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北闻言,双目一缩道,“奉天的意思是这是他田善的阳谋,以牧尘战败之名将魏地的老根盘树全部清剿掉,顺便把魏书图也一并解决?”
“是也,田善此人,布局有余,善用大势这一点的确不弱,而且这已是死局,改变不了,除非……”
“除非魏书图揭竿而起,直接在大梁汇聚老魏势力,凭借黄河天险与他大衍暂时针锋相对!”陈向北替慕容奉天说了后面的话,闭目沉吟片刻后道,“既然如此,他牧尘还会跟我们打这一仗吗?带着士卒直奔大梁岂不是更好?”
“师出无名!”慕容奉天摇摇头道,“旧魏再立必须得让大衍先动手再自立,不然名义不在他旧魏那边,而且这十万甲士也不是他魏国士卒,他牧尘动不了!”
陈向北思索了片刻后道,“此事战后自有计较,我与他魏书图还有几分利益,若是他魏书图有勇气踏出那一步,我也定去嬴初那边劝告一番,让他给这魏书图一点支持,毕竟我大秦还是他大魏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牧尘将军,还不去用晚膳吗?”铁山城城主府中,一身披重甲的高大男子看向屋中那坐着的白衫年轻人,年轻人抬起头看了男子一眼苦笑道,“世龙,大军压境,牧某实在是吃不下啊!”
世龙嘴角轻轻一撇笑道,“牧尘将军怕什么,首辅大人都说了,这次能守下来最好,守不下来也无关紧要,这块地方给了便给了,只要我大衍内政处理妥当,他大秦如何能够与我大衍抗衡?”
牧尘笑了笑附和了几声,见世龙离去之后,方才幽幽一叹,右手手掌当中握着一团密信,信上所言唯有四字——时不待我!
大梁城中,魏书图抱着一个不过几个月大的婴儿坐在水榭边上轻轻哄弄着,在其一边坐着的是那倾国倾城的楚渔儿,一脸安详,与两人这画中一般的氛围十分不合的魏童桂站在一边急冲冲道,“书图,你怎地就不慌呢!这明摆着的是那田善针对我等大魏,如此明谋,我们如何挡得住?”m.xiumb.com
魏书图看向自家着急的坐不能安,站不能立轻轻笑道,大兄莫要着急,他田善要动手也要等到燕北战败了再说,牧尘已经收到了我的信,还有一封也送去了咸阳,他大秦不会坐视不管,大兄你当务之急,是把所有弟兄都从北部往南部收拢,但凡愿意跟我大魏走这一趟鬼门关的,都好生接引回大梁,但若是不愿意的弟兄,也没有必要强迫,毕竟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魏书图又吩咐了魏童桂一些事情,后者方才转身离去,至于如今的大梁城,但凡是大衍的人都被控制了起来,毕竟苦心经营十几年,他魏闲王虽闲,但绝不是毫无作为!
“渔儿,苦了你了……”魏书图转头看透神色有点低落的楚渔儿,登时明白其心中所想,将佳人搂入怀中劝慰道,这柔弱女子躺在爱人怀中,轻轻摇了摇头,“书图,渔儿都放下了,有你,有献儿,那地方渔儿已经没有念想了,你便放心大胆的去做,莫要瞻前顾后,免得失了手脚,我和献儿,如今都只剩下你了!”
魏书图看着二人,目露柔色,“我会的……”
大秦军营,蒙武几人重新聚集在了一起,商讨了片刻之后最后决定明日先行试探一下铁山城的守备力量再行决定是否要分兵攻打四城,而明日打头一战的人选几名将军商讨之后也定下了由陆机此人来拨得头筹。
“陈向北,你这武道有点慢了啊,好歹是个三千人将,还只是武道一层,这底下的人能听你话吗?再者对上大衍的将军,不是挺危险的吗?”出了营帐,和陈向北还算熟识的白安硬生生的跟了上来,说要见识见识陈向北向北军的军阵,但大晚上哪来的军阵给白安看,但撵也撵不走只好任由其跟着,“我这武道一层大部分情况下已经足够了,若是真遇上什么武力超群的将军,哪有犯?C挡着,根本不算事!”
