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新朋友忽悠老朋友是不是不太好
楚留香正在进行激烈的内心争斗,左轻侯却已经将人领到女儿的厢房门前。
“就在里面。”他叹息一声,打开了门,“明珠,爹来看你了。”
一进屋,满室扑鼻的药味,之后就是一名清秀温文的女子,东向燕随意打量她一眼。
左明珠在江湖中既然有“玉娇娃”的美名,显然姿容秀色定然非同俗物,但是东向燕稍稍看了看就撇撇嘴走出了门。琇書蛧
自称是施茵的左明珠决然受不了被这般明显的嫌弃,一张小家碧玉的面容上顿时多出几分嚣张,那张狂的棱角实在和本人的性子不和。
左轻侯连忙拦下女儿,面上愁绪更重的对东向燕道“点剑师可看出什么来”
东向燕沉吟不语。
楚留香实在忍不了好友被亲缘折磨的老态龙钟的模样,踱步过来便道“是有什么话不好说吗”
楚留香说的话还是有几分作用的,东向燕瞥他一眼,确认道“真要我说”
左明珠不知为何心头生出不妙的预感,相比之下倒是她的父亲左轻侯生出难言的喜意。
“请说请说无论如何,为了小女我都愿意去做。”
正在挣扎的左明珠微不可查的顿了顿,东向燕已然率直道“她就是左明珠,不是别人。”
左轻侯呼吸一滞,左明珠破口大骂道“胡说什么,我明明是左家庄的施茵,虽然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但我可是知道不少左家庄的秘事的”
左轻侯闻言脸色忽变,向看过来的楚留香轻轻颌首。
若非这般离奇,他又怎会请楚留香过来。
左轻侯苦笑道“老夫实在想不出旁的办法,只能将希望寄存在楚留香你身上,奢望好友遍天下的你,能为老夫找回真正的女儿。”说完就要深深拜下去。
楚留香见状连忙扶住他,俊秀的脸上浮现坚毅的神色,冷静的劝说起冲动之下差点儿晚节不保的左轻侯。
“请放心,若有我能办到的事情,我一定竭尽全力,东向燕,你究竟看出了什么,不妨坦坦荡荡的说清楚吧”
东向燕眨眨眼,视线停在“左小姐”身上,语气有一种达观的冷漠。
“你可知这世上从无心甘情愿为自己好的人”
左明珠脸色瞬变,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东向燕“你有幸遇上一位为你着想,疼你视若珍宝的父亲,可你又为什么要为了旁的事伤他的心呢”
左轻侯不傻,不过是爱女心切以至于忽略摆在眼前的破绽。
“明珠”
既然有东向燕挑明了,左轻侯还怎么可能对自己真正的女儿视而不见。
左明珠咬紧下唇,无意识的避开自己父亲。
左轻侯老泪纵横,若不是有楚留香搀扶几乎站立不稳。
东向燕仰头望天,天空一道黑线斜长,定是离家的鸟儿返家归巢。
“闹剧,闹剧。”他呢喃着,最恶意的是,闹剧不仅是闹剧,它还倒胃口
满脸黑线的东向燕和楚留香被管家安顿下来,在东向燕揭穿左明珠是装的之后,他们二人识趣的为这对父女腾出空间,现下八成聊好了吧
楚留香提着酒过来,正好看到他叼着根草翘腿躺在树上,甩起手中的绳子丢上树。
“接着”
“哎”东向燕向左探出手,两根手指稳稳的夹紧绳结,他不耐烦的斜下视线,一见楚留香那张脸他就想吐槽,“说好的鲈鱼脍呢”
“嘿嘿,不好意思,下次赔你如何”
楚留香也跃到树上在他旁边粗壮的枝丫下坐下,“你是怎么看出来她在装疯的”
从小和妖魔鬼怪打交道,左明珠身上根本没有重叠上去的鬼魂,东向燕心说我要是看不出来怕不是狗眼已瞎
白他一眼,东向燕懒洋洋道“独家机密,禁止泄露。”
“唉居然是独门秘技吗真厉害啊。”楚留香笑语道。
东向燕横他一眼“说吧,找上门来是为了啥”
楚留香嘿嘿笑着搔搔后脖子,就是那种不好意思还有点偷偷摸摸的鬼祟样子,实话说,看得人简直让人想说,盗帅的威风在哪儿
其实东向燕也想这么说,可是楚留香一开口就把他的毒舌堵回去了。
他道“我看你心情不好的样子,因为左明珠的事情吗”
东向燕慢吞吞哼了声。
如此姿态为了什么已然显而易见。
楚留香见状神色不禁微妙起来。
“居然还真是你啊,难道就没有过反抗父母的时候吗”
东向燕奇怪道“为什么要反抗他们都是为自己好的不是吗”
哪里知道他刚说完,楚留香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大奇葩,让他想戳瞎
东向燕不满的拍开酒坛的封口,用这个有点儿扭曲的姿势将清澈的酒液倒进嘴里,吐出含糊的字眼。
“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
