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野男人,太难听了!孟慧凶狠地瞪着他:“张大强,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张大强掏了掏耳朵,掀起眼皮斜眼看她:“怎么,我说错了?那改成奸、夫?得啦,要离你就赶紧把你的东西拿着滚蛋,真当老子稀罕你,还要留你不成?”
“张大强你什么意思?”孟慧食指朝上,指着天花板,“这个家里的一桌一椅都是我置办的,要走,凭什么是我走?”
张大强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嘴里还大口大口嚼着猪耳朵:“就凭你给老子戴绿帽子,还把老子的女儿介绍给那小子。孟慧我告诉你,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否则咱们就耗着吧,你在外面找男人,老子在外面找女人,谁也别干涉谁!”
说得好听,张大强身为一个押车员,哪怕工龄不短了,但工资也有限,满打满算一个月也就四五千块,这点工资除了他自己的开销和家用,所剩无几。他真出去找女人,生儿子,最后还不是用自己的钱养。
孟慧可不是那等蠢女人,会傻得去情人那里搂钱回来给自己看不上的丈夫花,这跟出去卖,拿钱回来给丈夫花的鸡有什么区别?
她怒瞪着张大强:“你做梦吧,你不离,大不了我起诉!”
张大强可是个滚刀肉,他舔了舔唇,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去起诉啊,正好让法官看看你这女人有多贱。上回你跟姓刘的照片,我还留着呢,到时候我给你人手发一张!”
这狗东西就是个烂人,孟慧相信他绝对干得出这种事。她自己是无所谓,反正法官不认识她,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又不会再见面。但刘东山不一样,他在A市小有名气,传出去,他脸上肯定无光,那还能待见自己,娶自己?搞不好还会迁怒的媛媛身上。
强忍着澎湃的怒火,孟慧问张大强:“净身出户是不可能的,你心里清楚,家里的房子铺子有一大半都是我的功劳!张大强,我劝你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你真打定主意让我们娘俩净身出户,那也别怪我们娘俩翻脸不认人。我就不信了,你这辈子没有求到媛媛的时候!”
张大强不干了:“什么叫让你们娘俩净身出户?你是你,媛媛是媛媛,两码子事!”
张大强也不傻,好不容易把女儿养大,女儿又即将嫁入豪门,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把女儿推开,这可是棵长青不倒的摇钱树。
孟慧见他还有顾忌,心里松了口气,把自己打好的方案说了出来:“家里的存款和车子都归你,房子,你和我一人一套,铺子给媛媛做嫁妆,她要嫁人了,总不能什么都没有,以后怎么在婆家挺直腰杆!”
她算盘打得好,张大强也不是傻的,他们家最值钱的就是那套铺子,每个月租金都有两万多块,给张媛媛带走,便宜刘家父子,他脑子进水了才会同意。
“家里住的这套房子和铺子归我,另一套房子,给媛媛做嫁妆,你愿同意就同意,不答应拉到!”张大强大手一挥就把财产给分配好了,要不是张媛媛嫁得不错,他是一套房子都不想给的。
孟慧当然不答应,跑到女儿面前哭。
张媛媛对张大强这个父亲是一点敬意都没有的,甚至还有点厌恶。别人的父亲顶天立地,她的父亲屁本事都没有,就知道窝里横。现在嫌弃她妈给人当情人不光彩了,他这么有骨气,那就别要她妈做情人弄来的房子铺子啊。
深吸了一口气,张媛媛对孟慧说:“好了,不就一套铺子吗?给他,还有一套房子给你,我什么都不要。别争了,不要因小失大,过几天我就要出院了,你跟我一起住。”
孟慧止住了哭泣,看了一眼病房门口,小声问:“那阿彬没邀请你去他家住啊?”
