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望着苏长歌举起的灵剑。
刚想出手反抗,便发现全身法力被浩然正气封锁,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也就在此刻。
他一向淡定的脸上露出几分慌乱。
我屮!打开方式不对呀!
我佛慈悲。
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
按照佛经中的说法,真佛遇到恶人不应该是想方法普渡对方向善吗?
你特么直接超度算什么意思?
一念至此。
辩机立即出声大喊道。
“苏圣,尔为真佛,当以慈悲心对待芸芸众生,善护众生,焉能轻造杀孽!”
此言一出。
他身后的佛门僧人跟着喊道。
“苏圣,你这是作何?”
“我佛门万里迢迢来到大晋辩法,也无对大晋百姓做什么,你凭什么杀我等!”
“真佛普渡众生,你却拿起屠刀,你心中还有无半点慈悲渡人之心?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佛,不配执掌佛宝!”
“你若敢对辩机尊者下手,我佛教定然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一道道怒喊声和威胁声响起。
闻言。
苏长歌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根本不为对方所动。
毕竟他从来就不是,也不想当世人眼中那应该如何如何的佛。
从头到尾,他一直是他自己。
有独属自己所坚守的道义和原则,会喜悦会愤怒,不受世人的眼光所限制。
佛就该无条件包容一切,普渡世间所有人?圣人就该板着张脸,无时无刻不在心系天下?仙人就该逍遥自在,俯瞰芸芸众生?
归根结底。
这只是世人对其的固有印象。
他们觉得就该如此。
但问题来了。
若努力的目标只是想活成从别人眼里的自己,那自我的本性呢?
“什么真佛,什么慈悲渡人。”
“我乃大晋儒生也。”
苏长歌语气平淡的说着。
言语中却带有一股心胸酣畅之感,像是突破了某种心境上的桎梏。
随即,没有半点犹豫。
他直接挥动灵剑向着辩机头颅斩去。
正如他口中所说的那样。
他是大晋儒生,理当处处为大晋百姓的利益考虑。
若是此刻放过辩机,佛教到时便多一分力量,大晋的百姓便多一分苦难,天下芸芸众生就多一分被伪佛哄骗蛊惑的可能。
再者,他不是没给过辩机向善机会。
奈何对方执迷不悟。
而此刻,辩机看着眼前闪过的寒光,脸上顿时露出慌张模样。
什么叫我乃大晋儒生也?
你们儒生不是也讲究以理服人吗?
实在不行还可以教化啊。
虽然说小僧对波旬大人忠心耿耿,但你好歹尝试一下,不行再砍啊!
一念至此,辩机准备出言求饶。
然而,苏长歌本就有武道六品的修为,又获得佛道的琉璃宝体,还有此前大儒的天生神力,气力甚至远超寻常五品武者。
他全力挥剑的情况下。
再怎么样。
也不是辩机这个被浩然正气压制的死死的和尚所能反应过来。
一刹那,随着一道寒光闪光,辩机终究未能说出求饶的话,脑袋坠地的过程中,一双眸子不可思议的盯着苏长歌在看。
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真敢杀自己。
而紧接着。
辩机的尸体当中钻出一道黑雾,给人一种极其肮脏的感觉。
苏长歌淡淡扫了一眼。
并没觉得惊讶。
早在此前他就通过诸佛印记,看到辩机的本相是这条黑雾。
不只是他。
僧人中还有数名是这个样子。
而且还都是四品修为。
看上去像是被人夺舍,亦或是修炼了什么邪术,但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一念至此,霎时,天地间至大至刚的浩然正气朝黑烟汇聚,而就像是火焰遇到冰雪,黑雾在消融的同时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苏长歌,凡事留一线。”
“莫要赶尽杀...”
话音未落。
黑烟就经受不住浩然正气的摧残,在众目睽睽下化为乌有。
跟随而来的僧人看到这一幕,原本还叫的很欢的他们,此刻却是闭口不言,呆愣在原地,脑子瞬间被吓成一片空白。
他们没想到。
苏长歌行事如此心狠手辣。
跟他们心中所想象的真佛完全不一样,没有半点真佛应有的气度。
毕竟哪有真佛一句招呼也不打。
直接就把人给扬了?
