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张静就带着全家做月饼,临到中午才进的城。
因为月饼做的较多,所以带了二河媳妇和三水媳妇俩人。
到了城里,先在杂货铺买了一捆油纸包。
河边的草叶子都被她撸没了。
大东北的鬼天气,没有春秋,说冷就冷。
几天功夫,树都能秃了,别说草叶子了。
而且,这次卖的是月饼,好多人会送礼,用油纸包也好看。
特意包了两包,给清风楼的掌柜和小二送去,感谢他们这几天的照顾。
然后才去摆的摊。
到的时候,之前的位置已经被占了,是那个卖茶叶蛋的。
这就有点意思了。
毕竟他都在这条街卖有年头了,早有了固定位置。
如今却跑这里来了。
“婶子,你来了啊,我这不知道你来,你看这……”
包子大汉有点尴尬,话也说不下去。
以前都是他给占位置,可婶子昨个没来,今天又这么晚。
来抢地方的还是这条街混久了的,他也不好说啥。
张静自然懂他的意思,递过去一包月饼。
“我自己做的月饼,回去给你媳妇孩子都尝尝。”
包子大汉更不好意思了,连忙从蒸屉里捡了几个包子。
“咱俩换,你们等会饿了吃,这是来卖月饼的?”
“嗯,这不是中秋了么,那我们就过去找位置了。”
张静也不多待,拿了包子,看了一眼卖茶叶蛋的摊位,也算是心里有点数。
然后就带着两个儿媳妇走了。
二河媳妇还在那遗憾呢,“早知道这样,让当家的来占位置好了。”
“没事,在哪卖都一样。”
更何况,苏二河有他的事忙,一早就来送卤蛋,还要去收鸡蛋。
因为来的晚,地方都占的差不多了,好不容易找到个位置。
特别偏,还小,但也只能在这了。
把板车固定好,脆皮月饼也摆上。
张静没急于吆喝,而是让两个儿媳妇打包月饼。
十个一包,二十个一包。
月饼出锅时很热,不好打包,现在正好。
“哎呀,这不是那个卖卤蛋的?前个都把人吃中毒了,这咋又来了?
这回不卖卤蛋了?改卖别的了?
卖啥也不能买啊。”
突然的声音,让二河媳妇脸色一变,尤其那人离她最近。
她吓的直哆嗦,但也快速的反驳了。
“我们家的卤蛋没毒,事情都查清楚了,那俩人都被抓官府了。”
然而,对方却道:
“你们自己当然会喊没问题了,那天我都看见了,那人口吐白沫,就是吃你家卤蛋吃的。”
有人听到问他,“还有这事?”
“那可不,我亲眼看见的,你们可别买,万一又吃坏了可咋整。”
那人说完话就走了。
然后身旁就出了这种声音。
“天,那可不能买。”
“卖啥也不能买,赶紧走。”
这帮人,那脚下就跟安了风火轮,都不想停留在张静的摊位。
二河媳妇急完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人就都走了。
那他们这些月饼可咋办?
一上午,风风火火做了七八百块呢,万一因为这事,都剩下可咋办?
张静倒是一点不慌,“没事,你们继续打包。”
她就不信,遇不到一个看过当天真相的人。
七八百块算啥?
十个一斤,也才七八十斤。
一人买个一斤,两斤的。
以这条街的客流量,绝对能够卖完,张静还是有信心的。
而且今个开始,官府给拉灯笼了,可以卖到晚上呢。
要不是,她那十来斤油全炸没了,她还能多搞点的。
“瞧一瞧,看一看啦,新鲜出炉的脆皮月饼,外酥里嫩,咬一口嘎嘣脆……”
张静开始吆喝了。
然而,或许是刚刚那帮人边走边宣传了,也或许这个位置太偏僻。
没啥人上前。
这下,二河媳妇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这可咋办?
张静:“……”
难道失算了?不可能啊!
再喊喊!实在没人,她就换去市场卖。
不管咋说,先把月饼卖了,钱赚了再说。
“哎呀,可找着你们了,你们这位置也太偏了。”
突然的声音,让张静眼前一亮,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卤蛋摊位的常客。
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他每次来的时候,手上都拎着个斗蛐蛐的竹筒,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很好,配饰也精致,一看就是哪家的公子哥。
而且,那天摊子被砸,他也在现场。
“要不是听到有人议论卤蛋有毒,我还不知道你们来了呢,那帮人不知道真相,就知道瞎传,被我给骂了。”
面前的小哥,还是个愤青。
张静就缺这种人帮忙呢,赶忙道:
“太感谢你了,我们这小本生意,前天的事到底是伤着了,我都没敢卖卤蛋,就想着等事情平复平复,过几天再卖,没想到还能影响到,好些人一见我们是卖卤蛋的,都不过来买月饼。”
愤青听了,就炸了,“还有这事?大婶,你不用着急,我给你作证。”Χiυmъ.cοΜ
然后就朝着街道上的人群喊了,“大家往这看。”
他身后跟着的小厮叹了口气,他家爷又要管闲事了。
不少人看过来,愤青就喊了,“这大婶,在这条街上卖卤蛋的,前天被人陷害……”
巴拉巴拉,就把前天的事,讲的绘声绘色的。
末了道,“所以这大婶卖的东西没问题,你们放心买,今个大婶来卖的月饼,一斤……”
还要替张静卖上月饼了,他家小厮都要找地缝钻。
他家爷又开始了,你知道人家月饼咋卖么?就帮人吆喝上了。
愤青转回头,“大婶,你这月饼咋卖的?”
张静都愣了,赶紧递了一块给这愤青尝。
然后接着愤青的话喊。
“咱家这个是脆皮月饼,外面是酥脆的,里面豆沙馅,和传统月饼不太一样……”
这边张静讲着月饼,那边愤青都吃上了,还挺配合。
“确实挺酥脆,嗯,这月饼真挺好吃,比王记糕点家的好吃。”
小厮无语了,赶紧去拉自家爷的衣角,“爷,别说了。”
再把王记给得罪了。
“你拉我干啥,我说的实话,那月饼干巴巴的,一点不香,这个吃起来很香。”
他这一说,有人吱声了。
“王记的月饼可不便宜,你这月饼咋卖的?”
“要是价格合理,买点尝尝。”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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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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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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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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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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