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彬的话音才落。┏m.read8.net┛
只见范好胜又已拉弓,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又击落一个酒壶。
这脸便打得有些响。
这两禁军哪里还敢再放水。
当下纷纷搭弓,一人的橡胶木箭矢对准范好胜,一箭射出,是真冲范好胜去,好在范好胜常年在军中,这一箭虽然是冲着她去的,却还不算刁钻,她稍稍注意便能躲过。
范好胜方才那两箭,根本没将这两禁军放在眼里,也似全然没有想过他俩会朝她射箭,若是不将这气焰在此时强压下去,怕是要自他二人处惹微辞。
而茂将军不见得领他二人的情。
故而第一人的橡胶木箭矢射空,眼见范好胜骑马离开,另一人当下骑马追去。范好胜立即快马加鞭,追赶之人也不示弱,这便有些你追我赶,针锋相对的气势。
有冲突才有看点。
场上的气氛持续走高。
比赛到此时,便已开始进入精彩纷呈的时候。
当众人注意力在范好胜这端时,钱誉和苏晋元又已射下另外两个酒壶,“砰”“砰”两声闷响,既而是酒壶落地的声音。
留在原地的禁军看守的自然不能熟视无睹,可钱誉和苏晋元二人,与范好胜配合默契,禁军才将顾完那头,便要顾忌这头,这两酒壶没守住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能在骑射大会上出现的禁军,都不是吃素的。
这禁军立即反应。
“分开!”钱誉更快反应。
禁军才将拔箭,却钱誉和苏晋元忽得分开两处逃开。
禁军稍楞。
也是很快,就一箭射来,对准的是其中最不擅长骑射的苏晋元。
苏晋元艰难避过。
可苏晋元已骑马跑远,身后的酒瓶无人看守,禁军不敢再追,只得退回驻守。
苏晋元自己都未想到能从禁军的魔爪下逃脱。
一时吹了吹口哨,有些得意忘形。
不远处的钱誉尚来不及提醒他,便听闻埋伏在苏晋元身侧一片隐蔽处之后的禁军一拥而上。
“嗖嗖嗖”数道橡胶木箭矢自身后射来。
“苏晋元!”钱誉大喊一声。
苏晋元见到这么人多是有些吓蒙了,可钱誉这一唤,他忽得脑中灵光一闪。
此时骑马是跑不过去了,便干脆在众目睽睽下跃下。
看台和观礼台上不少人都目睹了这一幕,纷纷惊掉了下巴。
这禁军的箭不说铺天盖地,也算一股脑朝他来了,他不骑马跑,下马做什么!
场中一阵惊呼。
早前那些注意力在钱誉,范好胜,和许金祥几人身上,都被这一阵惊呼吸引,相继投来目光,正好见到苏哲平跃身下马,而数道箭矢自身后射来。
他竟躲在了马肚子后面……
不光禁军,看台上也都傻了眼儿。
这橡胶木的箭矢别说马,连人都只能在身上沾上荧光粉,这些来势汹汹的箭矢便悉数射在了前方,左方,右方等各个方位,好容易该命中的,也都轻巧打在了马肚子上。
马到是惊了惊,可也就惊了惊。
一干禁军面面相觑,苏晋元撒腿便跃身上马,飞快骑至了别处。
看台上多少人险些笑喷。
禁军不得不看向主位上,只见发令官摇头。
言外之意,并未犯规。
场中都在议论。
这离场的规则,是被射中则需立即离场,而苏晋元是讨巧得拿了马匹当挡箭牌,橡胶木的箭矢又射不穿马肚子,便到不了他身侧,他便等于未被射中。
他没被橡胶木箭矢射中,便没有犯规。
这确实是合理利用规则。
这一干埋伏的禁军才吃了哑巴亏。
敢情这苏晋元是遵守了规则的,竟还让他给跑了去。
这一出埋伏的禁军接到的任务时,率先踏出此处陷阱区域的人启动陷阱,这一干禁军便要一直追着他,直到有更优目标出现为止。
苏晋元这端的风头还未出够,就见这几名禁军便如同他身上的尾巴似的,撵了上来。
“包抄!”这几个禁军的小头目法令。
几人立即趁围追堵截状……
而另一处,梁彬的运气并没有这般好。
一场正面遭遇后,梁彬为掩护许金祥,没来得及躲,被橡胶木箭矢射中离场,成为第一个中途离场的人。
场上的人数忽得变成了三比二。
许金祥脸色微变。
梁彬竟然比苏晋元都要先下场,不应当才是!
