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到了沈涛家门口,敲了好一会儿,沈涛才来开门,瞧见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就不大对了,问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沈爸要面子,不好意思说自己赖着不交水电费,被停了电。他背着手,朝沈妈手里提的菜点了点:“我们来看看你。你妈说你好一阵子没回去了,特意买了菜给你做好吃的。”
“这么晚,我……我已经吃过了。”沈涛堵在门口,手扶在门把上,似乎没请他们进去的意思。
沈爸惯常不会看人脸色,一把撞开了儿子,背着手踏进了屋。进门第一眼,他就看到客厅里的灯都关了,餐桌上立着一个复古造型的烛台,上面插着几只蜡烛。烛台旁边的花瓶里插着漂亮的红玫瑰。
沈爸不懂什么叫烛光晚餐,他只知道餐桌上的白瓷餐具很漂亮,插玫瑰花的花瓶也很好看,坐在旁边的准儿媳出身良好,长得漂亮,工作也不错,他很满意。
“小雅好。”沈爸主动跟准儿媳打了声招呼。
小雅站了起来,冲他客气地笑了笑,拿着自己的包走到门口说:“叔叔阿姨好,我刚接到我妈的信息,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诶,下次有空过来玩,阿姨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糖醋里脊。”沈妈含笑送走了小雅。
沈涛无奈地把父母迎了进来,不大高兴地说:“爸妈,这大晚上的你们来做什么?”把女朋友都给他赶跑了。
沈爸瞧出了他的不悦,拧起了眉:“怎么,我儿子的家,我还不能来了?难道我这儿子白养了?”
“不是,小雅在这里,你们来之前能不能通知我一声?”沈涛无奈地说。他的本意是希望父母来之前,他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大家尴尬,可落到沈爸耳朵里,变成了他不欢迎自己。
沈爸火大了,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哼道:“怎么?我来自己儿子家都不行?还要提前经过你允许?你这媳妇儿还没娶进门呢,就忘了爹娘!”
“我不是这个意思,爸,你能不能讲理点?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空间。”沈涛没好气地说。
这可惹怒了沈爸:“什么空间?哼,我就住在你这里不走了。”
话一出口,沈爸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别墅太空荡荡的了,儿女不怎么回来,王嫂又被他们辞退了,老两口住三层楼的大房子,完全用不着,而且那小区超市里卖的东西也死贵死贵了。住到儿子这里就没那些问题,他的房子是三房的,就是结了婚也住得开,这样他们也不用付别墅高昂的物业费水电费了。那边要停水停电就停呗,反正他也不着急。
可沈涛听了这话却头皮发麻。他扒了扒头发说:“不是,爸,别墅的院子多宽敞啊,房子又大,住在里面都敞亮。你看我这儿,就这么丁点大的地方,多挤啊!”
沈爸拉下了脸:“说到底你就不想我们跟你住吧!都说养儿防老,我跟你妈就你一个儿子,我们以后不跟着你,跟着谁?”
沈涛咬住下唇,在客厅里站了好几十秒,忍不住道:“爸,小雅……她不想跟公婆住。她一直以为你们不会跟我们住呢!”
现在的年轻人大都不愿意跟老一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因为彼此的生活习惯,价值观念都差很远。远香近臭,住在一起,摩擦多,容易产生矛盾。
但这个观念沈爸是不能理解的,他自诩养大了三个孩子,对他们付出了许多,尤其是沈涛,沈容以前每个月都给他们老两口十万块的家用,花不完沈妈没少私底下补贴沈涛。就连他撞坏了人家的车,也是他们老两口掏出棺材本替他赔的钱。
可现在他们还没老得动不了呢,这个儿子就嫌他们不中用,不愿意跟他们一起生活了。
沈爸愤怒极了想发火,沈妈抓住了他的手,擦了一把眼泪说:“涛涛,妈可以帮你们洗衣做饭搞卫生带孩子,妈不会成为你们的负担。”
沈涛一脸为难:“妈,不是负担不负担的问题。小雅是独生女,她妈也快退休了,有时间带孩子。你这么大年纪,辛辛苦苦了一辈子,正是该享清福的时候,就好好歇着,跳跳广场舞,打打小麻将,不是挺好的吗?”
什么都不做,天天跳舞打麻将不需要钱吗?沈妈想起老两口户头上所剩无几的钱,心里就一阵悲凉。
沈爸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让我们打麻将,跳广场舞是吧,行啊,那你把钱还给我们。这些年你妈经常塞钱给你,我就不提了,就把那一百多万还给我们。以后我跟你妈就再也不上你的门了。”
沈涛当然不可能答应:“爸,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每个月发多少工资,我哪拿得出来一百多万啊!”
