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习惯于唱的是英文版的。唱完之后了,会再来一遍中文版。
于人群中,他只望着陈小姐,奏起手风琴来,唱的那叫一个深情款款。
但是,这种歌吧,估计只适合在炕头调情用,当众唱,怎么就那么怪异呢。
本来人苏向东把气氛烘的好着呢,大家一听还有台湾腔,什么村里谈恋爱,你爱我我爱你的,社员们可激动了,结果聂工这么正经又严肃的一唱,气氛顿时就凝固了。
至于孩子呢,除了聂卫疆笑的比哭还难看,拉着邓淳在大力鼓掌之外,所有的孩子都张大着嘴巴,直愣愣的看着聂工。
口水都要下来了。
陈丽娜当然知道,聂工能上台就已经是鼓足了勇气了,可这跟站在台上,不时还要给领导们炒炒场子热气氛的苏向东怎么比?
于连海说:“聂工,要不你下来,我给咱们唱一首《咱们工人有力量》吧,我算丽娜娘家人,帮你这个忙,怎么样?”
聂工看苏向东在旁边笑呢,已经急的满头大汗,还问台子底下的小朋友们:“你们想听什么,我给你们唱,好不好?”
有孩子说:“我要听《打靶归来》。”
还有孩子说:“我要听《蝴蝶泉边》。”
就连妹妹都在台下跳:“爸爸,唱一个《我是一个兵》冷爸爸唱的可好啦。”
聂工一首都不会唱,在台上急的满头大汗。
而这时候,贺兰山也觉得没意思,就开始首先起哄了:“聂工,不会唱就下来吧,没事儿,一起干工作,分个谁是谁的领导呢,要我说,你就把总工的位置给丽娜,她也干不下来啊。”
聂工还在挣扎,准备找一首自己会唱的。
结果这时候只听吉它一声响,来的居然是二蛋,他一上台,可算把聂工给救了。聂工赶忙说:“苏工,这是我儿子,他代我唱接下来的一首,没问题吧。”
苏向东不知道二蛋会唱歌,看他背着把琴,一幅要搞事的样子,也没想他能唱什么歌,就挥了挥手,说:“想换人也行,我看聂工也是真的不会唱了,行吧,让你儿子来,我倒要看看,他会唱什么歌。”
二蛋一人上了台,吉它一抱,满台子就转悠开了:“邓淳,你想听《打靶归来》吗,好啊,来,我唱给你听。”
吉它一拨,他就唱开了。
什么叫台风,什么叫舞步,二蛋要扭起来,苏向东跟他完全没法比。
“这孩子早上不是还在家里沏墙,怎么就跑这儿来啦?”聂工坐到陈丽娜身边,都震惊坏了。
陈丽娜也说:“我也不知道啊,他说过他不来的。”
下面的孩子们全疯了,看二蛋在台上蹦蹦跳跳,各种姿势弹那把吉它,也在下面蹦蹦跳跳,跳的头都要彼此撞坏了。
农场里的人你托我,我托你,也全跳起来了。
你甭看阿书记那人向来古板,毕竟哈族人,天生的音乐细胞,拉着贺兰山在台子下面就扭起来了。
聂工一看情形不好,自己肯定也要遭殃,趁着贺兰山的毒爪还没伸过来,站起来拉了陈丽娜一把,带着她转身就跑。
突然,台上嗡的一声响,陈丽娜居然听到了,一首特别熟悉的旋律。
这时候俩夫妻为了怕叫要拉着跳舞,已经跑到树林子里躲起来了。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是聂卫国的声音,带着少年的稚嫩,又还有成年人的宽广,但又不是那种,特别传统的唱法,他要长大了,会是一个音域非常宽广雄厚的男中音。
聂工突然就顿住了,站在林子里静静的听着。
似乎外面的人也不跳了,全都静静的站在哪里听着。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袅袅炊烟小小村落,心中一道辙……”
聂卫国的嗓音高亢,雄诨,松开吉它,他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海是那浪的赤子,海是那浪的依托,每当大海在微笑,我就是笑的漩涡。”
他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因为孩子们首先开始挥舞自己的双臂,渐渐的,所有的人都开始挥舞自己的双臂。
黄花菜忙着在田间拾茵蒿,准备回去做茵蒿群群呢,有点背的耳朵听到这声音,特哀伤的就叹了口气:“哎呀,这是俺的大宝呀,他咋还唱上了呢?”