他并未见到先前苏晋元的壮举,只是钱誉处钱誉和范好胜都在,就连打酱油的苏晋元都在,比分还落后对方十余分,而他这面,梁彬都下场了。
付简书也很紧张。
莫不是,这次真要输给对方。
正好在禁军箭下逃生,付简书朝许金祥问道:“怎么办?”
此时少一个人,最先动摇的便是人心。
莫说付简书,许金祥自己心中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原地修正,正好见到范好胜被后方追兵追赶,眼见就要被箭矢射中,范好胜也忽然跃身下马,干脆拿马做靠山,挡下了所有的箭矢。
这番操作,许金祥和付简书都愣住。
可范好胜不以为然,飞快跃身上马,继续在场中走位。
“这……”付简书诧异,“这不犯规吗?”
许金祥咬牙:“发令官都没吱声,犯什么规,走!”
难怪苏晋元能活到眼下,竟然连这种讨巧手段都用了,既然对方能用,为什么他们不能用?许金祥和付简书本就默契,当下有了这一突破的法子,比分很快往上撵了上来。
而众人也才发现,但凡射落了一片区域内所有的酒壶,这片区域原有驻守的禁军便会加入到临近区域中守卫中来。
而大凡触到了陷阱区域,便会被陷阱区域的禁军一路追赶,直至这人下场为止,才会加入临近区域的守卫中来。
也就是说,越往后,越难得分。
双方的差距一直锁定在十分。
……
稍晚,苏晋元在一干禁军恼羞成怒的追赶中,终于败下阵来。
原本也是无伤大雅的事。
只是苏晋元在惊慌失措的逃跑中,带着身后一干追赶的禁军正好同范好胜照面,这漫天的橡胶木箭矢迎面朝范好胜袭来,范好胜躲都来不及躲,便被苏晋元一同带到了阴沟了,两人双双被禁军的橡胶木箭矢射中,只得被迫退场。
苏晋元再次从范好胜眼中看到想杀他的**。
苏晋元欲哭无泪,他真不是故意的,他怎么知晓一个拐弯后,范好胜会突然迎面而来?
原本有些令人遗憾的退场环节,因苏晋元上演的这一出乌龙大戏得了不少笑点。
看台上更是不少人竟都捧腹,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熟悉范好胜性子的人更是开始纷纷猜测,苏晋元还能否不断只胳膊和腿什么的,安然离开佑山行宫的校场!
总归,这回是连梅老太太都觉得要赶紧折回阁间中去算了,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白苏墨笑不可抑。
……
场中笑归笑,而随着苏晋元和范好胜的一同退场,这一组只剩下了钱誉一人。
比分的优势,很快在许金祥和付简书两人的协作下被逐渐撵回。
苏晋元这才将肠子都悔青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如今驻守的禁军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钱誉一个人想得分根本如登天难事,手中的箭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而比分却在不断缩短。
终于,各处的守卫都趋近于饱和,许金祥靠着付简书的掩护,再多拿下两分,而付简书心知肚明这回是跑不掉了,便也干脆不躲了,直接趁着旁人的箭矢袭来的时候,拉弓射箭,在箭矢沾身前命中一个酒壶。
比分便定格在三十七比三十六!
许金祥将比分反超,领先了钱誉一分。
范好胜和苏晋元紧张得不敢移目。
可钱誉手中还剩了两枚箭。
许金祥手中只剩了一枚箭。
而场上区域剩余的酒壶,皆在禁军的重兵把守下,谁先去,便等于拱手送死,射成蜂窝回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比赛进行到这个时候,两人皆是满头汗水。
看台上和观礼台上不知他二人在思量着什么,大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似是在观察周遭,又似在想着什么事情。
他二人手中都只剩了最后一箭或两箭,一只都不能射空。
两人也确实在做同一件事情。
九五,九六,九七,九八……
加上早前落地的酒壶,在场中视线范围内可及的一共九十八个酒壶!
可早前发令官分明说得是一百个!
也就是说,还有两个,在别处!!!
两人似是同时想到这一点,而四十个禁军,已经悉数在心中默数完成了,那就是说,还有两个酒壶,是全然没有禁军防守的!
