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奋青感慨道。
他这人就这样,服谁佩服谁,那就跟谁示好,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烦谁不喜欢谁,那就跟个冷面阎王,谁也别想搭理。
“大婶,你就说吧,咱俩咋合作?
这本来我觉得你那扣子用到衣服鞋子上有戏,没想到,你今个又搞个拼接,拼的还挺好看,我打算也运用过来。
就是这玩意都是你想出来的,恐怕也就只有你能有更多的好点子了。
要不,你上我们这来,当个管事裁缝?
钱什么的都好说,要是你的点子,让我赚了大钱,我分你一半都成。”
一旁的阿福听的额头都直冒汗,刚刚白夸爷了,爷还是不会做生意啊,哪有上来就给人家一半的?
这大婶就是再有本事,没有这作坊,又能干个啥?
再说,那扣子,那拼接,既然已经知道有这点子,作坊里的裁缝还能搞不出其他花样么?琇書網
根本用不着分人家一半啊,这是要把作坊分出去么?
救命啊,老爷!爷要败家。
“郝公子,你先别激动,我就一老农,能有啥才能啊?担不了那么大的摊子。”
张静出口,阿福重重的松了口气,可还没等松完,他家爷又放大招了,把他那口气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那你说吧,怎么弄?我都听你的。”
阿福:“!!!”
爷,不该你来主导么?
“大婶,我就感觉,你不是一般人,肯定能让我赚大钱,我爹要是不同意,我都敢跟你单干这事,你信不信,你就说,咱咋干吧?”
那架势,要放开膀子干了。
把张静都整无语了,这小子是真没做过生意啊。
不过,感觉倒是挺准。
“既然这样,那你就听我说说。”
“行,你说。”
然后两个人就商量上了。
最终商量结果,张静有什么创意,就给郝奋青送。
一个创意五两银子,郝奋青得到创意,可让作坊里自由发挥,赚多赚少,都与张静无关。
扣子和拼接,这算两个创意,郝奋青给了张静十两银子。
他还觉得占便宜了,“等赚了钱,我再分你点。”
张静一笑,没说别的,带崽走人。
至于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事,根本没提。
进作坊或许好进,但苏明月不会刺绣,只能先干别的,这不是张静的本意。
她是想让苏明月进刺绣区,最好找个师傅带带,手把手教。
啥都不会,人家也不好带。
不如趁着这些日子,让苏明月在家接触接触刺绣,等到郝奋青赚了钱,尝到甜头,她再开口。
现在直接开口,有点不太合适,仿佛在交易。
更何况,这事还得先跟苏明月商量商量,不能直接做主。
郝家的马车将她们送到布庄门口,苏二河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番道别,走人。
苏彩霞还不愿意走呢,直给郝奋青抛媚眼,心道,你快看看我,我要走了。
郝奋青差点要吐,可快走吧,大婶咋就有个这样脑子不正常的闺女呢!
苏彩霞不知道人家有多烦她,坐在驴车后面,还在做梦。
尤其想到,明明可以五五分账,却就拿这么点,多吃亏?
而且,如果娘去作坊做事,她不就可以借引子去找娘了,没准还能碰见郝奋青。
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娘啥时候送一回点子,她咋碰嘛。
“娘,为啥不五五分啊,去作坊里当管事裁缝多好。”
到底是出声了。
可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张静就想起了她。
“我怕你给我丢人,这还没怎么地呢,见着人了,就往上冲,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苏彩霞咬着唇,“我没有。”
“你没有?这我还在呢,你就要跟人家坐一块,那我没在的时候得啥样?”
苏彩霞委屈巴拉,眼泪要掉,“娘,我真没有,不信你问姐,这都是误会。”
突然被点名了,苏明月很不自在,尤其苏彩霞叫她姐,这也就是在张静面前。
“你问她干啥,我心里有数,你等回家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彩霞不敢吱声了,又委屈又生气,她都多规矩了,到了作坊,一直跟在后面,不敢乱来的。
只她再生气,再委屈,也没人理她了。
二河媳妇更是当空气,对于今日发生的事,云里雾里。
倒是苏二河拉着驴车,听到了动静,“娘,啥五五分,到作坊做事?”
然后张静就把事讲了。
这下二河两口子大吃一惊,就这衣服上的扣子也能赚钱?娘还在作坊里做衣服啦?
也是不懂,为啥张静这样选择。
张静解释。
“这东西不像吃食,吃的还得研究研究味道,放啥调料的,这东西只要想法一出,成品一出,别人就能做了。”
到时候,就得搞各种新品,售卖跑到别家前头,促销打广告的,张静觉得麻烦。
而且和人家合作,管制还是比较多,不好施展,咋也不如自己做买卖好。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张静不喜欢,她的兴趣不在于此。
她就喜欢搞吃的,哪怕累,她也高兴啊。
忙活了一整天,啥布料没买,好在收获了十两银子。
本来想着,第二天再去买布的,结果光晨布庄的小二来了。
“大婶,我们少东家让我把你早上选的那些布料和棉花送来了。
他说这些都是送您的。
说您要是给钱或者东西,就不让我在那干了。
我还是先走了。”
小二把东西放下,走的可快了。
张静叫都叫不住人,最后只好回院。
心里想着,郝奋青那小子,真挺讲究。
那她日后可得让他多赚点,多提供点创意,比如圆领方领鸡心领,灯笼袖泡泡袖荷叶袖,胸罩裤衩袜子,高跟鞋平底鞋皮鞋,甚至斜挎包背包手提包……
“娘,这么多棉花么?都是新的,好白呀。”
那边大山媳妇已经在喊了。
二河媳妇和苏明月也都盯着,很是惊讶,娘怎么一下子选了这么多。
苏彩霞眼珠子也快掉进去了,直看有没有好料子。
张静喊一声,“都进屋,把这些分了。”
光是棉花,张静就选了一百五十斤呢。
实在是人太多,单人被子就得四斤重,还有铺在下面的褥子咋也得二斤重。
还有冬天得穿棉袄棉裤棉鞋,搞不好还得穿更重的棉大衣。
一百五十斤张静都怕不够。
又选了做衣服的布料,做被褥的布料。
加在一起,十五两银子,死贵死贵的,张静在那一顿讲价,要给人家十两,没成交!
这下倒是一文钱不花了。
每个屋里都分了棉花和布料,这次有苏四陆的份。
苏四陆拿到的时候,惊讶的不行,“娘,我也有?”
“没犯错误,当然有,你媳妇现在没回来,这些东西你自己看着办,是等你媳妇回来做,还是让谁帮你做。”
苏四陆屁颠屁颠的接了东西,突然感觉,改了奴籍后,咋比以前活的还好了呢,有吃有喝还有穿的。
各房都分了东西走了,就剩下苏彩霞了,她盯着炕上剩下的一份,咋看咋是她的,“娘。”
要套近乎了。
“别想拿,自己今个犯错误了,不知道?”
为了东西,苏彩霞认错了,“对不起,娘,我以后不的了。”
“承认错误了?”
“嗯嗯嗯,我承认。”
“那好,晚饭时宣布对你的处罚决定。”
张静把炕上的东西抱走了,苏彩霞彻底傻眼。
啥?
东西不给,还有别的处罚,不会是要送她去尼姑庵吧?
不要啊。
“娘,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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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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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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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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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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