“我不管,反正你不给钱,我和你妈以后还上你这儿来,你是我儿子,你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我女儿买的,我来你这里怎么啦?”气鼓鼓地丢下狠话,沈爸拉着哭得伤心的沈妈走了。
出了小区,老两口站在寒风中看着马路两旁清冷的灯光,不知该往何处去。站了几分,沈爸催沈妈给沈红打电话。
沈红倒是很快就接通了,但她跟男朋友去看电影了,要晚上十二点才回来。
儿子即将成家,小女儿也要嫁人了,他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再需要他们了。老两口头一次意识到,他们对这一双儿女来说是多余的。
沈妈心底悲凉,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拿起手机,哆哆嗦嗦地按下了沈容的电话。第一次,没人接,她又不死心地拨第二次。
直到第四次,电话终于接起了。沈妈蠕动着唇,颤颤巍巍地说:“容容……”
沈容听到她的哭声,心里有点烦躁,揉了揉太阳穴问道:“说吧,什么事?”m.xiumb.com
沈妈愣了片刻,呐呐地说:“也,也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见,妈有些想你了。”
沈容:“你打开A省卫视!”
沈妈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沈容这次说得详细了一些:“我前不久代言了一款洗发水,投放在了A省卫视,最近天天播,你不是说想我了吗?那就打开电视看吧,随便看,天天看,想看多少遍,都行。”
沈妈被她的逻辑给打败了,一时竟忘了言语。
沈容见她不说话,便道:“没事我就挂了!”
“不是,等一下容容。”沈妈生怕她挂断了电话,赶紧叫住了她,吞吞吐吐地说,“容容,我,我跟你爸手里没钱了,你……你能不能给我打点钱过来?”
她就知道。闭上眼,冷静了两秒,沈容淡淡地说:“可以,那我待会儿给你打两千块。”
“两千……是不是少了点?”沈妈被这个数字给惊呆了,两千块,以前沈容随便给她买件大衣,买个包都不止两千啊。两千能做什么?还不够一个月的物业费或是取暖费。
沈容接着沈妈的话说道:“不少了,三个成年已经工作的儿女,每人每月给你两千块,就六千了,再加你的退休金,够两个老人的生活费了。”
沈妈说:“可是别墅那边的物业费、水电费、取暖费……”
沈容打断了她:“你提醒了我。我已经给你提供了住房,生活费应该沈涛和沈红出才是,你找他们吧!同是你们的儿女,没道理让我一个人养老。”
这是两千都不给他们的节奏啊。沈妈慌了,在一旁听完沈容话的沈爸怒了,想抢过手机骂沈容一顿,沈妈赶紧把手机藏到身后,捂住话筒,焦急地说:“哎呀,老沈,你又要给她吵吗?吵有什么用,她满世界的跑,你连人影都找不到,难道真的要跟她断绝关系?”
要是以往,沈爸肯定会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他不缺这一个女儿。可今晚连续在大儿子和小女儿那里碰了壁,使他意识到,自己最爱的孩子靠不住。没了依仗,手里又没钱,他自然气虚了。
见沈爸不说话,沈妈吸了吸鼻子说:“你别吭声,我好好跟容容说说,这孩子从小心软,不可能不管咱们。”
她把前因后果说完之后,沈容果然没真的不管他们。可管的方式却跟沈妈想的有点出入。
“既然别墅你们住不起,那就不要住了。我长年累月在外面拍戏,经常在外地,也照顾不了你们。这样吧,我在沈涛的小区给你们长租一套两室的房子,水电网、取暖费通通由我包了,生活费你找他们俩要去。”
听到沈容只答应给他们在沈涛家旁边租一套房子,沈妈和沈爸失望极了。沈爸第一个反对:“不行,除非你把房子买下来送我们。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租房子,说出去多不好听,而且你要我们这辈子都租房子吗?”