念及此处。
还未等他们继续想下去。
就见苏长歌拎着剑,不急不缓的朝他们走来,表情还是那般平淡。
一瞬间。
佛教众人吓的面色惨白。
若是在此之前,他们还不相信苏长歌有胆子敢对他们下手。
但辩机的死已经证明,苏长歌是真敢下杀手,如此,面对一个真敢杀他们,也有能力杀他们的人,怎么能不心生恐惧?琇書蛧
霎时,噗通一声。
只见一名老僧不顾面子的磕头求饶。
“真佛,苏圣。”
“还请您大发慈悲饶小僧一命。”
“小僧知道佛教诸多辛秘,以及西域各国的地形和兵力情况。”
老僧磕头如捣蒜。
见状,其余的僧人心中悔恨不已。
让这老王八抢了先!
随即也一个个不管不顾的磕头求饶,半点没有刚开始得道高僧的风范。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越是追逐名利的人,对死亡越会感到恐惧,除非自知必死无疑,否则出卖一切也要换来活命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自杀失败一次的人。
下次往往很难再鼓起勇气。
对任何生灵来讲,死亡都是一种大恐怖,包括圣人、佛祖和道祖。
然而,也正是因为死亡的恐怖,所以那些为了道义,为了众生、为了崇高理想而牺牲的人才显得高尚,才值得世人尊重。
但显然。
这群和尚并不是这种人。
“舌头只要一条就行。”
“你们之中谁提供的可靠消息多,谁就可以活命。”
看着求饶的和尚,苏长歌没想着全部杀掉,他杀辩机只是为了除掉首恶。
毕竟辩机不除,这些人心中就还会抱有一丝侥幸,面对审问抗拒从严,但现在为了活命,估计恨不得把老底都给交代出来。
而此刻,随着他的这番话响起。
众僧面色难看至极。
谁提供的可靠消息多,谁活命,这不是逼着他们将知道的实情全吐露出来吗?
毕竟谁也不知道另一个人会不会全说出来,万一他说了你没说,你就嘎了,所以为了保全性命,每个人都要尽力而为。
一念至此。
众僧们目光鬼祟的打量身边人,陷入到彼此怀疑的猜忌链。
对于他们,苏长歌并不着急审问。
“将这些胡僧带下去。”
他看向维护现场秩序的刑部官员。
“是。”
闻言,刑部官员格外的兴奋。
苏圣当真是自家人,看这群秃驴配合的样子,这份功劳简直白捡。
随即也不赘言,立即安排官兵和儒生上台押人,并按照规矩封锁犯人的经脉、丹田,同时还有诸多防备逃跑用的东西。
本来是给那些嘴臭的修士准备的。
结果当场泄愤就没用上。
如今正好用来对付这帮西域和尚,毕竟带都带了,不全用上可惜了。
此时,吩咐好这些事。
苏长歌抬头看向上空的氤氲之气。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就突破到天地大儒境界。
但既然选择肩负众生期盼前行。
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下一刻,随着苏长歌心念运转,覆盖整个大晋的氤氲之气全部朝他涌来。
落在众人眼中,只见一道光彩夺目的气柱勾连天地,置身其中的苏长歌,在此刻仿佛能感受到众生的信念,众生的声音。
就像自己就是此方天地一样。
也就在此时。
意识深处的天地文宫发出剧烈震动。
一道古朴的声音响起。
“天地者,恒也,变也。”
“万法自然,其惟一也;天地恒固,其变无穷;圣人通晓天地恒变之道。”
一瞬之间,苏长歌有种玄之又玄说不出来的感觉,目光所及天地,诸多感悟油然自生,仿佛能洞悉一切自然运转之理。
“万法惟一,衍变无穷。”
“四品境界应该跟神通术法有关系。”
苏长歌在心中暗暗揣测着,但并未急着求证,决定晚上找鱼幼薇试试。
而此时,随着源源不断的氤氲之气注入体内,苏长歌感觉身体正发生着脱胎换骨的变化,停留在六品的武道修为也在上涨。
渐渐地。
上空的氤氲之气不断减少,他的武道修为也突破并稳定在四品境界。
这一刻的他。
体内气血宛如一轮骄阳。
无比的灼热滚烫。
经脉中的内力则像是条奔腾不息的宽阔江流,肉身强度更是恐怖无双。
毫不客气的说,仅凭武道气力和佛门琉璃宝体的强悍,苏长歌只要稍微动点拳脚,就可以横扫当世一切同境界武夫。
更别说他还有仙道和佛道的法力。
真要动起手来。
不管对方是什么牛鬼蛇神。
先手开个浩然正气压制对面,然后法术神通火力覆盖,就碾压着打。
如此想着,苏长歌却并没有显露出来的打算,正所谓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敌人只知道他会儒道,撑死再知道他会武道。
这对他的人身安全而言再好不过。
真到了儒道不顶用之时...
