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科技大学具有军方背景,原本是打算完全按照军事训练要求来训练学生的,可是当招到的学生名单摆在校领导的桌上时,校领导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学生的年纪跨度也太大了,年轻一点的学生十大几二十岁出头,年长一点的学生都有四五十岁了,让这些人一起参加军事技能训练,万一出了事儿该咋办?
校领导纠结了很多天,最终决定等等。
军事技能训练的常态化是必须搞的,这是国防科技大学的特色,也是一杆鲜明的旗帜,但不能从一开始恢复招生就搞。
起码得等三年,这三年里,高中复课,正常适龄的学生生源得到了补充,积压多年没参加高考的人才也差不多都考上了,实在考不上的人也应该心灰意冷地算了,到时候再开办军事技能训练,应当会比较容易推进一些。
军事技能训练不搞了,体能训练必须得给安排上!
从国防科大毕业的学生,就算不能个个都身轻如燕、飞檐走壁不在话下,那也不能丢部队的脸啊!每天早晨的跑操必须安排上,体育课程的强度也得跟上,另外,一些常规军事技能也必须得学……就算学不成精通水平,那也得明白个清楚大概。
谢迎春和于泽扛着大包小包,跟着那老太太去了家属院。
这边的家属院都是六层高的小楼,外面看着灰扑扑的,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小楼修得不错。
那老太太先是带着谢迎春和于泽去了她家,拿到钥匙之后,又带着谢迎春和于泽爬了一层楼,到了第四层,也就是打算租给谢迎春和于泽的那套房子。
“这屋子啊,分下来后,我儿子和儿媳就没住过几天,里面的床啊,饭桌啊,这些都有,还有一个小沙发呢。不过那个小沙发不能给你们留着,我坐着挺舒服的,待会儿你们俩帮我搬下去。你们俩都是学生,应该用得到书架吧,我住的那儿有个书架,因为我没啥书,用不着那个,现在用那个养花了,你们需要的话,可以搬上来用。”
老太太拎着钥匙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把钥匙放到桌上,“别的就没啥了,水电自理,房租每个月到头我都会过来收的。你们住的时候注意点,别把房子给烧了就成。”
于泽点头,“行。”
床是双人床,于泽和谢迎春带来的都是单人的被褥,不过这不碍事,两张单人的褥子拼一下就好了,没有双人床单,这也不碍事,到时候出去买两条回来就行。
于泽早就把自个儿的钱都交给谢迎春保管了,谢迎春从口袋里摸出八块五来,递给那老太太,说,“老师,这是我们这个月的房租,您点点?”
老太太接过钱,看都没看,一把塞进了口袋里,“一共就八块五,又不是八百五,有啥好点的?你们俩慢慢收拾吧,我还得去校门口迎新呢!对了,锁头你们俩记得重新买一把,用你们的新锁头,旧锁头也收好,等你们俩啥时候不租了,再把旧锁头给换回去。”
老太太这是担心谢迎春和于泽不换锁头的话,万一这屋子里丢了东西,不得怪到她身上?换了锁头之后,钥匙只有于泽和谢迎春两个人有,哪怕丢了东西,也赖不到别人身上。
按老太太的要求把沙发抬了下去,换了一个书架和两把椅子上来。
于泽冲谢迎春挑眉说,“咱俩的运气还真不错,一来就租到了房子,省得挤宿舍。”
谢迎春拎着两块抹布找到自来水管,用从家里背来的水盆打了水,把抹布给绞湿,甩给于泽一块。
“先收拾吧,这屋子瞅着像是好久没住人了。算了,抹布你给我,我来擦灰,你先检查一下这电路能不能用,灯泡亮不亮,数一下电表和水表上的字儿,还有就是检查一下窗户,看看严实不严实,如果这些都干完了,那你就去拖把池子里洗一下拖把,把地给拖一遍。”
于泽一想到自个儿的二人甜蜜小生活还能继续,哪怕谢迎春给他安排了一堆活儿,他的嘴角都在疯狂上扬。
“哎,迎春儿,你说咱俩要不要待会儿下去转转,买个炉子回来?咱俩之后是自个儿做饭还是吃食堂?”