“请了。”张媛媛欢喜地扬起藏在中指上的钻戒,“他还跟我求婚了。”
孟慧看着璀璨夺目的钻戒,笑得比自己结婚还开心:“这钻戒怎么也要好几万吧,那他有没有提什么时候领证办酒?咱们得尽量在你显怀之前把这事给办了。”
“五十多万,三克拉的,刘彬说,等结婚的时候再送我更好的戒指。”张媛媛笑得一脸甜蜜,“他说出院后,就开始筹备婚礼。”
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让孟慧精神为之一振,都不屑跟张大强争了,只求能早点离婚,摆脱张大强,跟张媛媛一起住进大别墅里。
所以继刘东山跟沈容后,他们俩也成为飞速离婚的一对,没两天就把离婚的小本本拿到手了。
然后孟慧也顺理成章地以照顾张媛媛为名,住进了刘家,跟刚恢复黄金单身汉身份的刘东山双宿双飞。
这件事还是老贾通知沈容的。
沈容看了一眼日历,这才6月12号,孟慧母女的速度真够快的。
她重新拿起电话,对老贾说:“以后盯着张大强的人可以撤了,专心盯着孟慧和刘东山吧。”
“好。”老贾顿了一下,像是闲聊一般说起,“沈女士,刘彬好像已经开始在筹备婚礼了,你看要不要做些什么?”
他可知道,沈容离婚的直接导火线就是刘彬跟张媛媛非要结婚这事。
沈容好笑:“怎么?你还要去抢新娘或者抢新郎?”
“不是……”老贾被她打趣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沈容明白他的意思,收起了笑说:“不用了,他要娶就让他娶吧,反正跟我没关系。”
老贾挂了电话,还觉得很奇怪,怎么就跟沈容没关系了?这母子之间哪可能真正地隔断关系,尤其是沈容就刘彬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养老送终呢。
同一时间,孟慧母子也在讨论这件事。听说沈容离婚分了一套别墅,一套公寓,一个商铺和两百万,孟慧心里酸溜溜的,同样是离婚,她就穿了一身衣服就出门,相当于净身出户了,沈容的命咋这么好,分了八位数的房产。
不过想到女儿马上就要嫁入豪门了,她又高兴了,悄悄对张媛媛说:“沈容就阿彬一个儿子,她的财产最后还不是要给你们的。”
分再多财产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送给她的女儿、外孙花,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张媛媛读了不少书,知道刘东山跟沈容离婚的财产分配有问题,轻轻拍了一下孟慧的手,低声说:“妈,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那好歹是阿彬的妈。”
“行,就知道我们家媛媛最懂事,最善良,阿彬娶到你,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孟慧夸了一句女儿,转而问道,“那你们结婚要不要邀请沈容?”
张媛媛抱着软绵绵的心形抱枕,下巴杵在上面:“当然要,怎么说都是阿彬的妈。不过这事阿彬说不用我操心,他自己去请。”
“这样啊!”孟慧暗戳戳地想,在婚礼上,她一定要把沈容给比下去。
***
六月就在这种平静的气氛中度过,转眼间一年中最热的七月到了。
刘彬本想在七月举办婚礼的,因为这个时候,张媛媛已经怀孕三个多月,坐稳了胎,婚礼的各种筹备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但天气实在太热,A市又是出名的大火炉,张媛媛一离开空调房就喊头晕,胃口也不好。
为了孩子,他们只好把婚礼的事推迟到天气稍微凉快一点的八月底。
在这期间,东山集团的增股计划也轰轰烈烈的展开了。股东大会上顺利通过了这项提议,接下来一切程序都非常顺利,证监会发行审核委员会很快就核准发行了东山集团的申请,这意味着即日起东山集团可以在六个月内发行股票。
增发股票,公司能融更多的资,投资开展新业务,扩大再生产,进一步扩大东山集团的宏伟蓝图。只用了三套房子和两百万就打发了原配的刘东山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只等着借这股东风,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刘东山能混到今天,除了抓住了八、九十年代这股改革开放的春风,搭上了时代的快车,也与他的精明、胆大和狡猾也是分不开。
虽然笃定沈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庭主妇搞不了什么事,但为了稳妥起见,刘东山还是一直让人留意着沈容的动静,直到听说,自离婚以来,沈容不是一直家里蹲,几天不出门,不然就是出去逛街、健身、做SPA,买买买,花花花以外,没什么正事,他彻底放下心来,将精力全部投向了增股的事务中。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八月下旬,刘彬的婚礼快到了。
此前,刘彬曾打电话给沈容,邀请她去参加他的婚礼,被沈容一口回绝了。
刘彬不死心,周二的那天提前下了班,亲自去沈容的新家找她。
沈容离婚后也搬离了原来的那套别墅,住到了离婚分的那套公寓里。这是一个高档小区,房子不算大,一百平左右的两室两厅,不过住沈容一个人绰绰有余。
这套房子是开放商装修好的,沈容只要买简单的家具就能入住了。她住进去后,添了不少软装,把房子弄成了简约的暖色调风格,时尚、现代、大气,而且充满了温馨的属于家的味道。