“你们想买房子,我也没意见,不过我只出三分之一。你们可不光养育了我一个女儿,没道理全让我一个人掏钱。”沈容淡淡地说。
儿子开销大,手里没攒下什么钱。小女儿才工作一年,工资也不高,让他们俩一人凑个几十百来万给他们老两口买房子,根本不可能。他们不问他们老两口要钱就是好的了。
沈妈说:“你知道的,涛涛和红红工资低,又都谈了对象,马上就要说到结婚的事了,他们没钱。”
沈容冷冷地说:“我不知道,我只清楚一点,养老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属于我的责任,我不推诿,但也不大包大揽。沈涛和沈红出多少,我就出多少。你们要嫌弃租房子不好,那就继续住别墅吧,我给你们提供了房子,他们理应给你们提供生活费。”
住别墅?每个月大得要死的开销,沈容不付钱,他们哪住得起。沈妈急了,不得不妥协:“租,你就给我们租到涛涛小区。”
沈容笑了:“这就对了嘛。你们不是最宝贝他吗?现在就住在他家旁边,天天可以去他家给他打扫卫生,晚上还能早早做好饭,等你们的宝贝儿子回家吃饭。以后他结婚给你们生了宝贝孙子,你们还能天天去看孙子,又不惹儿媳妇烦心,多好。行了,就这么安排吧,我会让人找好房子的。”
挂断电话后,沈容把这个交给了宣哥去办。
宣哥无语了:“我是你的经纪人,不是打杂的。不过你也真是够心软的,他们一卖惨,你就招架不住了。”
沈容好笑:“以后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心软了,记得,找的房子离沈涛家越近越好,贵一点都无所谓。”
她心软?天大的笑话,沈涛的准未婚妻明显不愿意跟沈爸沈妈凑在一起过日子。对方是独生女,坐月子带孩子都想找自己的亲妈过来帮忙。沈爸沈妈要是就住在隔壁或楼上楼下,除了吃饭时间就往沈涛家跑,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对丈母娘惟命是从,以后可有他们老两口酸的。就沈爸那暴脾气和沈妈多愁善感的性子,对上强势的女方家,这不就跟火星撞上了地球一样,有的是热闹可看。
而且沈涛家离沈红家也不是很远,受了委屈,沈妈还不得找贴心的小女儿诉苦啊。沈红年轻气盛,又一直介怀沈涛占了父母更多的资源,心有不平,她再跟着掺和进去,就更热闹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忙得不可开交,就再也没功夫来烦她了。
果然,等沈涛结婚后,沈爸沈妈跟小雅一家人见面的机会多了起来,渐渐地滋生出了一些矛盾。沈爸沈妈见自己捧在掌心长大的儿子对自己不耐烦,可对着丈母娘和老丈人却殷勤得很,一口一个爸,一口一个妈,叫得亲热极了。
这种落差,让他们心里不平衡极了。直到小雅怀孕,沈妈给她熬了鸡汤,小雅嫌太油腻不肯喝给倒掉了,一家人的矛盾彻底爆发。吵起来之后,小雅才知道沈爸沈妈住的房子只是租的,沈涛其实就一套房子,也没任何的家产继承。她大呼上当,一个电话打到了父母那里。
她妈也不是吃素的,跑来对着沈涛就一阵痛骂。本以为这个家伙的妹妹是大明星,赚了不少钱,他多少也会跟着喝汤,家底应该不错。哪知,他父母竟然连一套房子都没有,而且每个月还要问儿子要生活费。这不是骗婚吗?
两家闹得不可开交,但小雅已经怀孕四个月了,打胎离婚不至于,不打胎离婚吧,心里又不平衡。她使劲儿地在家里作,沈涛和沈妈伏低做小,沈爸气得连儿子家都不去了。可他不会做饭,又舍不得点外卖,就天天跑去沈红家吃饭,然后抱怨儿子媳妇,闹得一团糟。
沈家这边一团乱麻。
曹任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曹任说有事,要晚一两天过去,卢永章就先一个人去了澳门。澳门就那么大个地方,作为一名摄像师,卢永章去过的地方多了去,逛一圈就觉得没意思了。
没人陪着,他一个人当天晚上去喝了好几杯,找了个辣妹好好地玩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才起床。晚上有漂亮美女相伴,时间总是流得很快,可白天的时光就没那么容易打发了。
在街上转了一圈,他就不知不觉地走进了赌、场里。刚开始,他只兑了一千块钱,打算随便玩两把就收手,可运气太好,他一直赢,一直赢,竟然一口气赢了十万。
看着堆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小叠筹码,卢永章舔了舔嘴唇,决定趁着自己运气好,再玩一把,赚一笔就走。所以他下了一把大的,将手里的筹码压了一半出去。
谁知这一局竟然输了,赢的钱一下子就去了一半。卢永章后悔不已,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见好就收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过他不相信,他下一把运气还会那么差。上次都输了,下次总该赢了吧,卢永章将手上的筹码推了出去,全压在桌子上,准备捞回输掉的五万就不玩了。
