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翠心头一跳。
连朔的香囊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做的,留香持久。她不过拿起来闻了闻,沾染到手上竟一直没散。偏偏让卫檀生闻了出来。这让她对卫檀生的嗅觉有了崭新的认知。
才见过绿帽一号同学,惜翠还不想这么快就翻车。
若无其事地抽回了手,惜翠状似随意地答道“可能是在外面站久了一会儿,不小心沾到了些梅花香气罢。”
“昔日寿阳公主于梅树下小憩,始得了梅花妆,”卫檀生松开她,看上去不像是怀疑的模样,只笑道,“今日,翠娘你站在梅树下,却是得了梅香。”
惜翠没多说什么,三言两语间将话题又带了过去。
“你那些事忙完了”
卫檀生这才回答了她的问题,“差不多都已讫了。”
“那你”惜翠迟疑。
卫檀生看出她话中用意,莞尔“日后我都会在此歇息。”
“你不是要午睡吗”他反问,“可愿我一起同寝”
卫檀生从容不迫地向她发出了一起睡觉的提议。
惜翠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睡觉只是单纯的睡觉。
帐幔落下。
她睡在里面,卫檀生在外,两人保持了克制有礼的半臂之距。
惜翠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刚刚还有些困,现在因为卫檀生的突然到来,却是困意全无。
卫檀生似乎也没睡着,不过他呼吸悠长沉稳,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不知不觉间,她和他成亲也有数日,关系却好像没多大进展。
惜翠静心沉思。
她曾经问过系统,能不能主动爆马,系统也告诉她,她不能主动爆马,但可以旁侧敲击地暗示提醒。
现在两人同床共枕的情形,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她早就想过这事。一直以吴惜翠的身份生活下去始终不是办法,更遑论她还要时不时地扮演恶毒女配这个角色。就算这小变态再特立独行,想来也不会喜欢上这种手段低级又阴损的炮灰。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抖抖马甲。
她的犹豫只在于,借尸还魂这种事太过天方夜谭。她不确定卫檀生能不能联想到这一茬,如果他真的能在她的暗示之下,看出她就是昔日的高遗玉,那他又会选择如何对待她。
她不甘心此前的努力付之东流,否则在临死前也不会特地留下那一首诗。
不论后果如何,她都想要试一试。
试一试,也无妨。
脑海中闪过千百种念头,不愿让这难得的机会溜走。坚定了决心,惜翠压轻了嗓音,蹙起双眉,故作梦呓似地含糊不清地念道,“小师父”
直说她其实是高遗玉当然是会破坏角色的人设,说梦话想来算不上,梦都是光怪陆离的,这只能算另辟蹊径,钻了剧情空子罢了。
这个称呼,她只在作为高遗玉的时候使用过。
吴惜翠称呼卫檀生是要么是直呼大名,要么就是唤一句,“卫郎君”或“卫三郎”。
睡在她身侧的人很快就察觉到了她这儿的动静。
惜翠根本没睡着,能感受到卫檀生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她却没办法睁眼看个清楚,只能继续闭着眼演戏。
虽然丧失了视觉,感觉却还是很敏锐。
卫檀生的目光在她身上巡睃着。
被褥之下,惜翠默默掐紧了手心。
突然之间,一只手好像落在了她发顶。
惜翠呼吸停滞了下来。
卫檀生正缓缓地抚摸着她的发丝。
清远绵长的呼吸吹拂在她耳畔,那道朗润的嗓音滑过肌肤,柔和地问,“翠娘”
惜翠没有出声。
“小师父是何人”卫檀生轻问。
惜翠全身僵硬。
卫檀生语焉不详,态度暧昧,她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看出来了她在装睡。
已经演到这个地方,更不可能停止,惜翠继续低声呢喃。
这回,她吐出的是慧如的名字。
吴惜翠应该是没见过慧如的。
然而,身旁的人却在此时移开了视线,没有任何动作。
惜翠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卫檀生的动静。
不确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保险起见,惜翠只能暂时结束了她的试探。
