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的无辜样子。
那手臂上的白虎没了头,虎颈上的白色颜料划开一层云雾似的圈,看上去有点像聊斋中的精怪鬼神。
张狂十分淡定地把袖口一拽,遮住了纹身部分。她双手插兜,淡淡道:“走吧。”
宋慕昭踩了陆谦一脚,小声吐槽:“陆傻子你买的这是什么假冒伪劣产品?!”
陆谦委委屈屈地说:“我看它打特价,五块三大张纹身贴纸就买了,谁知道质量这么差啊。”
哦对了,除了左臂青龙右臂白虎,还有张中间的玉皇大帝,不过因为实在太丑被张狂拒绝了,表示她是死也不会把这东西贴在身上的。
张狂要拍卖的东西有三件,都是她不太看的上的次品。在原本的世界中只能算一般,但在现代可就不一样了。
特别是在张狂拿着一个月白瓷玉花瓶,敷衍地介绍这花瓶可以洁净污水时,那头儿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头儿满脸疑惑:“这花瓶里面上有活性碳吗?”
张狂无语地看着他,一副“你傻吗”的表情:“不,这花瓶可以吸取日月精华,洁净表层污秽罢了。”
头儿&小管理:啥?您说的咋这么玄幻呢?
交代完拍卖物品后,张狂四个人被头儿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二楼的雅座,甚至给四人一人提供了一副面具,需要的话可以用来掩饰身份。
雅座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俯视着拍卖台,还有观众席上人们的一举一动。这房间里面装潢精美,甚至已经提前备好了瓜果小食等,只要摁铃便会有专门的服务员进来。
小弟们十分快乐地开始吃东西,倒是夏知陶有些坐立不安。她警惕地观望着四周,还时不时用手触碰房间的物件,比如说绣着华丽花纹的窗帘,以及看上去就造价昂贵的檀木茶几。
张狂注意到了,她起身坐到夏知陶身边,望着她问到:“怎么了?”
“我,”夏知陶蹙着眉头,欲言又止,“我总觉得这地方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她将五指轻轻地搭在茶几上,在光滑的表面划过。体温遇到冰冷的木板,留下一道淡薄的白线。
“刚才那个领头带我们去的后台,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夏知陶解释到,“虽然很大也有很多物品,但我总觉得他们藏了些什么。”
张狂凝神静听,专注地望着夏知陶。
夏知陶继续说:“如果单单是拍卖那些东西多话,我认为是无法支撑他们庞大的花销的。”
她站起身,捻起窗帘的一角:“你们看看这金线绣的窗帘,还有这沉香木制成的桌子,甚至是我们一路走来看到的各种古董与装饰品,单单是维护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有意思,”张狂靠在沙发上,手搭着边缘,“也就是说他们有许多‘见不得光’的拍卖品,瞒着没有给我们看到,或者是放在更加隐蔽的地方。”
陆谦啃着杏仁片:
出现了!我管你有没有道理,反正我是主角我就是有剧本的任性推理。
宋慕昭啃着花生:
啊这样!但反正我不是主角,我就默默围观一下闲时做做助攻就好了。
两个小弟难得观点一致:反正抱对大腿,比啥技能都管用!
张狂她要是一个人,倒是懒得去管这些曲曲弯弯的,反正再怎么样也不太会威胁到她。但关键是,今天和她来的不仅仅有两个小弟,还有最为重要的夫人也来了。
所有,绝对不能有差池。
她有些想自己去刚才那后台搜索一下,却又不太放心将夫人和小弟们留下,恐生事变。
思索片刻,她来到门前站定。
五指舒展开来,虚虚地托在门把下方。灵力四溢,一片殷红花瓣便霎时凝聚而成,浮在上分。那花瓣虽通体透明,却凝聚着仿佛在燃烧的鲜艳烈红。
花瓣懒洋洋地飘浮在门把上方,晃晃悠悠地落下,在触碰到把手的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这样应该会好些。”
张狂回过头,鸦睫落下的阴影将眼瞳晕开棱角阴影,像是房间角落永远也无法清扫的小块尘埃。
“无论如何,”她说,“不要离开我太远。”
。
不管如何,底下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前半段的展品还算是中规中矩,都是些字画、古董、宝石之类的东西,张狂的花瓶也包括在其中,因为能够当场净化满满一瓶的污水而拍出了很不错的价格。
然后到后半段,有客人被陆续带出场,而有更多蒙着面具的人走进来,加入到竞拍当中。
竞拍的东西也逐渐变的有些极端化。有拍卖明星私物的,有拍卖特殊服务的,甚至还有拍卖违禁品的。
反正小弟们用八个字总结到:
这拍卖会,不太行啊!!
