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眼前发生的事,差点晃瞎了自己一双桃花电眼。
老太婆的蠢笨身子一脚踩在洗衣槌上,直接摔了个狗啃屎,呛了一嘴的灰。
“噗!”
老太太抬头,吐出一嘴的细砂,“咳咳咳!”
她伸手抹了下嘴角,出血了。
“死丫头,都是你害的,还不过来扶我!”
林恬儿一脚迈过老太婆的身子,为难地道:“婆婆,我胳膊上全是伤,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怕是扶不动你,你就在这多歇会,看看风景,我替你去叫人来。”
老巫婆,多躺会吧你。
林恬儿脚步虚浮地朝院子外走去,她得向人求救,不然早晚被这老巫婆打死。
萧何氏气得一个白眼,气得呼呼吹气,“死丫头,我叫你回来!”
她爬不起来,似是伤了脚,看到身边有个装干草的箩筐,气得拎起来就往林恬儿身上砸。
“我叫你……”
回来没说出口,漫天的牛草兜头淋了她一个稀里哗啦。草里面还插了一把镰刀,落下时正好扎到老太太手背上,深深地划了一条血口。
“嗷!你个天杀的。”
萧何氏气的鼻子一歪,她明明是想教训林恬儿,怎么回事?
林恬儿扭头看到她自作自受一身狼狈,再也憋不住,“噗嗤”笑出声。
她的笑声冲破平日里暮气沉沉的肢体,终于有了少女般鲜活的灵动。
前院南墙下,一身霭灰色长袍男子背着书箧傲然经过。
听到那笑声,他忍不住斜眸淡淡一瞥,一向无波无澜的眸子闪现出点点涟漪。
脚步未歇,他向南而去。
林恬儿笑完,心中畅快,感觉空气都变甜了。
这红包看着不靠谱,没想到关键时候还真有点儿作用。
林恬儿还没感慨完,就听到村口响起交谈声,声音越来越近,一行车马正在向萧家小院行来。
六七人簇拥一高大男子在当中,男子一身簇新的武将衣袍,骑着黝黑骏马,威风凛凛。
他生的剑目星眉,丰神俊朗,在一众灰扑扑的村民中异常突出,让林恬儿感觉莫名熟悉。
她才看清这人长相,身边的老太太嗷地一声就嚎了起来。
“杀千刀的啊,看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孤老婆子,就可着劲的欺负我啊!”
她一边哭,一边锤地,发髻上插着牛草,每锤一下,牛草跟着晃动一下,说来就来的眼泪生生将她脸上的尘土冲出两道沟壑。
萧何氏抬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鼻子,整张脸立即变成了花瓜。
“老头子啊,我的儿呀~你们快点家来吧,娘快要被欺负死啦!”
林恬儿讶然挑眉,那人就是萧苛?
那个与她青梅竹马,早早定下婚约,却在外功成名就后,要另娶官家千金的男人?
老太太呼天呛地的喊,“我的天啊,我萧家到底造了什么孽了,好吃好喝养出一个白养狼啊!”
林恬儿冷眼看萧何氏做戏,心中瞬间明了她打的什么主意。
无非这是看到儿子回来了,又要作妖,倒打一耙了。
果然,原本还有说有笑的一行人,忽然止了声。
萧苛翻身跃马而下,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矫健的身手看得一旁围观的村中姑娘们脸红心跳。琇書網
“娘,你这是怎么了?”
他剑眉斜生入鬓,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唇阔齿白,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林恬儿偷偷瞄了一眼,也不由得暗暗赞了一句。
难怪这人受官家小姐亲睐,原主也死心塌地,就这长相,当真称得上是龙姿凤章了。
萧何氏似是才看到儿子一般,一把将萧苛抱住。
“我的儿啊,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她一边紧紧抓着萧苛的手臂,一手指着林恬儿方向。
“家门不幸啊,这丫头听说你要娶知府千金,就对我大发脾气,逼着我要你退了那边的亲事,我不同意,她就打我。瞧把娘给作践的,现在起都起不来了。”
萧苛闻言,脸色猛地沉了下来,看向林恬儿的眼神锐利如剑,带着藏不住的怒气和些许复杂。
这时,跟着萧苛一同回来的人也进了院子。
一个脸上长着八字胡,头上戴着员外貌的老爷率先出声,“此女就是萧校尉幼年订下亲事的人?如此品行,万万不可娶进家门。”
萧苛拔掉萧何氏头上的草,又拿出帕子替他擦拭了脸,看到她嘴角破肿,手掌流血,眼神一厉。
“早知你贪嘴懒惰,想着那也不过是你自幼失了双亲,缺少礼教,不伤大雅。没想到你还忤逆不孝,原以为让你做妾,有愧于林家长辈的恩情,现在看来,妾都抬举你了。”
林恬儿被老太太推坐在地上后,一直低垂着头,发髻松散挡住了眉眼,众人皆以为她被人当众揭了短,无言以对,纷纷跟着萧苛一同指责。
萧家小院,慢慢也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一时间议论纷纷,皆是说老太太可怜,萧家不幸的话。
还是那个八字胡的男人,他再次上前一步,对萧苛阿谀奉承道:“萧校尉,您说的对,这样的女人,就配给您做个通房丫鬟。”
眼看着议论声越来越大,对不孝之人皆是愤慨,群而攻之。
林恬儿却是不慌不忙地在这一刻抬起头。
她脸上挂着泪,远山戴的细眉微拢着,羽睫闪动还挂着泪,一张俏脸挡了半截散发,样子好不柔弱。
可她看向众人时,神情凄凄哀哀,带着满满的倔犟。
演戏谁不会?
“乡亲们真的相信婆婆是我伤的?可至始至终,我没有碰婆婆一根手指,反倒是我日日受着婆婆的追打。轻则谩骂,重则棍棒加身。”
萧何氏没想到这么多人看着,何苗苗一个怯懦、逆来顺受的人竟然敢争辩。
“你胡说八道!”
林恬儿将半边脸上的散发掖在耳后,露出额头上簇新的伤口,还有从眼角划向耳际处一条暗褐色的旧年疤痕。
“我没有胡说八道,婆婆自从知道萧大哥得了官家小姐亲睐,日日逼迫我做妾。可我林恬儿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子,怎能随意给人做小?”
她一边说,大颗眼泪一边落,手上动作不停,挽起袖口,露出两截瘦削的手臂,上面青紫交加,布满伤痕。
“我不从,婆婆就发了疯地打我,她说只要打死我,就不会影响萧大哥的仕途,就不会让官家小姐觉得碍眼了。”
围观的村民一片哗然。
萧苛脸色铁青,搀扶他娘的手紧了紧,压抑着怒火道:“林恬儿,你给我闭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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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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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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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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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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