可他又一次输了。十万就这么跟他失之交臂了,卢永章不信邪:“再来,我押五万……”
他一次又一次的下注,刚开始,只是想把最初赢的那十万块给捞回来,但后来随着越输越多,雪球越滚越大,他的目标变成了将窟窿给堵上,只要把本钱赢回来,自己不输不赢,或者只输少量的钱,他就收手不玩了。
殊不知这是最典型的赌、徒心理,很多赌、博的人都是这么想的,赢的时候贪,不舍得见好就收,输的时候不甘心,总想赢回来,但这样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在赌场呆了半天,卢永章将自己账户里的存款,手里的理财全处理了,甚至连同手腕上的名表,手指上的钻戒都换成了筹码,然后通通流进了赌、场的腰包。
他赌红了眼,又签了一张一千万的借条,从赌、场借了钱,继续赌。可不知是霉运附身,还是他今天的运气早用光,两个小时后,借来的一千万也输光了。
这个时候,卢永章才如梦初醒,绝望地发现,他不止把手里的几百万给输了,而且还欠了赌、场一笔千万债务。
没收到钱,赌、场不肯放他走,扣押了他的身份证、通行证。卢永章没辙,颤抖着手,拿起电话给曹任打了过去。
一接通,他就跟遇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忙不迭地说:“曹任,曹任,你救我,救救我,我在澳门输了一千万,打了欠条,他们不肯放我走,你快拿钱来赎我啊!”
曹任懵了,完全没料到卢永章能这么作死,竟然半天就折腾出一千万的债务。
想了想,他假意安抚卢永章:“好,一千万不是小数目,我手里暂时也没这么多钱,你让我想想办法。”
敷衍完卢永章,他就打电话把这事告诉了沈容。
听完之后,沈容很是无语,半天输掉一千多万,这卢永章还真把曹任当成了无敌冤大头。
“把他拉黑吧,以后不用管他了。”沈容冷漠地说。
曹任心底一跳,总算明白了沈容下这盘棋的目的。
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这样一个豁得出去,舍得花大钱,又对人心猜度得如此精准,打蛇打七寸的女人,卢永章到底哪儿来的勇气这么对她!
曹任心想,就是卢永章这次不栽,沈容也会有耐心,继续折腾,直到他把自己折腾进去为止。
卢永章整整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曹任的消息,焦灼不已,天不亮,他就又给曹任去了一个电话,可曹任的手机一直显示在通话中。他隔了十分钟又打了一次过去,还是如此,连续打了三次都这样,卢永章察觉到了不对劲,问赌场的人借了电话,打了过去。
这一次,曹任的手机打通了,但只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再打过去,又显示是在通话中。卢永章陡然明白,曹任拉黑了他,而且不肯再接他的电话!
好好的,他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卢永章一头雾水,可找不到曹任也没法问清楚,而且当务之急,他是该怎么想办法把自己弄出去。
思来想去,他认识,并且拿得出也可能帮他掏这笔钱的除了沈容,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
于是卢永章又给沈容打了过去。
沈容的新手机上没他的号码,见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遂接了起来:“喂,你好,你哪……”
“沈容,我是卢永章,你不是想要晗晗的抚养权吗?我答应你,只要你给我一千万,我就把晗晗的抚养权给你。”卢永章生怕沈容挂断了他的电话,一鼓作气地说。
沈容听完后,迅速把手机挪开了一些,按了录音键,然后问道:“你说你是谁?有什么事?我这边信号不大好,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卢永章一晚上没睡,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疑有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是卢永章。沈容,你不是想要晗晗的抚养权吗?给我一千万,以后晗晗就是你的了,跟我毫无关系!”
沈容故做疑惑地问道:“一千万?你拿一千万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先把一千万给我就行了。”卢永章暴躁地说。
沈容不受半点影响,不疾不徐地说:“你先说说是什么事,你拿这么多钱做什么,我再考虑。不然,要是你拿去给你老婆买房子钻戒的,我岂不是成了笑话!”
