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吴府,吴氏夫妻俩早早就得了信,正在府内等待着,吴怀翡则陪同在一旁伺候。

  惜翠被下人引着,向夫妻俩行了礼,又同吴怀翡目光相交,示意了一番,各自才坐下。

  吴水江与吴冯氏精神头看起来都不错。

  惜翠这次回来,也是特地赶在吴水江休沐的日子。

  吴冯氏一见她,便埋怨似地道,“怎么又瘦了?”

  吴惜翠身体不好,下巴尖尖的,怎么看都是个福薄的长相,吴冯氏怎么看怎么都不满意。马上回头吩咐丫鬟们去准备两个她平日里爱吃的菜,要好好给她补一补。

  惜翠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和自带滤镜的吴冯氏不同,吴水江看她则客观理智许多,问了些卫家的事,又好好教导她,做了卫家妇,在卫家定不能像从前那般骄纵,一定要好好侍奉公婆。

  “你阿翁为人是个一丝不苟的,在朝中素来有些直名,”吴水江叮嘱道,“翠娘你平日里家中任性便罢了,如今既为卫家妇,切记,莫要将小性子也一并带到卫家。叫别人看了我们吴府的笑话。”

  他两个女儿,吴水江其实更偏爱亲女吴怀翡一些。多少还是因为吴怀翡与他最为相像。而吴惜翠,也不是不爱,只是她这骄纵跋扈的性格,让吴水江一直有些操心。

  逮着机会,自然要好好敲打她。

  吴冯氏不满道,“翠娘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好端端地你说这些做甚么?”

  吴水江:“我不教导她些,难不成还像像你这般溺宠?到时候再将她宠得个晕头转向,不知天高地厚,我教导翠娘,也是为了她好。这别人家到底是别人家,她若是犯了什么错,可没人再替她兜着了。”

  吴怀翡见状,唇侧抿起个婉约的弧度,“翠娘聪慧,如今嫁了人,性子也沉稳许多,想来这些道理,想来她懂事懂得,定不会叫爹娘费心。”

  吴水江看了一眼吴怀翡。

  要是翠娘能有玉娘一半懂事,他也就放心了。只不过这话,吴水江也只能在心里叹息。熟知他这个小女儿的性格,却不好当面说出口。

  翠娘也算嫁了个不错的人家,看样子和那卫三郎感情也不错。如今,吴水江和吴冯氏最忧心的便是失而复得的女儿吴怀翡的婚事。

  按理说,吴怀翡为长姐,惜翠本不应该嫁在她之前。

  不过,吴怀翡正是她与卫檀生说亲之时才认回来。当时,她与卫檀生的亲事都已经筹措了大半,眼看着吉期在即,却不好再拖延更改。毕竟谁也没想到吴家还能与当年走散的女儿相认。

  事出有因,惜翠嫁在吴怀翡前,也不算是违礼。

  眼看幼女的终身大事已经安排稳妥了,吴冯氏如今开始发愁长女的婚事。

  面对这个失而复得的亲女,夫妻二人自是疼惜无比,想要尽量把最好的东西补偿给她。碰上婚事这种关乎后半生的大事,是一点也不敢轻忽。

  吴怀翡也有出息,样貌美,性格好,一手医术颇为精妙,同京中不少权贵都有交情,尤其受安阳侯夫人的喜爱,认祖归宗后,又是吏部郎中吴水江的长女,身价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那些有意象的,抛出橄榄枝的人家不知凡几。吴冯氏是挑了又挑,总不太满意。她也曾经试探过吴怀翡的口风,她倒不是很在意,说是这几年不愿成亲,只想在双亲膝前尽孝,以弥补这些年的缺失。