许金祥和钱誉忽得想到一个地方没有探过——第一轮比试时,最难的那个场地,就是钱誉骑马惊险穿过的岭石洞后。
剩下的两个酒壶竟在那里!!!
钱誉和许金祥同时策马往酒壶那里去。
只是许金祥碰巧位置离得更近,钱誉位置离得更远。ωωω.χΙυΜЬ.Cǒm
而看台上和观礼台上都是知晓这最后两个安全的酒壶所在之地的,钱誉和许金祥终于发现,都骑马飞驰而去,这场中的气氛一时被点燃到了顶峰!
许金祥领先钱誉一分,最后还有两个酒壶,也就是说,哪怕两人一人射中一个,赢的人都是许金祥,钱誉想要获胜,除非能射中两个酒壶!~
而钱誉确实也有两只箭!
并非没有可能。
与许金祥而言,只要能命中一个酒壶就能锁定胜局。
这一分,他无论如何都要拿到!
他先前主动挑战钱誉,场中原本都看准了是他在特意挑衅钱誉,让钱誉出丑,谁知钱誉才是这场中最出人意料的黑马!
京中看他不顺眼的人多了,各个都等着看他怎么打脸。
他是咬紧牙关都得赢下来。
他本是帮敬亭鸣个不平,又怎能让钱誉平白出了风头!
许金祥越想越恼火。
拐弯处,真见远远见到两个酒壶在岭石洞后,让许金祥诧异的是,钱誉早前分明离他一大截,眼下是如何追赶上来,离他只有一个马身的距离?!
只剩最后一步了,许金祥咬紧牙关。
他若立即射箭,是可以射落其中一个酒壶的,可他面临的便是钱誉早前在第一轮时面临的考验,岭石洞!
若是没有顺利穿过,便会撞得粉身碎骨。
可若是图稳,他则要绕开岭石洞,在绕过岭石洞后再射箭,可钱誉是可以先射箭,再从岭石洞穿过的。
他不能留这个机会给钱誉!!
许金祥咬牙,钱誉可以附在马匹侧身穿过,他也可以!
他敢殊死一搏。
来吧!
许金祥取箭搭弓,神色已紧绷到极致!
“许金祥!”梁彬和付简书都大惊失色。
国公爷和茂将军也没料得他会如此做!
疯了不是!
钱誉能从这岭石洞中穿过,是经过细致观察,他的身型可以通过,而许金祥本就要更魁梧一些,哪里通得过?
若真撞上,便会粉身碎骨!
便是没撞上,在岭石洞内也会被废掉!
“来人!”茂将军大骇。
可周遭的禁军离得都远,远水救不了近火。
而周围的小吏也根本不可能在马匹飞驰下救下许金祥。
“许金祥!”国公爷忍不住唤声。
可此时的许金祥哪里听得到!
一箭射出,根本来不及去看自己是否射中,被往岭石洞上撞去!
“啊!”许多人伸手捂脸,不敢看。
场中尖叫声四起,禁军也一拥而上。
还是“轰”得两声,马匹撞上岭石洞的声音,白苏墨只觉心跳都倏然漏了一拍,下意识伸手捂住嘴角。
“救人……救人啊!”发令官声音都颤了。
梁彬和付简书先前都朝场中跑去,可根本来不及。
岭石洞前尘沙飞扬,依稀见得马匹倒地的身影,和哀鸣声。
许金祥……
白苏墨脸色苍白,咽下口口水,岭石洞前大滩血迹,倒下的是两匹马。
钱誉……
白苏墨只觉脚下都是软的,脸色煞白似深渊冰窖中出来的一般。
尘沙落尽,才听一声剧烈咳嗽。
许金祥并不在血泊中。
而是摔在了离岭石洞后两米远处。
钱誉则是摔在一侧的树干上,应是撞得有些重,撑手起身似是都起不来。
许金祥胳膊上一阵剧痛,是脱臼!
先前若不是钱誉将他扑到一侧,他怕是连人带马都撞上去了。
钱誉将他扑到一侧,自己却重重撞上了树干,方才那股撞击力,怕是伤得比他还重。
“钱誉!”许金祥吃力爬起。
果真见钱誉额头上豆大汗珠。
钱誉!
白苏墨手心死死攥紧,从观礼台一侧的台阶往下跑去。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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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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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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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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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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