见她没一口拒绝,卢永章以为有戏,抱着头说了实话:“我……我在澳门赌场输了钱,欠了一千万的债务!沈容,你帮我,我会感激你的。”
你那破感激就值一千万,做梦呢!沈容翻了个白眼,挂断了电话,将这段录音发给了叶律师。
叶律师听完之后表示,有了这一段录音,他们争取抚养权的希望更大了。毕竟法院也要考虑,让孩子跟着一个富有同情心,有正当职业,收入不菲的母亲对孩子更好,还是对一个整天花天酒地,去赌、场赌红了眼的父亲对孩子的成长更有利。显而易见,铁定是前者。
搞到了录音,沈容就不搭理卢永章了。
卢永章打不通沈容的电话,咒骂了两句,不得不将电话打给了他父母。他父母是普通职工,手里也没这么多钱,现在唯一能把他赎出来的办法就是将他名下那套别墅卖了或者抵押了。
房子又不是说卖就能卖的,尤其是别墅这种高端房产,交易周期至少要好几个月,等把房子卖了,黄花菜都凉了。卢永章等不起,只好给老婆和父母说,让他们去把房产证抵押了,先借钱把他赎回来再说。
可别墅的产证上写的是他的名字,他本人不露面,没有他的身份证,银行不可能办抵押贷款给他。
正规途径贷不了款,卢家父母和卢永章的老婆没辙,只好用别墅的产证做抵押,找高利、贷借了一千万,总算将卢永章给赎了回来。
但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刚开始。
卢永章回来没几天,高利、贷就陆续找上门要钱了。卢永章本来还打算去找曹任麻烦的,也没了时间。光是应付高利、贷的人他都疲于奔命。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法院的传票来了。沈容的代理律师向法院提起了诉讼,要求变更孩子的抚养权。
一身官司缠身,卢永章疲于奔命。他老婆趁机劝他把晗晗的抚养权给沈容算了,别请律师打官司了。卢永章不肯答应,他不过好,他也不想让沈容好过。
他坚持要去请律师,而且是知名律师来代理这场官司,非要跟沈容争一口气不可。
但到了庭上,当叶律师拿出一系列证据,证明卢永章有豪、赌的恶习,而且还借了高利、贷,并把孩子丢了他的父母,不怎么关心孩子之后,法院经过综合考虑,觉得让晗晗跟着母亲更适合他的成长,将晗晗的抚养权判给了沈容。
卢永章花了钱,还输了官司,一败涂地。而且要债的人还步步紧逼,没有办法,卢永章只好将别墅卖了。
因为急着用钱,别墅卖得比市场价要低一些。除了还高利、贷的本金和利息,余下的钱,他拿去买了一个三室的高层,一家人搬了进去,生活一下子变得拮据起来。保姆是别想请了,卢永章的老婆本来跟着他做贵妇,天天逛逛街,喝喝茶,做做SPA,可现在,她那涂着漂亮水钻的指甲要拿起抹布擦桌子洗碗切菜。
这么大的落差,两口子难免会吵架。卢永章心里郁闷,眼看家里只进不出,他赶紧出去找活干,继续回公司上班接单子。
第一个单子是给一个十八线的小模特拍平面图。卢永章去了摄影棚,将相机安置在三脚架上拍摄了一组内景,对方挺满意的。他们又转战外面,开着车去了江边,拍外景。
因为江边人来人往,地面也有些凹凸不平,卢永平就没有用三脚架,他拿起相机,对准模特拍了一张照片,只拍了一张,他就觉得不大对,返回去查看了一眼,果然,相片好像不是那么清晰。
“怎么?卢哥,有问题吗?我看看。”小模特自来熟地接过了相机,仔细看了一会儿说,“卢哥,这张照片拍得不清楚吧。”
“对,删了重拍一次。”卢永章接过相机删了照片,继续对准模特,再次拍了起来。
可拍的照片每次都不是很清晰。小模特瞧出了端倪:“卢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手怎么一直在轻微地抖动啊!”