  女儿孝顺,吴冯氏当然也高兴,不过却不能任由着她,眼看着她年纪也大了,这亲事早点定下来,她也能放心。

  于是惜翠这一次回府,吴冯氏便委婉地提点她,叫她再去帮忙探探吴怀翡的口风,如果碰上何事的人家,也帮大姊相看相看。

  惜翠口上答应,心里却没怎么在意。

  看过剧本她知道,吴怀翡作为女主,日后肯定是嫁给男主高骞的。吴怀翡不仅是嫁得好,而且还会比其他姑娘好上许多。

  只是这话她也不好和吴冯氏说,只能答应下来,说道会帮她多留意留意。

  吴冯氏笑道,“嫁到卫家后,确实看翠娘你沉稳许多。如此一来,娘也就放心了。”

  吃过饭,晚上,在吴冯氏的授意下,惜翠来到了吴怀翡住的琼苑里。

  吴怀翡见她,略有些吃惊,“这么晚了,翠娘你来这儿可有什么事?”

  虽说如此,还是屏退了丫鬟,招呼她坐下,替她倒了杯茶。

  “可是为了……”吴怀翡犹豫地问,“那桩事而来?”

  惜翠谢过她的茶,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是娘叫我过来的。”

  吴怀翡更吃惊了,“娘找你来做甚么?”

  惜翠道:“是为了你的婚事。”

  听闻这话,吴怀翡顿时有些尴尬,又有些脸红。

  “这……抱歉……实在是麻烦你今晚特地跑一趟。”

  吴冯氏在着急她的婚事,吴怀翡也是知道的。想到这儿,她心中又不免感到些低落。

  她不愿嫁人,或者说,不愿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吴怀翡的目光落在惜翠脸上,微有些恍惚。

  这是高娘子……

  望着高娘子,她眼前好像浮现出了一个高大的剪影。吴怀翡心头一乱,忙低下眼,不敢再看,生怕将情绪暴露在惜翠面前。

  吴怀翡无奈苦笑,“还要麻烦高娘子,回头告诉娘一声,我暂且还不想嫁人。”

  他人自己的选择,惜翠并不想过多干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吴怀翡感激地说,“多谢。”

  没想到她如今倒是羡慕起高娘子来了。

  思及,吴怀翡轻叹。

  回想当初在空山寺时,她才蓦然发觉高娘子她一直都是对卫檀生有意的。只是当时,卫郎君的心意使她格外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要怎样拒绝。

  恍惚中,吴怀翡好像看到了,那天晚上沉默不言地跟随在她和卫檀生身后的少女。

  卫檀生见她受伤当机立断将她抱起来,使她尴尬地不知所措。

  而高娘子则浑身狼狈,一瘸一拐,一言不发。

  她那个时候将她误认为高骞,于无措间,忐忑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她袖间有血珠滑落,顺着指尖往下,落在草尖儿上。

  那时,卫檀生看都没看她一眼。

  当时,高娘子在想什么呢?她可曾感到过伤心与难过,吴怀翡怔怔地想。

  她又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如今,她与卫郎君,也算得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罢。吴怀翡心道。

  不想再多想自己心上那个人,也不愿在自己的婚事上多说,沉默了片刻后,吴怀翡主动换了个话题,问道,“翠娘的事……娘子可想好了要怎么做?”

  吴怀翡提到的,也是惜翠比较头疼的一点。

  吴水江与吴冯氏待她越好,占据了别人闺女一事就越难以说出口。高骞这些日子,也在忙着处理这些事。

  惜翠握紧了茶杯,如实相告,“我也不知道。”

  吴怀翡反倒安慰她,“爹娘年纪也有些大了,此事也急不得,还是慢慢来罢。”

  到了晚些时候,吴怀翡吩咐丫鬟提着盏灯笼将她送了回去。

  第二天,惜翠将吴怀翡的意思原原本本地说与了吴冯氏。

  吴冯氏并不意外,却还是有些发愁,“玉娘和我们之间毕竟缺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她性子静,想得也多,亏我还是个做娘的,如今已经猜不透女儿的心思了。”吴冯氏叹息道,“你大姊那儿,还要你多多留意了。”