刘彬推门而入的时候都有些吃惊,他随意地瞄了一眼,见沈容穿着一条简约的米色长裙,弯腰把一束怒放的百合花插、进花瓶,然后捧着乳白色的花瓶放到旁边的矮几上。随后将掉落下来的几片叶子丢进了垃圾桶中,这才转身,瞥了刘彬一眼,冷淡地问:“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刘彬没想到两个多月不见,他妈竟然对他这么冷淡。他心里泛起了一种难言的委屈:“妈,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沈容拍了拍手:“人你已经看过了,我很忙,没空招待你,你可以走了!”
刘彬这回是真的惊呆了,他妈竟然对他下逐客令。他才刚到,连口水都没喝啊,就是对个邻居,她也不至于这么冷淡吧。
莫非他妈还在生他的气?刘彬心里有点没底,但他昨天已经跟张媛媛领了证,结婚的帖子也发出去了,不可能因为他妈不高兴就不结婚。只得硬着头皮双手奉上请柬:“妈,这周六我和媛媛在皇城酒店举行婚礼,请你一定要来。我希望你能见证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沈容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精美喜庆的请柬,等刘彬刚一松手,她的指头就松开了,请柬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妈……”刘彬赶紧蹲下身,把请柬捡了起来,生气地望着她,“你真的要生我一辈子的气吗?我做错了什么?不就是娶了个我喜欢的女人而已,媛媛她是个好姑娘,她已经怀了我的骨肉,我得对她负责。妈,你能不能做个明理的家长,这都什么时代了,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法律都不干涉这个了,哪有家长还要干涉儿女婚事的。”
还跟她扯上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的大旗来了,沈容冷笑,抽、走了他手里的请柬,丢到茶几上:“好,我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这自由恋爱的婚事能走多远。”
刘彬没料到沈容突然就转变了态度,尴尬地张了张嘴:“妈,对不起,我刚才说话不过脑子。但你能答应参加我的婚礼,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媛媛,做一个负责任的丈夫。”
连个负责任,有担当的儿子都没做好,还想做个负责人的丈夫,笑话!
“谢就留到那天再说吧。”沈容指了指门的方向,“请柬你已经送到了,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能让他妈收下请柬,刘彬已经足够满意了,点点头,离开了沈容家。
他一走,沈容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拨通了严律师的电话:“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好,这周五动手,向法院提交起诉书和财产保全申请,要求法院冻结刘东山名下的财产,尤其是东山集团的股份!”
严律师微笑着说:“好的,我再把资料核查一遍。”
对他的严谨很满意,沈容翘起腿,笑着说:“那严律师周六有没有空陪我去皇城酒店出席一场婚礼?”
两人的交集只有刘家的这场官司,严律师马上就明白了:“是刘彬的婚礼吗?那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
他这话是客套话。
但他没料到,沈容还真的应了,饶有兴致地说:“是的,我都电话拒绝了,刘彬还亲自上门,非要让我看在母子俩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去参加婚礼。盛情难却,就去吧,至于礼物,还真有一份需要你替我准备,你准备一封律师函,礼金就不用带了,那天记得穿得专业点,精英点!”
参加婚礼,不带礼金,反而准备律师函,还要他表现得专业点,精英点,这哪是去恭贺新人的啊,这简直就是去砸场子的!
但不知为何,素来沉稳的严律师竟然觉得肾上腺素急剧飙升,比打了个几千万的官司还要激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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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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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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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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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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