卢永章也发现了,每次握紧相机,他的手总是不自觉地发抖,不受他脑子的控制。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我头有点晕,要不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我给你多拍两组照片,供你选择。”卢永章顺着小模特的话说。
小模特虽然不大高兴又要耽搁一天,可卢永章没状态,拍出来的照片没法用,再继续下去也是白折腾,浪费时间。她只好同意。
分开后,卢永章迅速去了医院,挂号看医生做检查。等一系列检查做下来,医生告诉他:“你这是酒精性脑病的初期临床表现。大量饮酒损伤了脑部神经,要戒酒,配合相应的治疗……”
卢永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医院说他的这个病需要慢慢治疗,不可能一蹴而就,具体什么时间能恢复正常,医生都不知道。也就是说,目前他连摄像机都拿不起来,只上了半天班,又得歇业了。
回到家,他老婆知道这个坏消息后,发了好大一通火,直骂他是个窝囊废,两口子大吵了一架。他老婆气得抱着孩子回了娘家,卢永章浑浑噩噩地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连午饭都没吃。
下午醒来时,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不知几点了。卢永章看了一眼没电关机了的手机,懒得去充电,他扒了扒乱糟糟的头发,靠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消磨时间。
电视里刚好在直播今年的法国国际电影节,里面群星璀璨,女星们争奇斗艳。以往,他也很可能是其中的一员,前往法国拍摄照片,可今年他忙得焦头烂额,都没怎么关注这件事。
好歹也算半个娱乐圈人士,卢永章将遥控器丢到一边,认真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忽然瞧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从车上下来,那是沈容。
她今天穿了一件漂亮的月牙色旗袍,旗袍上用金银线绣着漂亮的富贵牡丹花,走动间,金丝银线在聚光灯下灼灼生辉,漂亮又极具中、国特色。
他多久没见过沈容了?卢永章也记不起来了,但好似每次见到对方,不管是真人还是海报抑或是电视,对方都一次比一次光彩照人。反观他自己,却越来越落魄了。
如果他没跟沈容离婚该多好。她的财富他可以跟着共享,她的荣光他也能站在她旁边一起分享,而不是颓丧地窝在乱糟糟的沙发上,像个失业落魄的中年男人。
就在他恍惚的时候,忽然听到电视里传出来一阵如雷般的掌声,然后无数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只有两个字“沈容,沈容,沈容……”。
发生什么事了?卢永章一脸懵逼,回过神定睛盯着电视看了几秒才发现镜头对准了沈容喜极而泣的脸。然后她在万众瞩目下,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台,从嘉宾手中接过了每个演员孜孜以求的小金人!
沈容获奖了!而且是最佳女演员奖!
也就是说,复出的第一部戏,她就斩获了一项国际性大奖,第四个影后拿到手,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实力派女演员。
卢永章失魂落魄地从沙发上滑了下来,摔到了地上。
***
《我要上大学》先参展,在国外拿了大奖之后才回国公映。因为影评人的一致好评,加上国内第二位华人女演员拿到了这枚含金量极重的影后奖杯,这部片子未映先热。
上映第一天就取得了票房过亿的好成绩,直接把电影的投资给赚了回来。第二天,第三天,战绩仍不俗。
最后这部小制作的电影赢得了满堂喝彩,叫好又叫有座,以15亿的好成绩收官,赚得盆满钵满。沈容也因此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奢侈品代言、名导大制作的剧本、综艺、采访都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宣哥乐得合不拢嘴,摊开手上的这些剧本,往沈容面前一摆:“又轮到咱们挑剧本的时候了。这几部戏都是我先筛选过的,还不错,大投资,导演、演员都比较有保证。你看看有没有比较喜欢的!”
沈容随手拿起一本翻开,里面的字体仿佛扭曲了一下,她眨了眨眼,再一看,也没有。
剧本的名字叫《巨星原配》,故事的女主是一个少年成名的女演员,极有灵性,18岁出道,演个戏份不多的小丫鬟一炮而红,风头甚至盖过了男女主演。被赞为“新世界最具潜力的新星”,她一部戏比一部戏红,演技也稳步上升,有业内人生预言,她是最具有潜力冲击奥斯卡的国内女星。
可就这样一位三料影后却因为爱错了人,痴心错付,还付出了三千万的离婚费,失去了儿子的抚养权,从此一蹶不振。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她最亲最信赖的家人在这个时候给了她致命的一击,将她送进了精神病院,不肯答应接她回去。她的精神本就不好,受此打击,郁郁寡欢,在精神病院住了三年后香消玉殒了。一个快一米七的成年女子,死时瘦得只剩下七十斤。
她死后,因其没签父母提出的财产转让书。她的父母、前夫为了她留下的巨额财产开始了长期拉锯的官司。
看到这里,沈容的脑子里像是突然打开了一道阀门一样,缺失的记忆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沈容!她只是一名为了满足原主心愿的任务者。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你的表现非常精彩哦!
沈容心里复杂极了:你说这是最后一个任务,那我将何去何从?
话音刚落,沈容只觉得天旋地转,面前白光一闪,下一刻,她出现在了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屋子的一面是无垠的星空,一闪一闪,永不停歇。
这些光点急速地汇聚,最后聚拢起来,矗立在她的面前,形成了一个手指头那么长,长着两片闪闪发光翅膀的小人:主人,欢迎你来到时空管理局!恭喜主人通过了考核,正式成为时空管理局的第二位管理员,我是你最忠诚的下属小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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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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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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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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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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