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明这些年因为生意需要，再加上许洁云一直孜孜不倦地学习，也受她影响学了些英语。
正常的日常对话差不多能够掌握，但是也得是对方说的很慢的前提下。
如今陪着闺女来参加这数学家大会，一屋子外国人，叽叽咕咕说什么话的都有，听得他脑仁儿生疼。
再看秦昭昭呢，本来上辈子就有留学经验，英语水平非常好，这辈子又有系统加持，断断续续掌握了好几门语言。
不算英语和母语华国话，就是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还有日语韩语也能整上两句。
秦昭昭一袭很有华国特色的的服饰本来就在会场内很惹眼，再加上她一直站在苏长庚旁边，即便是只闻其名不知道她模样的人略一思索就能猜到她的身份。
因此在大会开幕式开始之前，有很多位数学家都前来和她打招呼攀谈。
秦昭昭落落大方，谦虚又不怯场，几种语言来回转换，叫其他人对这个初露头角的年轻华国女孩更是不由得高看一眼。
大多数来和秦昭昭打招呼的人都是抱着好感前来的，对于这样年纪轻轻就已经取得了一定成就的后辈，即便是再刻薄古怪的数学家也很难升起什么不好的印象。
况且数学家虽有国别，但是数学是没有国界的，同等水平下的数学家们彼此交流探讨问题是件双赢的事情。
数学家大会受邀的女性数学家相对来说人数还是偏少的，因为性别的原因其他的女性数学家天然就对秦昭昭很有好感，好几位都前来和秦昭昭说了会话。
苏长庚站在一旁，没人主动来跟他说话，毕竟这位的臭脾气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他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被冷待了，反而背着手站在那，一张严肃惯了的脸上隐约还带上了点笑容。
秦建明和李睿一起站在苏长庚边上，看着秦昭昭应对，也都觉得与有荣焉。
秦昭昭一下成了会场内关注的对象，被一众之前只在期刊杂志和教科书里见过的人包围着的感觉还挺奇妙。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她两辈子都没社恐过，而且对这些前辈们在心里又很尊重，感受着人家投过来的善意和示好，自然也要回报以善意。
不一会，有两个面生的西方人面孔的老先生走了过来，一开始在秦昭昭身边和她交谈的几位数学家看了一眼二人，点了点头，绅士地让出了秦昭昭身旁的位置。
秦昭昭还未开口和二人打招呼，就在心里对他们的身份有些好奇了。
更让秦昭昭惊讶的是，一直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的苏长庚竟然轻咳一声，走了过来，向二人颔首示意了一下，用他独特的带有一点江南地区口音的英语简单打了个招呼。
“昭昭，这是格拉尼特先生和利纳特先生。”李睿在身后小声提醒。
啊？
秦昭昭一时有点茫然。
但是她毕竟是个有礼貌的小孩，还是乖乖和二人问候：“格拉尼特先生，利纳特先生，日安。”
二人都冲她笑笑，看得出她可能一时间并没有想起自己的身份，但都不以为忤。
实在是因为他们俩对这个华国小姑娘的初始好感度就很高，而且见到秦昭昭发现她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还要更小些，难免就生出了一点看待晚辈的宽容。
苏长庚在心里扶额，这傻徒弟刚才还八面玲珑，看上去挺唬人的，实际上内里还是个憨憨。
他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利纳特先生是你那篇论文最初的审稿人，格拉尼特先生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副院长，也是《ActaMathematica》的主编。”
秦昭昭恍然大悟，不由得面色有点窘迫。
“不好意思，没能认出您二位。”
“没关系，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或者说，是网友。”利纳特对秦昭昭眨了眨眼。
利纳特和秦昭昭就她之前那一篇论文邮件往来了几次，虽然只是发邮件，但是秦昭昭从字里行间依然能感受到对面那位前辈是个性格幽默，不以资历自傲的人，这会见他本人也是这么平易，心里一下子就亲近了起来。
“是的，当然是，和您邮件往来给了我很多新的启发。而且每一次您回复我都是在华国时间的日间，实在太贴心了。”
“不不不，那只是因为我喜欢熬夜罢了。”
秦昭昭一哽，没想到这位还是个资深夜猫子。
格拉尼特显然比利纳特为人更严肃些，但是对秦昭昭的态度也很温和，言语之间多有勉励。
交谈了一会，二人不免问起了秦昭昭打算报告分享的主题内容，秦昭昭刚想说，但是想起来自己还瞒着苏长庚呢，也只好卖了个关子：
“您二位到时候就知道了。”
“好吧，期待你的分享。”
二人又和秦昭昭聊了几句，便离开了这里。
李睿在一旁对着苏长庚小声嘀咕：“您一个当老师的这种场合该带着师妹去社交才是，她毕竟是个后辈，总是让那些前辈们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不太合适吧？”
苏长庚瞪了他一眼：
“用你教我做事吗？你师妹讨人喜欢是她自己的本事，咱们是搞学术又不是混圈子，那帮老家伙见猎心喜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你师妹这不是表现的挺好么。”
李睿一缩脖，不敢吱声了。
还不是您自己拉不下脸么，要不是您学术上确实有本事，就您年轻时那做派，恨不得这满屋子人都叫你得罪过一遍。
秦昭昭当然也知道苏长庚的性子，看小老头又要炸毛赶紧安抚道：
“老师说得对，本来也是为了学术交流，又不是拉关系。况且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小晚辈，也就是有老师陪着，人家才对我格外客气些呢。就算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也没人敢为难我呀。
不过刚才谢谢师兄提醒我了，一会要是我再遇见不认识的前辈，您可要指点我，虽然说不为了巴结讨好，但是也不能失了礼数呀，您说的有道理。”
秦昭昭这番话既哄好了苏长庚，又呈了李睿刚才提醒她格拉尼特和利纳特身份的情，俩人都听得通体舒畅，面上带笑。
苏长庚想着：还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徒儿贴心。
而李睿则腹诽：这么乖巧懂事讲礼貌的师妹，是咋让老师给拐走的？
秦建明置身事外，老神在在地想：我崽这小嘴是真能说啊，不愧是我秦建明的闺女！
秦昭昭：心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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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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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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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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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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