白安想起了去年函谷他们几人偷袭业城的时候,芈犯?C那恐怖的力道和技艺,不由的吞了口口水道,“犯?C他如今武道如何?还是那般恐怖?”
陈向北思忖了片刻,不怀好意的看了白安一眼道,“不太明白,你若是想知道,可以跟芈犯?C切磋切磋大抵就清楚了。”
白安毕竟不是第一次认识陈向北,当他看到陈向北脸上的笑意就知道这厮肯定在扯蛋,等来到陈向北军阵中见到芈犯?C身上那磅礴的血气,白安瞳孔一缩看向陈向北狠狠笑道,“好一个不太明白,陈向北,你这坑人的本事不仅坑对面,坑自己人也厉害啊!”
陈向北呵呵地笑了笑,将慕容奉天几人介绍之后,白安看了眼天色唠扯了一阵子就回到了自己军阵,随着夜色加深,大秦军阵的灯光暗淡了下来,一夜无事,转眼就到了第二日天明,阵阵军鼓声敲响,如若阵阵雷声敲得大山摇晃,陈向北身处其中,只觉得心神澎湃,,接着便见陆机指挥着四万甲士朝着铁山城整齐划一的而去,前方步卒身披重甲,手持大盾,护送着扛着云梯和攻城车的力士前进,这两万步卒之后,乃是力能拉一石大弓的箭士,在手持大盾的步卒庇护下,刚一走进自己的射程,便拉弓引箭,射向铁山城上方,却是没有听到多少动静。
陆机双眼微微一眯,看到铁山城女墙洞口摆出的一张张黑色弩炮,陆机暗道不好,连忙指挥前方士卒舍了器械退后,但命令传下,虽然是饱受训练的大秦士卒,但想要即刻撤出铁山城射程,也并非易事,只见那一个个弩炮恍若机枪一般毫无停顿的射出手腕粗细的弩箭,每一台弩炮都能够一连射出三枚,每一枚都带有巨大冲力,连士卒所持的厚重大盾都能够一把击穿,直直刺死数名士卒。
这弩炮数量虽然不过只有数十驾,但将士卒的大盾射穿之后,铁山城城墙上原本没有身影的士卒扑通的一下冒了出来,一枚枚箭矢遮盖了天空,恍若乌云遮天,直冲冲的射到了正在往后撤退的秦兵身上,一瞬间哀嚎遍野,陆机冷冷的看了一眼铁山城上的身影抿嘴到,“来日方长!”
铁山城上,牧尘收回了目光,看向那女墙内摆放着的一架架连射弩炮,咋舌不已,如此战争机器,也只有鲁国的那批整日研究机关术的匠人才能够研究出来,虽说是鲁国所造,但是大衍能够随意用之也是厉害所在,若是有这机关术,他大魏当年面对大衍也不会毫无抵抗之力,心生悲凉之余,牧尘见到世龙过来,收回目光,对其拱手恭贺,“世龙将军,看这情形,这铁山城想要守住并非难事,这军备可还充沛?”
世龙眯着眼笑了笑,“若只是今日这般是够用的,但若是他大秦偏要上来消耗,恐怕也撑不了太久,所以世龙就打算去趟云龙,把物资输送过来,也好让牧尘将军更有对抗大秦的底气。”
“哦?那不知道将军此去要多长时间?”牧尘心中冷笑不已,脸上倒是没有异色,世龙略一思忖道,“若是不出意外,世龙定在五日内赶回来,牧尘将军还请放心!”石龙说罢,没有理会牧尘的意思,带着几名亲信从铁山城后面直往云龙城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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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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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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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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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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