  从吴冯氏那儿后去后,惜翠静心等待高骞上门。

  高遗玉与高骞的生母去得早,父亲和大哥又不怎么管事,与高遗玉关系疏淡。故而高骞一肩全挑了下来,又当爹又当妈,自觉要肩负起她的责任,不论是错是对,都要带着她,陪着她一同成长,眼下也是如此。

  吴怀翡是知道高骞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的,他性格端正方直,她对他有救命之恩在先,有之前这种种牵扯,他更无法将吴惜翠的事瞒下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着发展自己的势力,在确保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与能力之后,才打算向吴氏夫妇俩说明缘由并赔礼道歉。

  高遗玉童年失散与临死前他未能赴约,两件事,重重地压在他心上。“妹妹”两个字几乎已成了他的执念,将妹妹带回来,小心呵护,更成了执念中的执念。

  不过,惜翠一直等到了中午,也没等到高骞的消息。

  到了下午,有人传信过来,说是高骞不会来了,他昨晚领兵巡逻的时候,不慎受了伤。

  吴怀翡面色一变,奈何信中只交代了他受伤这件事,却没交代他伤势如何。

  “也不知道高郎君他眼下究竟怎么样了。”吴怀翡下意识地喃喃道,神情焦急。

  无意中一瞥,却对上惜翠的目光。

  吴怀翡一怔,慌忙低头敛下脸上的焦急,只是眼中的担心却无法掩饰。

  惜翠故作没有看见,避开了吴怀翡的视线,留给了她调整情绪的间隙。

  走到桌前,惜翠拿起桌上的笔,“不如送信去问一问。”

  吴怀翡迟疑了一瞬,“能向谁询问?”

  惜翠已经不是高遗玉,而她和高骞之间也毫无干系,又能借什么名目去过问?

  惜翠:“不是去问高府上的人,是去问褚六郎。”

  褚乐心如果得了消息,以他的性格,肯定会赶到高府上探望。

  吴怀她有些犹豫,但她确实是担心高骞的伤势,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只好坐了下来,提笔给褚乐心写信。

  到了隔日午时,才收到了褚乐心的回信,说是高骞已没什么大碍,只是还要卧床静养几天,叫她们二人无需担心。

  如此一来,吴惜翠的事,只能搁置了下来。

  在确认高骞当真无恙之后,惜翠去了顾小秋住着的别院。

  仔细算来,她已经快有十天没见过他。

  别院中的仆役都认得她,见到她来,恭恭敬敬地迎入。但却看不见顾小秋的身影,问了才知道,他今日是去探望他母亲,还没回来。

  惜翠等了一会儿,才见到顾小秋面色疲倦地赶回。

  一见到她,他愣了一瞬,脸上疲倦之色化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吴娘子。”

  顾小秋的笑意是发自真心,并非勉强挤出。

  娘亲的病情日益加重,他也早早地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每次去探望时,感情向来由不得人。看着病床上形容枯槁的女人,他难受梗塞之余又觉一阵深深的疲惫。

  若娘亲去世,这世上便真的只剩下他一人了。

  至于他那生父和生母,顾小秋也无意相认,当初既然抛弃了他和姊姊,这一辈子,他与他们之间都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姊姊。

  他确实有个姊姊。娘曾告诉过他,当时她捡到她时,他身旁还有个女婴儿。只是她实在穷苦,无力负担两个孩子,只能抱走了他。

  后来,娘亲终于辗转寻得他生父生母,却还是没有他那个姊姊的消息。

  他那个姊姊,已是不知所踪了。那时候,正值寒冬腊月里,恐怕不是冻死了,就是被什么饥肠辘辘的野兽叼了去罢。

  他也未曾怪过娘亲,娘肯抱来他抚养至今,顾小秋已是感激。至于那个未曾谋面的姊姊,他只有在夜晚,才会偶尔梦见。

  梦里是个模糊的影子,一个小女孩的模样,笑着称呼他为小秋,拉着他一起走过大街小巷。

  再一看到面前的女人,那阵疲倦不知为何散去了不少,心头的阴霾难得放晴,顾小秋收敛心神,歉疚地说,“抱歉,叫娘子久等。”