做梦的人没有那么清醒,不能说出完整而有逻辑的句子。但吐露出只言片语的信息就足够了。只要卫檀生他有心,早晚都会有心生怀疑。
不知不觉间,困意再度袭来,惜翠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身旁空无一人,被褥还留有余温,卫檀生却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直到傍晚,惜翠才又看到了他。
卫檀生没有因为她中午的梦话表露出来特殊的反应。对她的态度,和之前没什么差别。
这事不能急,只能慢慢来。
在剧情之外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她也从没有刻意掩饰过。
时间一长,她与吴惜翠的不同,迟早都能暴露出来。
自从卫檀生回来住以后,大部分时间,她和卫檀生的相处都很和谐,没出现什么风波和差池,看上去确实像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接手了家中药堂,卫檀生开始忙活着药堂的生意。
这间药堂只能勉强维持着收支平衡,孙氏一直冷眼看着卫檀生经营,就连卫杨氏也不指望着卫檀生他能让它起死回生
惜翠看他翻阅的佛经中多了两三本医书,好像比平常更忙了些,不再像一个优游无事的啃老族。
她现在每天都在扮演着一个温柔贤惠的好妻子人设,偶尔时不时地抛下些有意无意的暗示。
卫檀生却好像一无所觉。他在其他事上洞若观火,在此事上,反倒变得迟钝了起来,压根没有往别处去想,弄得惜翠有些发懵。
该不会这小变态他根本就没把高遗玉的死放在心上
那这个事实对她而言未免也太悲惨了一点儿。
她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也没有答案,惜翠只能压下心头的担忧,在他出门前,帮他披上大氅。
“外面冷,早些回来。”踌躇片刻,惜翠踮起脚尖,帮他理了理衣襟,叮咛道。
这时候不过寅牌时分,屋外天还是黑的。
卫檀生看她一脸困倦,眼下青黑,不禁微笑道,“天还未亮,再回去睡一会儿罢。”
“你身子骨弱,日后不必特意起来送我了。”
目送着他离去,惜翠这才返回床前,补了一个回笼觉。
他今日又要去药堂中照料生意。卫檀生走后,惜翠醒来无事可干,卫杨氏就叫她过去说话。
先是说着些卫檀生和卫家的事,又细细地问了她从前在吴府上的事。
“你们新婚当天的事我也听说了。”卫杨氏面有歉意,轻轻叹了口气,“檀奴他前些年一直待在庙里,不懂事。要不是我和他爹求他,他这会儿恐怕还在庙里念经。”
“从山上回来后,他一直茹素,守着在山上的清规戒律。怕是正因为如此,洞房那日才”
“娘,我懂的。”惜翠反手盖住了卫杨氏的手,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檀奴他只是不大习惯而已。我没生夫君的气。像檀奴这么纯善的人,这个世道上已是不多了。能得三郎为夫婿,有娘这么好的婆婆,是翠娘前世修来的福分。”
卫杨氏爱怜地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能有你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媳妇,才是檀奴他前世修的福气。”
“娘问你个问题,你也别怕羞,如实告诉娘好不好”
惜翠隐约已经猜了出来卫杨氏要问些什么。
“翠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杨氏咬着耳朵,低声问,“你与檀奴可行房了”
这个问题惜翠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直说不是,瞒着也不是。
想来想去,她只能如实相告。
“这”惜翠低下头,小声道,“还未曾”
这没出卫杨氏的意外,她喟叹了一声,“我早就知晓会如此。”
她这个儿子,在庙里待了太久,委实清心寡欲了些。
“翠娘,你别生气。”卫杨氏道,“回头娘定要说说他,让檀奴尽早和你行房。”
这话,惜翠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憋了半天,只能故作羞涩地低下头。
卫杨氏却还没放过她。
“这男人本性都是如此,”卫杨氏笑道,“我家檀奴虽在庙里待得时间久了点,但也是个男人。只要是个男人,一旦尝了这滋味儿,准就戒不掉了。”