夏知陶望着拍卖台沉思,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
张狂的一盏九九八十一扇琉璃灯遭到了哄抢,价格翻了又翻,倒是让她趁机大赚了一笔。
“下面要拍的东西大家想必已经期待已久了!”主持人卖力地喊着,炒热气氛,“话不多说,请看!”
话音刚落,有人便推着一辆巨大的推车,那车上的东西用红布盖着,从形状来看隐隐约约像是一个笼子。
“准备好了吗——!”xiumb.com
主持人用手抓起红布的一角,“唰”的一声,整块红布被猛地拽下,扬在空中好似斗牛士的猎猎帆布。
“今天的主角之一,鹊山金羽白鹤!!”
一个占据了大部分舞台的金丝笼子里,困着一只孤零零的白鹤。那白鹤萎靡地缩在笼子中央,因为被光线刺到而哀鸣一声,刷地展开庞大的白羽。
那白色羽毛被光一照,竟然带上了几丝熠熠金光,流连跳跃在羽尖之上,比剔透水晶还要细腻夺目。
宋慕昭喊了出来:“啥?!”
“卧槽!!”陆谦失手打翻了果盘,瓜子花生咕噜噜地滚了一地。
“白鹤不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吗?!”
夏知陶声音低低地应了句:“嗯。”
张狂拿起一旁的拍卖牌子,在手中抛了抛,道:“这便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了。”
下方的主持人还在激昂顿挫地介绍这白鹤,将其夸的天花乱坠,努力地想把价格往高了炒:“好了,底价一百万人民币!!”
张狂淡定地举起牌子,清冷的声音响彻大厅:“一百一。”
加价这么低,主持人有些不屑,想着反正价格肯定会炒的比这高几十倍,声音中也满是敷衍:“啊一百一,有没有出更高的啊?”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
大厅寂然无声。
没有一个人加价,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没有。整个大厅像是坠入了无垠深渊,磅礴海水将生命挤压撕裂,就连喉中声音也一并吞噬殆尽。
主持人:“???”
这是咋回事啊?他有些慌了,额头早已布满了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西装上。
“没有人加价吗?”他抱着希望继续追问到,故意把声音放缓拉长,拖延时间,“一百一,一次?”
张狂轻笑,那带着几分傲气的闲散笑意竟成了大厅此时此刻唯一的声音。
主持人环顾四周,用袖口擦了擦额头,声音中带着希望渺茫的试探:“两,两次?”
你尽管继续问。
——我倒要看看,谁能出声。
“没人吗?最后一次?”主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成交!”
随着手中小锤落下,“咚”的一声,张狂用极低的价格拍下了笼中的白鹤。那红包重新盖上,白鹤蔫蔫地低鸣一声,那声音听上去像是无家可归的孩童,捂着脸蹲在街角低声啜泣。
“诶。”张狂叹口气,她从掌心吹出一只花瓣叠成的灵鸟,轻声道:“去。”
那灵鸟便扑棱着翅膀,从窗户飞了出去,一路晃到笼子旁,悄无声息地掀开红布地一个小角落,钻了进去。
宋慕昭:“老大。”
张狂:“嗯?”
陆谦接过话来:“那个,是不是你让其他人都不能说话的?”
张狂答道:“对啊。”
陆谦挠挠头,脑筋还没转过来:“为啥?”
这还用问?
张狂瞥他一眼,道:“为了省钱。”
我可是要养老婆的人!钱都是给老婆的!怎么可以花在一只白鹤身上!
张狂想着花出去的一百多万就心痛不已,早知道就直接闯进后台硬抢那白鹤就好了,何必要花这么多钱,想想都可以给老婆买上一卡车的牛奶蛋糕了。
。
拍卖会结束后,张狂几人去后台领拍到的物品。管理的人把已经没了红布的笼子推出来,问:“请问运到哪?需要提供卡车吗?”
张狂摇摇头,道:“不用。”
她几步上前,那白鹤便好似有感应一般,一瘸一拐地靠了过来。张狂俯下身子,曲指在铁笼上敲了敲。
“铛哐”两声,清脆悦耳,那笼子的栏杆便被卸了两条下来,砸在地上溅起浮尘。那铁栏杆切口平整光滑,像是被极锋利之物割开。
白鹤摆摆翅膀,乖巧地站在张狂身旁跟着她走,还用头蹭蹭她的手背。
管理目瞪口呆:“等,等一下?”
张狂摆手,“走了。”
夏知陶抚了抚那白鹤柔顺的羽毛,有点心疼:“估计困了太久,我抱着她走一段吧。”
张狂:QAQ?快点来个人把我关笼子里面我也要老婆爱的抱抱!
教主气鼓鼓地瞪了白鹤一眼,目光中威胁意味明显:“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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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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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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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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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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