谢迎春想了想,“多数时候还是吃食堂吧,做饭怪费力气的,大学么,学习要紧。但炉子也买一个放着吧,要是哪天想煲个汤炖个肉啥的,咱也有地儿弄。听说这边的夏天热,容易中暑,咱有个炉子的话,还能熬点绿豆汤喝。”
“成,那待会儿咱俩去食堂把饭票给买了,明天人多了估计得排队。”
“买的东西多着呢,衣架也没有吧,晾衣绳也得整一根儿,还有床单被套这些……等晚上吧,那个老师回来之后,咱再上门去问问,她们一般都去哪儿买菜买肉买东西,国防科大好像管的挺严,出入不大方便,咱有些东西得去市里头的百货大楼买。”
“那等咱打扫完之后,列一个单子出来看呗。”
小夫妻俩都是手脚麻利的,不到一个小时,屋子的里里外外就收拾干净了,于泽还把窗户都擦了一遍。
谢迎春把床铺好,带来的东西都拿出来,该摆的东西都摆好,屋子里立马就瞅着有了人气儿。
二人累了好几天,在床上瘫了一会儿,估摸着过了两个小时后,这才起来列清单,然后拿着清单跑到学校的百货供应店买。
这会儿的大学开学,和后世的任何一次大学开学都不一样。
之后的大学开学,大家心里都有了一个计划的章程,只要按章程走,基本上不会出问题,但这会儿的大学开学完全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该怎么安排学生住宿、课程该怎么安排、食堂应该供应多少饭……所有人都在抓瞎。
课程安排更是疑难中的疑难。
学生水平参差不齐,如果课程开设的难了,学生齐齐抓瞎,如果课程开设得简单了,学生们又会觉得大学课程也不过如此……教务部的老师纠结了好久,最终决定将课程难度拉到最高,但课程密度先降下来,给学生们留充足的时间与空间去自我学习,补足自己的短处。wWW.ΧìǔΜЬ.CǒΜ
这么一个残忍的决定做出后,国防科大的学生们就都没好日子过了。
谢迎春还好,她学的精密制造系里用到的东西和物理相关,她有高中物理基础,再自学别的东西也相对简单,于泽念的经济专业险些让于泽英年早秃。
一个又一个复杂拗口的名词让于泽陷入了一轮又一轮的自我怀疑中。
不过自我怀疑没用,怀疑完之后还得接着学,夫妻二人遇到问题之后就结伴去图书馆借资料,有些资料借不到,就想办法去平沙市图书馆与湘南省图书馆借……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不经意间,湘南省已经热了起来。
棉袄脱下,换成了轻薄的单衣,国防科大给学生们定制的迷彩校服也终于到货了,因为穿迷彩服是学校的强制要求,故而一天之内,国防科大的校园就变成了绿油油的海洋。
另外一边的津市,谢家人翘着脖子等谢迎春的回信,等了三个多月都没有等到,终于坐不住了,谢父决定领着谢伟春去松原走一趟,给自家闺女做一做思想工作。
父子俩承载着全家的期盼以及对不久之后就能暴富的憧憬,在火车上颠了两天多,终于站在了松原的土地上。
靠近海边的津市早就暖和了起来,谢父和谢伟春想着大家都在同一片蓝天下,松原就算在北边,那又能冷到什么地方去?
父子俩都没带什么厚衣裳,才下火车,站在松原火车站的站台上,父子俩看着天上飘着的雪花就已经懵了。
咋这地儿还下雪呢?
东北的冬天这么长的吗?
得亏包袱里带了换洗的衣裳,虽然不厚,但两套穿在一块儿还是能勉勉强强扛个风的。
谢伟春打着摆子问他爸,“爸……咱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父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被冻住了,他哪知道该咋办?抖着牙花子想了好一会儿,谢父说,“先在火车站旁边找个地儿住下吧,仔细打听打听,你二姐应该也算是这一带的名人了,咱看看能不能遇到庆云油田的人,直接去油田找你二姐。”
谢伟春提议说,“爸,要不我们先找个地儿给我二姐打个电话?咱人都到松原了,她总不会还不理咱吧。就算我二姐对你、对我妈、对大姐有气,但她对我没气啊!我觉得我二姐对我还挺好的。”
谢父想都没想就把这个提议给否定了,“你现在给她打电话,就不怕她接到电话后跑了?我和你说,别对你二姐有什么期盼,她这人啊,自私得很!自个儿赚了钱,一转眼就把家里人都给忘了,原先不说钱的事儿,她就说她是个没爸没妈的孤儿,一说钱的事儿,她连信都不回了……自私得很!”
谢伟春在心里小声哔哔,“换做我,我也不回。不要脸的事是我姐做的,你和我妈包庇了,安排工作的事儿也和我二姐没关系……”
谢父瞪了谢伟春一眼,拽着谢伟春往火车站外走,冷风吹得父子俩瑟瑟缩缩,像是遇到霜冻的鹌鹑。
等出了火车站后,谢父随便瞄了一眼,居然看到一辆上面写着庆云油田的三轮车,有几个人上上下下地往车上搬货。
谢父都没顾得上拉谢伟春,他直接丢开谢伟春就往那三轮车的方向跑去,等到了三轮车跟前后,谢父仰着头问三轮车上的那人,“你们是庆云油田的么?”
“是啊,咋的了……”
“同志,我和你打听个事儿,你们油田上有谢迎春这个人么?我是她爸,到松原来看她的。”
那人听后,神情有些迟疑,“谢师傅没和你们说?她和她爱人去年参加高考,都考上了大学,一过年就走了。你该不会是冒充的吧,要真是谢师傅她爸,这么大的事儿,谢师傅能没和你说?”
殊不知,谢父这会儿的脑壳儿已经快要炸开了。
他在嘴里喃喃了几句谢师傅和她爱人之后,猛地一抬头,问,“谢迎春结婚了?”
站在三轮车上那人越发懵了,“对啊,就是和我们油田上一个工人,不过人家俩现在都不在油田工作了,都去念大学了。哎,我说,你们真是谢师傅的亲戚?咋啥都不知道呢?该不会是骗子吧!”
谢伟春这会儿也懵了。
她二姐结婚了?
不仅结婚了,还考上大学,去念大学了?
真有本事!
见谢父一问三不知,庆云油田上负责跑采购的那人不敢再说了,生怕说多了之后给谢迎春找上事儿,翻身下了三轮车,钻到车轿子里面去,摇燃内燃机,开着车轰轰轰地走了。
谢伟春见自家父亲脸色很难看,小心翼翼地问,“爸,咱接下来该怎么办?”
人都不在松原了,还能咋办?
“打道回府啊!”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家庭这个戏份,基本上就是欠一个暴击阶段了,不会太多,下一章换地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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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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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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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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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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