不好意思我摊牌了,站在你面前的是真佛,仙君,以及武圣。
与此同时。
仙道修士们狼狈的从地上爬起。
抬头看向沐浴在氤氲祥光下,突破到天地大儒的苏长歌,眼神极为复杂。
要知道,对方才大儒修为时,就能依靠国运和浩然正气压的他们打,如今突破到四品。恐怕一念之间就能将他们全部压制住。
然而,他才只有二十一岁啊!
感情辛辛苦苦修道四五百年,到头来被个二十多岁的小辈按在地上摩擦。
这道...修的太不是滋味了。
有些酸酸的。
只是,就在他们如此想着时。
突兀间,仙道十宗的掌门像是感应到什么,脸色陡然大变。
只见那本该属于道门的气运,转瞬之间,被天地伟力硬生生的拦腰截断,而后从四面八方向着大晋皇都汇聚而来。
正好接过氤氲之气的班。
化作一道气运光柱落在苏长歌身上。
不仅如此。
佛教那滚滚东流的气运。
也在此刻抵达。
霎时,一金一紫两道气运光柱交织重叠在一起,气运无可估量。
道门和佛门存在已久,半数相加,其气运丝毫不亚于世俗王朝,换而言之,等于苏长歌一个人的气运可以比肩整个王朝。
更别说他还有儒道气运加成。
以及大晋这鼎盛国运。
此刻的他只要往那一站,谁对他不利,谁就要承担天地气运反噬的后果。
看到这一幕,众人满脸震撼之色。
今日在他们看来。
完全是苏长歌一人的独角戏。
先是道佛儒三家本源认可,而后又是两大体系的滔天气运加持。
四次异象,苏长歌获得了无穷好处,自身气运也已经到达一个无比恐怖的地步,即便是圣人亲临恐怕也不敢对他下手。
这其中涉及的因果太大太大。
不远处,道门修士好不容易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目光中满是酸意。
“这其中有大半是我道门气运。”
“不过暂时借予他罢了。”
此时,纯阳门的楚擎天酸了一句。
“确是是这么个理。”
“权当是感谢此子出手助我道门,让他威风得意一会也无妨。”
听到声音,曲云天出言附和,在他看来,这气运本来就是他们道门的东西,以万众瞩目的名气做为感激,正好全了这份人情。
实在不行。
到时候舍些面子向苏长歌赔礼谢罪。
他总不能强占气运不还吧?
思索间。
气运光柱渐渐消散。
苏长歌感受到冥冥当中那浩瀚无穷的气运,眸中不禁闪过喜意。
有这无量气运在,就算文庙当中那薛定谔的董圣,还有西域佛教的幕后黑手,想对他直接动手,都要掂量掂量气运反噬的后果。
正想着。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苏圣。”
“此前是贫道等人冒犯了,还请你见谅,莫要在此小事上计较。”
“赶紧将我道门气运还给各派。”
声音响起。
苏长歌转目望过去。
只见纯阳门的楚擎天和玄天剑门的曲云天站在一块。
而他们的身后,还有五位掌门。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本圣何时说过要将气运归还?而且这怎么就成了你们道门的气运呢?”
“这可是本圣从佛门手中赢来的。”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苏长歌开口,眼神奇怪的看着他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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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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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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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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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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