“咳咳”楚留香收起过于露骨的视线,托着下巴惊疑道“我真怀疑你这家伙到底是怎样长大的,父母的好也有接受不接受两种选项,左小姐显然正处于后者之中。”
东向燕坦然道“不懂。”
楚留香无奈道“这样说吧,左二爷虽然是真心诚意对待左小姐,但若给她的东西并不是她想要的,而且还需要她用一样宝贵的东西去换,你说她反抗不对吗”
东向燕直接反驳道“你觉得左二爷那副样子就算是好吗”
想起老友那副憔悴麻木的模样,楚留香也是一叹。
“我不否认左小姐的手段选错了,但是若想心想事成,恐怕也没有别的办法。”
东向燕冷哼着不予赞同。
手指点着大腿,楚留香缓缓将掷杯山庄和薛家庄的恩怨一一道来。
换言之,世仇二字道出一切。
“左小姐与薛家庄二少爷两情相悦,但他们深知左二爷必然不会同意,所以和隔壁石家庄的大小姐施茵联手,策划了这起借尸还魂的戏码。”
“哦”东向燕道“真正的施小姐呢”
楚留香“听左小姐说,她和自己喜欢的戏子私奔了。”
东向燕反问道“你觉得这是好的”
“能不能皆大欢喜没人知道,”楚留香亦是坦然,不过他有说“但是在做下决定时,他们一定想的是圆满的结局,这样不是很好”
东向燕摇头“我不懂。”
楚留香笑道“其实我倒是希望私奔的施小姐能幸福美满,左小姐能得偿所愿。”
东向燕单手支着腮懒懒道“肯定都会这样想吧要是不幸福的话,那他们的行动,九成九会变成悲剧,说不定会后悔一生。”
想也知道,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和戏子出身的男人私奔,若遭遇不幸,说不得会连命都连累出去,如此结果又怎么算的上好。
楚留香道“东向燕,你父亲若要你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做”
东向燕语气怪异道“我怎么知道怎么看我都是娶的那个吧。”
楚留香一巴掌拍上他的背。
“让你想象啊想象”
东向燕道“会同意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楚留香不知这货壳子里其实有一个已经渡过天劫的武仙神魂,对仙人而言,世间的七情六欲多数都是值得体验却不会沉迷的劫难,要让他发表意见,看他从来没拒绝过任何人的要求就能得知他对世间万物是怎样一个态度。
温和,平缓,不激烈,同时无占有欲,没有过多的渴望,行如细水,缓缓湍流,直至汇入汪洋大海。
尽管一直以来的遭遇跌宕起伏,精彩绝伦,可那平整的心湖仍然波澜不惊,毫无触动。
总结起来,那就是他太强了,别人看来困难至极的请求,他全都能面带笑容的完成。
这等“举手之劳”,东向燕不是吝啬的人,又如何会拒绝
可是楚留香不知这一点儿,而且他此时亦是具备自己的立场。
那就是人之所欲。
雏鸟长大会飞离巢穴,父母不可能会跟随在自己身旁一辈子。
一个人的成熟正是从反抗父母开始,所以楚留香才既气愤左明珠的所为,也能对她的行为抱有一定的理解。
“东向燕,你有没有想过,当父母的吩咐和你的想法相违背时,你会选择继续听从父母吗”
楚留香淡淡道“如你所说,长辈确实对晚辈持有一种为你好的爱,可是人生是属于年轻人自己的,为你好或许能在小时候庇护,但是当离巢之日到来之时,这种爱就成了束缚。”
“听起来非常自私”东向燕诧异道。
楚留香忍俊不禁“没错,虽然自私,但也是我们对父母长辈的回馈。”
东向燕“唉”
楚留香举目远眺夜幕下无边的银河星子,语气平淡而真挚。
“人的生活充满种种矛盾与自私,但是我想,当雏鸟展翅高飞,即使不听父母的话也能自由捕猎还能回馈父母的时候,所有气愤都会变成骄傲吧。”
东向燕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我大致懂了,一时的忤逆是为了脱离温室,独自经历风雨,承担自己的人生,肩负生活的责任,不再将这一切推到父母身上,如同幼时没有能力,把决定交给父母一样”
楚留香被他细致的回复逗笑了。
“你说的没错,话说回来,我想左轻侯应该也会在烦恼之余生出淡淡的自豪吧。”
东向燕“唉为什么他快被气死了好吗”
“因为乖顺温柔的女儿终于愿意追求自己的人生,吐出自己的想法了啊。”楚留香挤挤眼睛,“是个当爹的都会骄傲好吗”
东向燕语塞,因为自己还没当爹。
月夜下的窗边洒下一地银花,书房的灯火还亮着,左轻侯从书架上摘下一卷珍藏已久的画卷。
布满皱纹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将画面舒展开,视野中渐渐多出一名风姿卓越,眉目温柔的女子画像。
左轻侯立在烛火边,用手抚摸女子的面庞,近似呢喃的说道“颜娘,女儿长大了。”