“我们卫家不像那些糊涂的人家,早早就给儿子收用了丫鬟。”卫杨氏笑道,“檀奴到现在都还没尝过这男欢女爱之乐,他这也是头一遭。男女之事本合天伦,到时候,翠娘你莫要害羞,和檀奴加把劲儿,过段时日,保准能给我卫家添个子嗣。”
远在药堂中的卫檀生可能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已经被自己亲娘出卖了个彻底。
而惜翠只能继续装羞涩,埋头不答。
卫杨氏看起来对她这个儿媳妇颇为满意,又拉着她喝了一会儿茶,吃了些零嘴,叙了些婆媳之间的悄悄话,才将她放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天际飘起了小雪。
雪花晶莹可爱,落在梅梢草叶间。
刚刚从卫杨氏那儿出来,惜翠不太愿意回屋里再拘着,就带着珊瑚在府上四处走了走。
当世的士大夫都爱修私园,卫宗林也不例外。
卫家后院辟了个小花园,虽然不大,但树木山石应有尽有。这个时候,园中的梅树都已怒放,朦胧暗香浮动。
惜翠顺着小径往前,远远就看见有个人影正站在梅树下,好像在忙活着什么。
惜翠上前一步,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那正是昨天她才见过的连朔。
他虽然是个马奴,倒也很注重个人形象。正挎着个小包袱,在这儿收集落梅。
一转身,他看见了惜翠,手中的小包袱“啪嗒”落在地上,梅花瓣散落了一地。
“少少夫人”
没想到她不过随便逛逛,还能撞见绿帽一号同学,惜翠没在意他面上的吃惊之色,不动声色地问,“你在做什么”
年轻仆役赶紧将地上的包袱捡起来,收拢了花瓣,“奴在收集梅花配香呢。”
惜翠“这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
少年脸色微红,“是。”
他的身份本不该过问主人的事,但没想到还能见到少夫人,连朔心中极为激动,他不禁问道,“少夫人可是来这儿赏梅的”
自从少夫人回去后,他日思夜想,满脑子都是女人清冷的模样。
闺中寂寞,恐怕实在难捱。奈何他只是个马奴,实在找不到能接近主人的机会。
今日在这一面,定是上苍的旨意。
问完,连朔忐忑不安地看向面前的女人。
她会怎么说会不答还是会斥责他太过失礼
在连朔期盼忐忑的目光中,惜翠回答了他的问,语气十分平易,“是,闲来无事便到园子里走走。”
短短一句话,却让连朔立时大感鼓舞。
少夫人没有反感他的多话,这就代表着他这副容貌还是有些用处的。
若是攀上了她
连朔心中砰砰直跳。
将来他就不必再与马为伴,养马为生,终有一日,定能有机会施展他的抱负。
他爹娘为奴为婢一辈子,他从一生下来就是贱籍,就算靠自己的努力识了字念了书,也无用武之地。他不甘心,他终有一日定要摆脱这该死的奴籍,为自己挣来荣华富贵,就算顺着女人的裙底爬上去也无所谓。
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女人都喜欢什么。
压下心头的激动,连朔忙躬身道,“夫人若是觉得无聊,不如听奴一言如何”
“你说。”
连朔咽了口唾沫,“马厩里新生了一匹小马,夫人可想去看看”
同外面的冰天雪地相比,马厩中要暖和不少。虽然气味儿有点难闻了些,但并非不能忍受。
连朔小心翼翼地将那小马驹抱了过来。
小马驹刚出生没多长时间,耳朵短而翘,鬃毛毛绒绒地堆在脑袋上,眼睛乌溜溜的到处转悠,活泼又好动。
小动物都是能治愈人心的。
连朔的确很懂女人的心理,就连惜翠看到他怀里的小马驹,也忍不住笑了。琇書蛧
“夫人若不嫌弃,可以摸一摸这畜生。”连朔道。
手下的皮毛温温热,小马驹眨着长长的眼睫,眼睛水润似有灵性。
惜翠伸手摸了一下,小马驹伸着脑袋亲昵地蹭着她的掌心。
将小马驹带回母马身旁,连朔望着母子俩,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就全都是套路了。连朔向她讲述了他悲惨的童年。自出生就是贱籍,双亲早亡,他被主人辗转卖了不少回,最终才在卫府安定下来,做了个马奴。
“你认字”
“认得几个字。”连朔拘谨地说,“却不多。”
紧跟着,他又向惜翠抒发了他的抱负。
惜翠听完,直言道,“以你目前的才学,恐怕考不上功名。”
“我知晓。”连朔道,“说出来也不怕夫人笑话,我想要经商。只可惜我如今却只能待在这儿整日与马为伴,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俊秀少年低落的模样,确实很容易激发女人的同情心。
若是换成任何一个不通世事的姑娘,都很有可能被他的皮囊与悲惨的过往所吸引,怜悯他的遭遇,要想做那个赏识他,成就他抱负的女人。
