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近在咫尺,刀未到,气却如锋,深深在梁元垂脸侧划出一道血痕,点点血滴顺着伤口的拉长而飞溅出来。
嗖!
一物,突然从左边峭壁上直接飞下,瞬间,只听那刀身噹的一下,被飞来之物打的偏转。薛延当即收刀驻马,定睛看地上那物体,居然是一块小小的石头,静静躺在地上,像是无声的嘲讽他一般。
当即暴喝一声:“谁!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
山崖峭壁上,林木成群,根本无法知道里面藏了谁,一时间,薛延也没再管重伤的梁元垂,抬头警惕的看着上面,刚刚那一块石头那么远轰过来,力道不见变小,可见那人的本事应该还在梁元垂之上。
“有脸偷袭,没脸见人吗?”
薛延暴露异常,纵马在山道奔了几步,随手砍死几名骑兵泄愤,正待招呼后面的人跟上时,那峭壁陡然间,呼啸一声,一根红彤彤棍子从上而下,直接朝他面目飞了过来。
“好胆!”薛延见袭来的棍子也不急,一转刀身,用刀面拍在了上面,刚一接触,他双臂顿时一抖,额上青筋直冒,咬牙大喝一声,“去!”
硬生生的借着马力,将那棍子抵飞回去,突然一道身影从那陡崖山林里飞了出来,凌空将棍子一接,腰身一挺一拔,双臂高举棍身,暴喝一声:“吃俺一棍!”
薛延刚缓过气,就见当头棍影重重,带着凌厉的气势朝他盖了下来。心里当即大骇,知道这招不能接,千钧一发之际,一踏马镫,飞扑下马,刚一落地就听自己的心爱的宝驹凄厉惨叫,回头瞧上一眼,顿时亡魂大冒。pbtxt
自己那匹宝马被那一棍拦腰砸成了两段,死的不能再死,薛延怒目而视那人,只见对方身高不过六尺有余,尖嘴猴腮,抗着一根比他还要长的红漆铜棍就像一个跳梁小丑。琇書網
薛延一开始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英雄人物出来,原来自己竟然被一个其貌不扬的丑陋鬼给逼迫成这样,心里顿时暴露不已,迈着受伤未愈的腿,拖着眉尖刀快步就冲了上去,当即挥刀砍了过去。
“嘿嘿!”那人笑了一声,就地一滚,身手极其敏捷,轻易躲开刀锋,那肩上的铜棍适时从手里吐出,直接扫在薛延脚脖上。
“啊!”
薛延腿脚本就不便,没了战马后,更加吃力。顿时脚上吃痛,歪斜一下,手上一变招,用刀柄杵在地上才稳住身体不倒,转身怒喝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多管闲事?”
那人也不嫌脏,就地一坐,抗着棍子笑道:“俺姓孙,只是路过的,正要去讨教河北玉麒麟棍法,哪知你们打扰俺清梦不说,还叫俺知道你却是个卖国求荣的恶贼,正好顺手解决了就是。”
“好好!那就来啊!”
薛延狞笑了一下,突然挥刀砍下一名骑兵,躲了战马就上去,一夹马腹,口中喝道:“儿郎们,本将前面开路,尔等速速跟上。”
说完,竟理也不理那姓孙的小个子,拔马就往前面人堆里冲,每次刀起刀落,必有一人被砍翻下马。
“竟敢骗俺!”
孙姓汉子当即一怒,从地上起身,轻身一跃就追了上去,纵身在一名骑兵肩上一踩,再次借力,朝着薛延背心就是一棒打过去。
薛延心里冷笑,拖在地上的眉尖刀,陡然一转,奋力往上砍,这招正是三国关云长惯用的拖刀计,他等的就是那丑陋汉子上当。
姓孙的矮个子眼皮一跳,见到他胳膊一动,就知道不好,当即空中变招,横棍一挡,刀锋硬生生和铜棍撞到了一起,将他往后打飞出一截,几个翻落后才在地上站稳下来,再一看那人已经骑马跑出十多米远。
气得他哇呀呀大叫起来,一张雷公脸憋的发红,当即就朝那人的步卒发火,棍子使得狂暴异常,大棍舞动起来,直接将人扇到半空中,可见他力道有多大,一路十余步,就有数十人被打的脑浆迸裂,五脏移位,躺在地上死透了。
………
薛延快马跑了一截,大笑道:“哈哈,如此某得以脱身了,如此江湖草莽,武功再高又有何用?”
他脸上笑意还没笑完,就见山道尽头奔来两匹马,当看清那俩人时,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僵住了。那身宫廷袍子尤为显眼,明显是大内太监才有的样式,敢如此追来,必然是有武功傍身的,此刻他不敢大意,手不由捏紧了刀柄,将身子微微往前一俯,随时准备冲锋过去就是一刀。
相隔两三百米远,他微微听到两个声音,一声粗鲁,一声稚嫩如童。
“公公你看是不是薛延狗贼。”
“真是铁鞋踏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薛延心里又急又恼,左右看看,自己部下竟没有一个跟上来的,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舞着大刀叫道:“河间薛延在此!看刀!”
陡然与前面使一对金瓜铁锤的壮汉交手,双马相交的一瞬间,自己双臂顿时一阵发麻,差点拿捏不住刀柄,心惊道:“这人好大的力气。”
可没让他多想,后面又有一骑,薛延见了反而一喜,来的竟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太监,这不是平添一个刀下亡魂吗?随即不顾他想,使出全力冲过去照着对方脑门劈了下去。就在刀锋挨近时,那小太监忽然从马背上拔高跳了起来躲开了一刀,从上而下一掌劈在自己胯下的马头上。
就听一声骨头碎裂的声响,薛延连人带马栽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刚一起身,刀都还没拿稳,就见那小人儿又是一掌攻了过来,当即将手里刀一丢,硬生生去接了这一掌。
嘭!
一大一小,两个手掌一对。
薛延就觉一股钻心剧痛,犹如被一头狂奔的牛撞了一样,当场喷出一口老血,身子不由自主往后一倒,神识变得模糊不清,画面一直停留在那张冷冰冰的小脸上。
“薛延,洒家奉陛下旨意,特来取你首级。”
说完,一双小手,一边扯住他头发,一边捏住他脖子,奋力瓣扯,咔嚓一声,硬生生将薛延的脑袋从他脖子上取了下来提在手里。
这小太监不是别人,正是抄小道赶过来的白慕秋。
此刻,一个小太监满身血污,提着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站在山道上,有股说不出的诡异在里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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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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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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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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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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