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是一场北地江湖盛会似乎在这里召开。此地衙门原本是想管的,但奈何县衙捕快也就一二十人左右,能维持街道次序已经是到了极限,又加上这里江湖豪客云集,时不时会发生一些私人恩怨的厮杀,这样一来,衙门的人手更加窘迫。
那水中穿行的几匹快马,马上几人,也是江湖打扮,为首年轻人,俊朗英挺,腰间悬系一把崭新的剑鞘,身着雨点白袍,发髻后脱出一根发尾,额前左侧留有一缕长发,一副贵公子的气派。他身后跟着的几人,三男一女,其中两男奴仆打扮,负着两柄长刀,还有一男着黑纱长摆,黑发如瀑,披在肩上,腰间同样系着一把细剑。最后的女子,青丝扎起许多小辫,往后系着,长相甜美可人,不时在马上与前面两个男子谈笑着,发出银铃的笑声。
此时,他们一行人穿行雨帘,在离南平县城不远的树林前,听得林间传来兵器交鸣,和阵阵喊打喊杀的声音,五人停下马蹄,好奇看过去。那边树木晃动一下,听到数声木质断裂的咔咔声,紧接着,一人披着蓑衣踩着地上的积水,踏踏踏的冲出来。
那人长相凶恶,脸上一块刀疤从眼角延伸到脖子下面去,这人跑着,也看到路上几人,不由目光一厉,提着手中一口大刀,冲过去,“留下一匹马——”
为首白衣的贵公子,饶有兴趣,俊朗的脸上划出一道微笑,见到那人扬刀冲过来时,几乎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然后——拔剑。
冲过来的粗野大汉,凶恶一脚,脚下水花四溅,跃起,身影冲破雨幕,照着那俊朗后生劈过去。呯的一声,一把华丽的长剑,映着白光,瞬间横在了中间,将对方的刀口挡下,剑身抖动,周围雨花也被迫开。然后,那名俊朗后生,抽剑,剑锋陡然一荡,缠着对方的刀绞了起来,寂静的道路上,只听哗哗哗的摩擦声。
披肩散发的男子得意的对身旁的女子说道:“二师兄的金燕回缠,已然是炉火纯青,那刀客手段也就一般,估计马上就要败了。”
女子撇嘴,还没等她说话,那边空气中,突然响起金鸣,又好似一声燕子叫,一口大刀从那壮汉手上飞出,嗖的一下,钉在附近一颗树杆上,插入半截。短暂交手,仅一回合兵器就被打飞,壮汉连忙拔腿回跑,此时林子那头也有人追了过来。
“烂眼彪,看你往哪儿跑!”
追过来数人,为首那人高瘦,嘴上一抹胡子,手里拿着把单刀,脚步沉稳。这人一上来,就冲了过去,对着没了兵器的壮汉就是几手快刀如同剃肉,来回几削,便是将对方衣服蓑衣割破,血液从破口出流出。另外几人也是一人一口单刀从后面包围过去,在那壮汉背后砍了几刀。
顿时那人便满身血污,站立不住跪了下来。高瘦的男人,走过去,一脚踏在对方肩上,将他踢倒在地,吐了一口唾沫,“上次的仇,你还记得吧,爷爷红马帮的赵安。”
说完,不等对方开口,一刀戳进胸膛,血当即就彪了出来。那马背上的女子露出一丝不忍,将头扭到一边。之前出剑的白衣公子,失笑一声,对她说道:“师妹莫要不忍,江湖就这样,那死之人与那位兄台结怨,多半也是坑了的狠,否则今日也不会痛下杀手。”
“哈哈——这位小哥,说的没错。”那叫赵安的男人拱拳道:“在下洛阳红马帮堂主赵安,各位也是收到圣剑门邀请来助拳的?”
“在下李文书,金燕门。倒不是收到邀请,原本是带师妹长长见识,无意听得这里有盛况,便来看看,只是不知这圣剑门到底是何门派,敢称一个‘圣’字。”
李文书在马上抱拳,语气坦然,说的也是有礼有节。那赵安也没怪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便开口道:“金燕门?应该是在南边吧,哎呀,失礼失礼。不过少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这圣剑门原本就叫重剑们,那梁山好汉当中有个叫‘丧门神’鲍旭的,就是他们门里的人,或许你们在南方尚未听闻朝堂剿灭梁山的事,不过圣剑门却是遭到了波及,一行八名弟子被东厂一个白头发的人,弄死了七个,就剩一个死里逃生回来,对方要让圣剑门把‘圣’字给去掉,只留下剑门。”
“剑门”马背上那女子默念了一下,忽然笑起来,“那且不是变成了贱的谐音?贱门!”
“师妹莫笑。”李文书沉着脸,道:“杀人辱派,若换作是我金燕门也难以咽下这口气,如此文书倒是愿意帮这个忙,只不过对方什么来头?”
赵安收起单刀,抹了下脸上的血水,看看左右,小声道:“你们还不知?也对,那东厂大部分在北地一带活动,打梁山时才露的头角,南边要知道也是一两个月后了。我红马帮就在洛阳,离的很近,知道的比那些蒙头蒙脑就过来的草莽要清楚的多,那东厂啊,全名叫东缉事厂,乃是宫里太监主持的衙门,专门为皇帝负责,行稽查天下罪官刁民之职,去年北地大旱,东厂成立第一刀就杀了赈灾的好官好商,朝廷攻打梁山时,他们又围杀梁山水泊脚下的村寨,寸土不留命啊,就连奶娃娃都不放过,到现在那边都成了鬼蜮,这帮人行事作风太过歹毒残忍,太伤天和,所以此次过来的人大多憋着这口气想要为民除害,杀了那东厂提督白宁。”
“二师兄、三师兄!”女子听到这里义愤填膺,轻呼道:“咱们就留在这里吧,这等恶人就应该杀掉为民除害。”
长发男子点点头,眼里却是轻视,“放心,三师兄一定让你如愿,不就是一群阉狗而已。”m.xiumb.com
“我们先行进城,去拜见一下重剑门掌门。”李文书对他俩说着,抱拳对赵安道:“谢兄台解惑,如此,我等一行人先行告辞。”
“告辞!”
赵安抱拳,待看到他们一行人走远后,挥手让下面的人将尸体拖进林子里,嘴角弧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后调头钻进林子里。
京东西路转兖州的官道上。
路面泥泞湿滑,一辆辆盖着遮雨布的马车缓缓行进着。一个彪形大汉骑马过来,独目清点了一下马车数量,转头对身旁的副将问道:“小乙哥,凌振那厮答应的二十门神风火炮呢,这里怎么就只有十门?”
燕青苦笑下,说道:“九哥,另外十门,被督主调走,运往杭州了。具体做什么,督主没说,也没人敢问的。”
金九当即跳下马,一身狰狞的黑衣甲胄在雨中疾行,他扯开马车上的雨布,炮口黝黑发亮。
他眼睛一亮,“好东西,嘿嘿,那帮江湖人这下有罪受了。”
ps:下班,先回家吃饭,下一章估计在11点左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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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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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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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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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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