早已熟知各种套路的惜翠,面上不动声色。
惹得连朔看了她好几眼,似乎有点儿拿不准这位少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眼看时间不早,卫檀生也要回来了。
惜翠没多说旁的,待了一会儿,就要离开。
“我送夫人。”少年殷勤地躬身将她送出了马厩。
惜翠赶到小院时,正好撞上卫檀生从外面回来。
灯笼悬挂在廊下,被风吹得四下摇晃。
卫檀生瞧见她,吃了一惊,温言询问,“翠娘这么晚了,你去了何处”
自从接管药堂之后,他每每披着一肩风雪回来,屋外天色都已经大黑。
惜翠走上前,“我一人带着无聊,出去了转了转。”
几年过去,卫檀生他长高了不少,比吴惜翠高出了一个头。
惜翠低垂着眉眼,替他解下大氅,掸去衣上的风雪。
卫檀生身上带着些凉气,眉间、发间都落了不少晶莹的雪花。
青年低下头看着她忙活。
“翠娘”
“嗯”
他的手伸向了她发顶,略作停留,又伸到了她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正捻着一根枯黄的稻草。
“你发中有草叶。”
惜翠看着那凝白如玉的指节,心中狂跳,却还是故作不在意地说道,“许是在哪里沾上的罢。”
她已经解下了鹤氅。
和上次一样,卫檀生没有怀疑。
风吹过,卷起指尖的草叶不知飞去了哪里。
他又伸着手到袖间,从袖中摸出了什么。
“此物给你。”
“这是”惜翠抱着鹤氅,犹疑地看着他。
他手心里,躺着的是一支云纹的玉簪,这和当初扑到的那枝发簪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当初那支是木雕,而这支是以玉雕成,线条明显更流畅,做工也更细致。
看着这支木簪,惜翠几乎以为他已经察觉出来了她的身份了。
而他的神情,却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仿佛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今日瞧见的,”卫檀生言笑晏晏,“想着或许你会喜欢。”
惜翠接过。
“确实很好看,”她也笑道,“我很喜欢。”
和他共处在同一屋檐下之后,惜翠才知道,他腿上的旧疾,每逢雨雪天气就会发作。
这是当年他在瓢儿山上企图逃跑后被打折了腿所留下的顽疾。
想到当初那个浑身脏兮兮,警惕疏离的小正太,再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笑意吟吟的青年,所有的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将鹤氅挂回衣架上,惜翠往他怀里揣了个暖炉。
室内烧着炭,温暖如春。
卫檀生穿着件素白的单衣,坐在榻上,束发的杏色发带也被取下,缠在腕间,乌黑的发丝尽数散落肩头,意态悠闲。
不知为何,看着卫檀生,惜翠竟然有些心虚。
这大概就是丈夫出去工作到天黑,妻子却刚出轨幽会回来的感觉。虽然她与卫檀生之间还算不上真正的夫妻,但这种感受却奇妙地共通了。
“翠娘”
冷不防地被喊了名字,惜翠眉心一跳,忙打起精神,“怎么了”
卫檀生抱着暖炉,笑问,“今日,娘可是去找你了”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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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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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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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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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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