第二日,晌午。
左明珠脸红红的被左轻侯牵出来,当然东向燕和楚留香二人品尝了鲜美的鲈鱼脍后就要告辞,左明珠这次是特意过来道歉以及道谢。
“若无二位侠士,可能我再也无法和爹爹道明心事,”说到这里,她冲本就一晚上都在若有所思的东向燕福身,“多谢这位大侠点破骗局,以此为契机,我已经和爹爹重修于好,以后应该也能用心交谈,不会再发生这等丑事。”
左明珠看样子对自己的行为是怎样一个结果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但是瞧她面色淡然,神色清隽,恐怕是已有觉悟。
左轻侯在这之后也向东向燕道谢,承诺他下次来定然再做鲈鱼脍招待。
东向燕全程没有讲话,仅仅是点头应对。
楚留香心细如尘如何会发现不了他的反常,只是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所以当他们两人走下山路,四下无人,楚留香想了也便问了。
东向燕神色古怪道“昨天我想了一晚,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楚留香不禁松下口气,只是这样啊,那就没问题了。
虽然后续发展让楚留香深深明白自己当时松气松的太早了,但是一无所知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幸福。
两人回到下榻的客栈,楚留香为寻线索出门打探薛家庄的消息了,东向燕出乎意料没有留在房间里偷懒,而是从窗户跳出去,掩人耳目的来到郊外。
绿柳遭雪埋,清河结冰花。
碧影游鱼隐,春风不得显。
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东向燕站在一棵枯死许久的大树下,背后不知何时多出一道红色影子。
他头也不回道“哟,收到消息就过来了”
来人轻蔑的说道“我本以为你会乖乖回长安。”
“出乎预料才能把你引出来,不是吗”东向燕转身道破眼前这名年轻妖美的男人身份,“玉罗刹。”
竟然是本该暴毙而亡的西方魔教之主
换成个人眼珠子怕是都要掉下来,在场的两人却是一个赛一个的淡定。
玉罗刹哼笑道“既然知晓本座,你又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好意继承西方魔教”
东向燕迟疑好一阵,才用一副憋得难受的表情唤道“爹,你是怎么保养的,看起来居然比儿子我还年轻”视线重点集中在父皇那张如花似玉的真面目上。
没想到真实身份会是大越太上皇的玉罗刹眼也不眨道“就是宫里的那些个香膏,外加本座驻颜有术,修为高深”
东向燕无语的发现不能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
“回到正题吧,西方魔教的话,请恕我拒绝。”
玉罗刹万万没想到一向言听计从,从无推脱的东向燕会拒绝。虽然早在他让叶孤城留下时就隐隐察觉到了猫腻,但是玉罗刹还是不乐意相信,像是所有父母一样。他宁愿相信是别人带坏了家里乖宝,绝不是自家乖宝自己学坏了
西方魔教之主磨刀霍霍,冷笑连连“说谁教坏了我家宝贝儿子”
东向燕“”我说楚留香的话会怎么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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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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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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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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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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