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之敢为了曲玖儿撒谎,自己揽错,当真是情深意切啊!
牵扯到整个沈家的声誉,他沈安之还真敢说!
她紧张得把裙摆都捏皱了,可沈安之却重重的磕下了头。
“请王爷降罪,是微臣学艺不精才会犯此错误,甘愿受罚。”
看着沈安之坚韧的背影,她颤抖着松开了抓着裙摆的手,愧疚填满了整个心脏。m.xiumb.com
看着她咬唇难过的模样,萧宁珏只觉得心下火气更盛。
“好,既然沈太医犯了错,那就下去领三十鞭子以示惩罚吧。”
三十鞭子!沈安之不过就是个整日研究医术的书呆子,哪里受得住?
“王爷……”
她刚开口就被沈安之抢了先:“微臣领罚,待给王爷配完药之后便下去领鞭子。”
说完他便退了出去,从头到尾没有看曲玖儿一眼,背影坚定而倔强。
这让她不禁想到了安然,小时候顽皮,踢球砸坏了邻居伯伯的一盆花。
他也是和沈安之一样,替她背了黑锅,回去挨了一顿毒打,还笑着安慰她。
看着曲玖儿泫然欲泣的模样,萧宁珏那双桃花眼里冷意剧增,就这么心疼?那他还罚得轻了!
“若不是看在沈太医和王妃是旧识的份上,今日可不止三十鞭子这么简单。”
这话是警告,是提醒,让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其他男子的界限。
她懂,拼尽全身力气挤出了一丝笑意:“谢王爷恩典!”
心里却恨得牙根痒痒,恶毒的狗王爷!就该毒死你才好!
听着她的心声,他悠然的转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眼里一片冰冷。
可惜了,毒不死他。
沈安之挨了三十鞭子,一声没吭。
桑禾说得很大声:“沈太医罚完了,皮开肉绽,背上没一块好肉。”
她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把狗王爷骂了八百遍,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萧宁珏听着她那些陈词滥调,耳朵都起茧了,内心毫无波动。
“好好照料,毕竟是皇上派来的御医,万一死在路上本王不好交差。”
他故意如此说,警告意味十足,比起王妃暴毙,死个御医根本不算什么。
曲玖儿缩在软塌上装睡,小拳头捏得紧紧的。
要不是怕连累沈安之,她现在就直接一百种毒药往狗王爷身上招呼!
哼!
小毒妇也有为了别人委曲求全的时候。
他倒是又多了一个拿捏她的把柄,可心里那团火怎么都下不去。
因为这次泻药事件,连累的不止是沈安之,耽搁的行程得追回来。
队伍全速前进,除了更换马匹和补充干粮之外,所有人都没有休息时间,路上马都跑死了好多匹。
为这事儿,曲玖儿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冲动行事了。
这就是一包酱牛肉引发的血案啊!
对于她的反思,萧宁珏相对来说比较满意,至少她以后能收敛点了。
可当晚曲玖儿就悄悄的溜出去了。
堂堂王妃大晚上去找别的男人,这事儿他能忍?
“沈安之要是对王妃有什么越矩的举动,就地处决。”
看着自家王爷阴霾的脸,桑禾心下一紧:“是!”
曲玖儿还以为自己很小心没被发现,毕竟狗王爷都睡得打呼噜了。
悄悄的趁着队伍休整时间,找到了沈安之,就算受了重伤,他还是得骑马,没有特殊待遇。
见她来,沈安之有些惶恐:“微臣拜见王妃。”
“嘘……”
曲玖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塞给他一瓶药,又拿出了注射器,撩起他的衣袖就扎。
全程沈安之都没有反抗,只是在打针的时候皱了皱眉。
完事儿她才小声解释:“药粉是涂伤口的,刚才给你打的是消炎药,防止伤口感染,对不起啊害你被连累了。”
沈安之刚想说什么,有人过来,她不得不蹑手蹑脚的离开。
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他总觉得这不是从前熟悉的玖儿了。
看着手里的药他笑得有些苦涩,从前玖儿胆小,对医术一窍不通。
现在她不仅敢给安王下药,他还从王太医那里听说了她解鹤顶红之毒的事。
是啊,六年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马车外,桑禾监视完毕回来禀报:“王妃只是给了沈太医一些药,还拿那个‘暗器’扎了他,并没有什么越矩的举动。”
算她识相,不然今晚必定得见血!
不过那奇奇怪怪的东西真是医用品,曲玖儿和系统的来历让他越发的好奇。
回到马车上,她发现狗王爷已经醒了,因为泻药那事儿显得有些憔悴。
她没吭声,照旧往软榻上一躺,外面冻得要死,被窝却是狗王爷睡暖和了的。
被子上带着他身上独特的密香,这是一种助眠安神的香料。
看来狗王爷坏事儿做多了,晚上不弄点安神的都睡不踏实。
听着她心里的小九九,萧宁珏眸光流转,从地图上移开了视线。
明知故问:“干什么去了?”
她翻了个身面朝车壁,闷声道:“方便去了,王爷要是怕黑就让桑禾陪你去,臣妾要睡了。”
他俊脸一黑,他堂堂王爷可能怕黑让人陪着去方便么?!
为了沈安之跟他使性子是吧?哼,就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经过日夜的奔波,终于到达了仓县,县令带着一众人前来迎接,又是舞狮又是乐队的,场面声势浩大。
可一路过来路上都是一副荒芜民不聊生的景象,排场未免有些过了。
面黄肌瘦的百姓跪在街道两旁,仿佛看到了希望,祈祷南宁国的战神能清剿匪徒,让他们吃饱饭。
这两者极其违和,看得人心里不是滋味,那些官兵还以粗暴手段阻拦百姓上前。
苟县令带着人齐刷刷跪了一地:“仓县县令苟雄叩见王爷,王妃!刁民惊扰了尊驾,请王爷恕罪!”
曲玖儿揉着发疼的骨头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那贼眉鼠眼的‘狗熊县令’,心下鄙夷。
贪赃枉法的败类,官匪勾结民不聊生,还有脸在这里享乐。
原书里仓县以南连年干旱,颗粒无收,朝廷派发的赈灾银两经过上面官员的层层剥削,到了地方已经不剩多少了。
结果还碰上这个苟县令和土匪勾结,吃相难看,一点也不给百姓剩。
萧宁珏听着她的心声,眼神冷了几分,朝中官员贪污他是知晓一二的,但没想到地方官竟然如此猖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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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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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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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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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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