渍西红柿是冷盘,主食是鸡蛋饼。
这是大家和天阳一致商讨得出的菜单,没有问过容月,天阳说,要给大祭祀一个惊喜。
于是大厨们卯着劲使劲准备,把食材们处理得干净清爽,等他们走完流程,就快手炒好端上桌。
阿川和小乐从大厨房巡视到广场中央,最后把布置都检查了一遍,围脖突然从角落里蹦出来,跳上阿川的肩膀。
“吱吱!”它着急地跺脚,阿川一脸懵地看小乐:“它说什么?”
小乐笑出声来:“我哪懂啊……但我觉得它可能是想去月祭祀他们的房子。”
围脖一听,连连点头。
“啊,”阿川明白了,只得把围脖揣到怀里,小心抱着:“不行,他们在房子里准备,你就别进去捣乱了……”
小乐也好声好气地跟它说:“不是来了很多你的小伙伴吗?你阿爸也来了,去找他玩。”
围脖失落地低头,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小乐心软,看不得围脖这个样子,心念一动出了个主意。
“要不你去准备一样礼物吧,等月祭祀他们走完路程送给他。”
围脖一听,觉得主意好,嗖一声窜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小乐和阿川相视一笑,彼此牵手,看着一片馨香的部落,只觉得日子过得太快了,真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
果果和豆花正在容月的屋子里给他装扮。
头发早上就编好了,这会儿不过是再理一理。身上穿的白色曳地长袍是部落里少女们纺布和纱做成的。
尽管容月的包裹里有更加华丽的衣服,他还是珍重地选择了包含众人心意的。
“站起来看看。”豆花说着,后退两步。
随着容月站起,豆花和果果的脸上都现出惊艳的恍惚,豆花尤其激动,眼睛一眨就哭了。
“月祭祀,你太好看了,我的心愿达成了呜……”
容月本来有些紧张,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安慰了好一阵子才止住少女的眼泪。
窗外鸟语虫鸣,容月看了几眼,问:“是不是快了?”
果果笑说:“嗯,再等一会儿,等鼓乐队吹气陶陨,敲起鼓来,就表示都准备好了。”
豆花揉揉眼睛:“那时你们就从后面绕去小木楼的二楼,然后和天阳一起出来,慢慢走过木台,到广场上。”
“然后再说几句话对吧?”果果给他倒水:“这是你说的。”
这里的结契礼其实非常简陋,今天的流程大多数是容月回忆脑海中的“常识”,再结合星月纪元的记忆,捏造出的不伦不类的“婚礼”。
他的印象里,新婚伴侣应该从挂满白纱的拱门下走过,踩着花瓣一步步到达神职者面前。
没有人有资格让教皇主持婚礼,但容月却记得那句誓言。
在这里没有人能给他们证明,只有他自己可以。
所以他打算自己说。
心跳缓慢而绵长,不知不觉,鼓声响了。
容月骤然紧张,脑中一片空白,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果果进了小木楼。
他赤着脚,肉粉色的指尖踩在白色的薄纱上,露出的一点皮肤渐渐充血,变得鲜红。
几秒后,天阳出现在他眼前。
容月呼吸一窒。
天阳竟然把全身的黑纹,用不知什么染料涂成了白色。
天阳尊崇部落习俗,颈间戴着一层层骨饰,华丽非常。头发和往常一样编了小辫子,辫子里插着与容月一样的紫色花,系着发尾的带子上坠着蓝紫色宝石。
他上身赤|裸,腰间围着灰白的皮毛,结实有力的古铜色小腿露在外面,跟腱很长,起伏的肌肉尽显力量。
“来。”天阳伸出手,声音沙哑低沉。
容月把手放上去,手心一麻,心脏猛地跳动,血液回流,周围的吵杂的声音仿佛突然解开了屏障,冲得他头脑发昏。
“别紧张。”天阳好像看出他神思不瞩,眼睛弯了弯,在大家还看不见的地方给了他一个拥抱。
“……”容月抿嘴,分开时也笑了:“我提议的时候没想到会这么有仪式感,这么……紧张。”
“后悔了?”
“……怎么会?”
十指相扣,容月深吸一口气,扬起笑容,和天阳一起迈步。
一只脚踏在木台上的一刻,两侧响起如潮水般的欢呼声和赞叹声。
人群中不仅有星月部落的,周边小部落的部众,还有融雪谷联盟的更多人。蓝海,星野以东,这片大陆以星月为起点辐射开来,仿佛整个世界都知道,他和天阳举行了结契礼,他们将共度一生。
长长的台子,容月走了很久。
这样的盛况,让他久违地想起了在星月纪元举行盛典时。Χiυmъ.cοΜ
那时也像这样,所有人都看着他。
然而他们赞美的是名叫容月的NPC,是教皇,是一个吃花喝露的“人设”。
而不是他自己。
来到蛮荒,他做了很多出格的事,不像“容月”会做的事。招狐逗狗,拔草种田,写打油诗,对着好吃的流口水……还有,谈了一场恋爱。
他也曾惶惑,这样的自己,是否还能得到旁人的喜欢?
直到此刻,听着台下热烈的欢呼,心终于稳稳落地。
这是他喜欢的世界,是真实的他属于的世界。
而牵着他手的人,将成为他一生的伴侣。
夕阳漂浮在森林边缘,将整个天地调色,触目可及的都是橙红颜色。
他们站在木台的边缘,下面就是广场中央,人群各个面上带笑,期待地看着他们。
世界渐渐安静。
容月深呼吸,缓缓开口。
“从今日起,我们将结为伴侣。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你都会爱我,珍视我,直至死亡将你我分开。你愿意吗?”
“我愿意。”
容月顿了片刻,才继续说:“从今日起,我们将结为伴侣。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我也会爱你,珍视你,即使是死亡,都不能将你我分开。”
即使转换时空,进入新的世界,容月想,他也不会再轻易地接受另一个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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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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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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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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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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