听了半天,她才说:“哦,大宝早没了啊,这是俺的二蛋啊。”
老太太听了半天,听到我最亲爱的祖国,我永远紧贴着你的心窝,突然想起小时候总是抱着自己跳的孙大宝,泪哗哗的,就流下来了。
聂工一直以来,都听陈丽娜在干活儿啊,开车的时候,喜欢哼这样一首歌,他也听陈丽娜跟自己解释过,说写这歌的人现在应该还没创作出这首歌来呢。
低头,他笑着说:“完了丽娜,那个作曲家和作词家呀,估计要少收一笔稿费了。”
陈丽娜站在林子里,望着自己曾经奋斗过,挥洒了五六年青春,汗水和热血的地方,突然就泪流满面了。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干好一个地方,就扔了一个地方,她曾经想要这个农场欣欣向荣,想要这个农场的人都富起来,到现在,依旧初心未改。
当然,她也曾见过很多先富起来的地方,因为富有,人们反而贪心了,人们穷的时候,朴素的时候,有一个馒头都兴高采烈,而当她们富裕了,馒头想吃就吃,就会想吃油的,就还想要顿顿大鱼大肉,得不到就去邻居家的地里摘一点儿,偷了也不会觉得害臊,反正邻居家也饿不死,顶多着点气嘛,这有啥呢。
可是这样,风气就坏掉了。
遥想上辈子,整个乌玛依,就是因为先富起来,而治安和法治,以及教育没有跟得上,才会成个油贩子,□□,混混,瘾君子横生的地方,才会孕育出聂卫民俩兄弟那样的□□分子来的啊。
二蛋还在唱,所有的人还在听,突然听喇叭一响,咦,陈丽娜直接把音乐就给掐了。
“农场的同志们,领导们,我今天作为农场的老领导,有几句话想跟大家说,你们能听我说几句吗?”她直接就把话筒给抱到手上,坐在舞台的沿子上了。
没人说话,也没人鼓掌,但大家都在听。
“我们都爱我们的祖国,也爱我们的农场,因为有祖国,有农场,才有大家原来连苞谷面都吃不饱,今天却是馒头放坏了都有人不稀罕。”
社员们一想,似乎是这样啊,十年前挨过的饿,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那时候为了一个大倭瓜,孙多余给拷到治安所关了两天,大家都觉得很正常。多余是一大姑娘啊,还是咱们农场最勤快的姑娘。而现在呢,你们顺手牵邻居家一颗瓜,一把葱,一把棉花,那叫一个随随便便,偷来偷去,从来没人觉得害臊,我就问你们,领导如果还想再改回集体制,你们咋办?”她声音一下就硬了。
社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头全低下了。
“你偷我,我偷你,穷的时候勒紧裤腰带给孩子省粮食,等有钱了,却把孩子全都给惯坏,纵着他们偷,他们抢,非得把整个农场的风气搞坏,就这样的人,你们配唱爱国吗,你们配说,每一处村落,每一条河都是你们的家吗?”
她这居然是,借着二蛋唱的歌,就开始骂人了这是。
终于,有人举手了:“场长,我昨天偷了黄花菜家一只鸡,我今天保证还两只,您甭生气了,行吗?”
能不生气吗,陈丽娜坐在台子上都哭了:“当初饿成那样,你们还知道互帮互助,请邻居尝一口自家的饭,现在想偷就偷,也不管别人家骂成啥样,我就问你,那鸡你吃的心里舒服吗?”
“场长,对不起,我们不敢了。”又有人举起手来,就说。
陈丽娜一把把话筒摔了,爬起来,站在台子上,叉着腰吼说:“从现在开始,只要哪一天,农场谁报案说自已家丢了东西,那怕一只瓜,农场也立刻恢复集体制,大家一起挣工分,你们的手绝对就不痒了。”
场子里有人抓住自己的孩子,死命踹了两大脚:“再敢偷东西,我直接把你打死。”
也有女的转身就给了男人俩耳光:“我让你再偷人家的菜,你欠那一把菜吗你,啊?”
总这,转眼之间,高高兴兴的文娱活动,就变成批/斗大会了。
领导们都有点儿呆不住了,高峰于是率先说:“电影就让孩子们看吧,咱们先回,咋样?”
“走吧走吧,我还得回去给孩子辅导作业呢。”胡轩昂说。
一个人说走,大家集体开溜,剩下于连海一个急的直跳脚:“不是说好了晚上还要跳舞的吗,我想跳舞啊领导?”
“现在矿区有舞厅,你今晚花两块钱买张票,进去随便跳。”有人说。
于连海眼睛瞪的像铜铃:“在舞厅里跳舞,和在农场跳舞,那能一样吗?”
可怜的于参谋,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但这个搂着陈场长跳场舞的心愿,怕是永远也不能实现啦。
苏向东找来找去,在离舞台最远的白杨林边找到了聂博钊。
他说:“我得承认我很卑鄙,很阴暗,而你们夫妻恰好是我的反面。但聂博钊,我想,卑鄙和阴暗,渐渐的就会成为这个社会的主流,所以,我很尊敬你,但是对不起,我依然不相信你们的坚持,会有光明的出路。”
聂工拍了拍他的肩:“没什么,你能给我那些油贩子的信息就很好了,不过,今晚武装部和公安要联合绞灭黑油坊,你要不要也去参加一下我们的行动?”
苏向东冷冷看着聂工,不,他其实特想给聂工一拳头。
那些油贩子,每贩一袋原油,苏向东都可以从中得到几块钱的好处费,他供出油贩子,就等于是在断自己的财路。
聂博钊居然还邀请他一起去抓油贩子?
这跟把他卖了还让他数钱有什么两样?