  惜翠踌躇着道:“也不是很久。”

  他母亲病重,惜翠知道他心情不好,她倒是想安慰两句。但思前想后,她嘴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世上从来就没什么所谓的感同身受,只好作罢,选择留给了他一人安静的空间,没有多打扰。

  顾小秋刚回来,身上带着些药味儿,生怕将病气过给她,他行了一礼,下去梳洗。

  临走前,没忘记说,“我刚刚已吩咐过厨下,待会儿娘子可先用饭。”

  等顾小秋梳洗完毕出来,却看见了完整无好,明显没动过的一桌子菜。

  再往前看,却看见惜翠正看着窗外的月亮,明亮皎洁的一轮。

  吩咐仆役将小桌移到窗下,顾小秋走到惜翠身旁,问,“娘子怎么不用饭?”

  惜翠回头看是他,说道,“我不习惯一个人提前用饭。”

  这话确实没有骗他,毕竟她也不饿,用不着一个人提前吃。如果她提前用了,到时候,顾小秋定要吃她的剩菜。

  顾小秋他自己一时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着心头翻起一阵久违的暖意。

  “今日十五,若娘子不嫌弃,可愿同小秋一起用膳?”

  惜翠点头,隐隐却又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

  菜色很简单,两人吃得都很慢,没什么话,只任凭月色默默流淌。

  这很像他想象中的家。

  顾小秋握紧了筷子,心想。

  一家人将桌摆在院子里或是窗下,一起就着月色纳凉吃饭,平安喜乐,就足够了。

  而在卫府上,丫鬟正缓缓地踩着月影,退出了主屋。

  “郎君已经歇下了,勿要大声惊扰了郎君。”

  左右叮嘱了一番之后,几个小丫鬟悄悄地离去。

  月色照入帘栊,清辉漫洒。

  梳妆台前的琉璃镜,已换作了另一面。

  在鸾鸟纹的琉璃镜前正坐着个女人,“她”衣着大红的织金上襦,雪白的缃裙,乌发披散着。从后看,个子格外得高挑,肩膀也比旁的女人更宽一些。

  镜中映出的人,两弯黛眉似春日远山,鼻梁高而挺直,唇上细细地搽了些口脂,唇色丹晖。一双眼,眼角微微垂下,如琉璃镜上的丹凤一般,顾盼之间,勾人心魄。

  而此时,那比其他女人更大的,骨节凸起的手,正伸入裙间。

  身上紧贴着肌肤的衣裙,仿佛还残留着她离去前的温度,就像她未曾失约,陪在他身侧,就像他紧密相抱着她,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处。

  “嗯……哈……翠翠。”m.χIùmЬ.CǒM

  “她”难耐地微昂起脸,露出下颌硬朗的线条,脖颈上的喉结来回滑动着。那双绀青的眼中,泛着薄润的水光,不知是情.欲还是泪。

  他重新打扮了一番,如今不丑了。

  他如今不丑了,他如今那般得好看。

  “翠翠。”他眼角微红地呻.吟。

  她会不会怜惜于他?

  她究竟何时回来?

  突如其来的惶惶不安如潮水涌来,他几乎无法忍受。

  作女人打扮的青年,更像那柔美的闭目观音,眼睫一颤,通红的眼眶中滚出一滴泪,口中同时吐出邪淫、绮语、恶语和嗔恚。

  倨傲中又藏着深深的卑微。

  “荡妇。”

  作者有话要说:跪求审核绕我狗命痛苦流涕

  没想到会有浅水,谢谢大佬qwq!!

  在翠翠不知不觉中,小变态开始越来越歪了qwq穿着女装,边哭边骂。

  这几天在家,更新时间往后推迟,大家可以晚点再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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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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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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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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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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