苏向东也拍了拍聂工的肩,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不要太过分了聂工,劝劝你爱人,明天到汽车厂来报道吧,改良车的性能,给总厂和北京一个满意的答卷,剩下的事情,咱们等忙完了再说。”
回家的路上,二蛋坐在后面挺忐忑的。
“妈妈,你不喜欢我唱的歌吗?”他问说。
“没有,很喜欢。”陈丽娜说。
“可你看起来很不高兴啊。”二蛋又说。
陈丽娜说:“我生气的是农场那帮人,又不是你,对了,你唱歌唱的真不错啊,聂卫国,你确定就不当个歌手,而是要去当兵吗?”
“不,我要考解放军艺术学院,我和李明成约好的。”二蛋吉它一横,悄声说:“妈妈,将来我们会组个乐队哟,我会是主唱,李明成会是吉它手,我们还在特色别的乐队成员呢。”
“小伙子,对于前途的规划很是明朗嘛,不错,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大学要考,歌也可以唱,兵也可以当,你这个梦想,爸支持。”聂工说着,把陈小姐和几个孩子扔在基地,夕阳下,开着车就又走了。
今天晚上有逮油贩子的行动,他这是要跟冷奇他们汇合,一起去逮油贩子了。
二蛋头一回给他爸鼓励,兴奋的不知道该咋办才好呢。
回到家,菜是切好,摆好的,面也是揉好的,锅子里一大锅子的浆水,也是呛好的,唯独聂卫民呢,不在家。
陈丽娜进门一看,就知道聂卫民肯定又是悄悄儿的跑出去,看公安和武装部的人联合执法去了。
这些男孩子呀,越大越不容易管。
小聂天性就喜欢冒险,喜欢参于大人的事情,眼看高考,难得他能休息一下,索性就放他去吧,永远禁锢着让他学习学习,不换换脑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陈丽娜这回是猜错啦,人聂卫民啊,还真不是去看他爹他们联合执法去了。
他今天跑的地儿多着呢。
首先呢,他跑了一趟矿区,查数学竞赛的分数。
柴天明一直守在乌鲁,等分数出来以后才回来的。从火车上一下来,他两只手就甩的特别特别的大,弧度大到,半径五十厘米以来的人,全都给他碰到了。
“柴校长,从乌鲁回来吗,孩子们考的咋样啊?”矿区谁敢不认识他啊,当然认识的就要问一句。
柴天明挥着手,很无所谓的说:“自治区两个名额,当然都是咱们矿区的,多简单的事儿,不惊奇。”
“俩孩子,都谁啊?”现在没有太多的奥数啊,化学啊,各方面的竞赛,这种全国性的比赛,还是很稀罕的。
火车站上,有好几个列车员啊,还有要乘车的人啊,就全停下了。
柴天明特无所谓的说:“哦,我看一下吧,我都没看呢。”其实名字早都摸了八百遍,在火车上差点笑傻呢。
“聂卫民,刘小红,巾帼不输男儿,刘小红比聂卫民还高一分。”柴天明说着,走出火车站,大笑而去。
聂卫民既然听到了,也就不专门再问一趟去了。琇書蛧
他还攒了好几笔搞费呢,汇款单子一张张的拿出来,先到邮局去取款。
总共一百二十块钱,这是他这几年,给好多少儿杂志,专利投稿子啊,还有帮陈丽娜拍照片啊,所攒来的酬劳。
那是前天吧,他打问好的,在新建的八一农场,有户人家说有最新品种的半大母猪卖,而且还是目前矿区最受欢迎的边疆大白。
这种边疆大白耐寒能力好,产崽量高,冬天也能生崽,生出来的崽还不需要养被窝儿,只要把猪圈弄暖和一点儿,就能活。
聂卫民都跟人谈好了,一只母种猪一百二,但是得上门提货。
所以,他又倒了一趟蹦蹦车,这就到八一农场,去提货了。
结果到了农场,找到养母猪的那家人,进门给了钱,刚抱上母猪,他就发现1号基地的傅永东也进来了。
俩人相遇,卫民还抱了只小白猪,咋那么怪异呢。
傅永东面色苍白,看了看聂卫民,突然就问说:“大娘,巴依在不在?”
刚才卖给聂卫民母猪的女人说:“不在,你找他啥事儿?”
“油的事儿,他认识我,我是傅永东啊。”傅永东说。
农家小院儿嘛,屋子里突然就是一阵枪栓声,聂卫民多机贼的人啊,从傅永东那脸色上就看出来了,这绝对是他爸一直在找的那个,石油基地的叛徒。
眼看傅永东伸手要来捉他,聂卫民抱着小母猪,转身跃上这家的柴禾堆子,几步奔上墙,看外面就是软土,直接从墙上跳下去,来个翻滚。
就见外头一群公安和武警官兵们,扛着枪呢。
核枪实弹剿油耗子,冷奇只听院子里一声枪响,就笑开了:“这一回对方是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而且,已经开枪了,同志们,操家伙,上啊!”
聂卫民抱着小母猪,找了个安全的地儿躲了,静静儿的,摸着小猪看热闹呢。
猪当然还是臭的,但只要它们不跟刘小红睡一块儿。
他,可以忍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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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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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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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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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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