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看需不需要改日再来?”掌柜满脸堆笑,问询“主子”。
“罢了罢了,既然她休假就算了,膳点茶水按照老规矩给我上吧。”
“好嘞!您稍等!”掌柜麻利儿的退出了雅阁。
含烟费力的将司空少杨扶到内室的贵妃榻上,到底司空少杨十分高大,又是醉了酒的,身上毫不着力,所以含烟颇费了些功夫,她坐在床沿一面喘气,看着沉睡在塌上的他。
“不知道多少次,我都盼望着可以每日这样在你身边,你会接受我的对吗?哪怕一开始是为了对我负责而已,我不在乎,我可以等。”她小心翼翼地道出那个心中向往却一直不敢说出口的称呼:“少杨……”
像是魔咒一般,让她内心的那颗种子开始疯狂的滋长,最后一点挣扎和犹疑终于因着这一声“少杨”解开了禁锢。
含烟将内室的幔帘放下,回身坐在贵妃榻旁,双手微颤的将肩头的衣服脱下,白皙的皮肤裸露出来,接下来当她欲把衣服彻底褪去之时,突然,身后一双手将薄毯裹在了她的身上。
含烟为之一惊,睁大了眼睛,怔怔地回过头,却看到司空少杨已经坐起身看着她,神色复杂。
“含烟,你何苦如此。”司空少杨一跃,跳下了塌去。
“你……你怎会……”
“那壶酒,在我端起之时便闻出有异,我的职责便是保护皇上和太子,这种辨毒的能力和警觉我还是有的,我只是佯装喝下罢了,实际上趁你不注意时全部吐了出去。”
“然后你就将计就计?”
“是,我知你为人,你绝不至于害我,可是我想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听着司空少杨的话,含烟越发无地自容,羞愤的低下了头,渗出汗的双手紧紧抓着毯子。
“我们是知己友人,但也仅此而已,莫非你不够好,不过是我心有所属。不要再做傻事了,含烟,天下仰慕你的男子那么多,你该找一个一心爱你的人。”
是啊,天下好男儿那么多,可我偏偏只爱慕你一人。
“把衣裳穿好,我先出去了。”司空少杨转身走出屋子关上门,留下红了眼眶的含烟,她将头埋在了双膝中间,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锦被上。
苏婥,你赢了。
哦不,他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又何来的输与嬴?不过是我太贪心罢了,竟然妄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而这璟福居的另一间雅房中,苏婥与陶仲瑜正品着茶,看着一楼台子上其他舞姬的表演,虽然不若含烟的惊为天人,但亦是不俗。
晚膳接近尾声,苏婥用帕子轻拭嘴角便准备与陶仲瑜摊牌,谁知正要开口时,雅阁的门被口扣响,陶仲瑜打了个响指,门被打开,苏婥朝门口望去,却看到了那小二捧着一个约两尺宽的盖着红色锦布托盘走进来。
将托盘放在桌上,陶仲瑜摆了摆手,示意小二退下。
苏婥满是不解,陶仲瑜将红色的锦布揭开,只见是一个暗紫色缎面八角盒,他轻轻打开盒子,里面竟是一颗颗大小均匀、色泽饱满的珍珠,而中间则拥着一把金钥匙。
看着陶仲瑜略带深意的眼神,苏婥已经知道陶仲瑜的意思,然而在她正欲表明心意时,陶仲瑜却抢先开了口:“这是我院中的库房钥匙,愿它能表明我的心意,婥儿,嫁给我,为我主持中馈,做裴家未来的主母,可好?”
苏婥正急着如何拒绝,听着陶仲瑜这一番告白,心里本就焦急,此刻更添了些闷堵,“裴府的主母?”
所以陶仲瑜是以这个他认为无比‘诱人’的条件作为求娶欣赏之人的筹码吗?苏婥心中暗自冷笑,觉得荒唐且不屑。
“仲瑜哥哥,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一直想寻机会跟你说清楚。”琇書蛧
陶仲瑜看着苏婥的目光,他已经猜测到了她将要说什么,却依然微笑着:“嗯?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很感激这些日子你的照顾与陪伴,今日更是将你院中库房钥匙赠我,我实实不能接受,因为……我心里已有别人了。”
陶仲瑜敛起了笑容,“那个人,是司空大人吧。”
苏婥惊诧的抬头看着陶仲瑜,沉默几秒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觉得你了解司空少杨总管吗?”陶仲瑜颇看着苏婥,目色深深。
苏婥被陶仲瑜这锋利的目光盯的十分不自在,更是莫名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究竟何意,“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你可知道,你深深的爱着的司空大人,就是害死先皇的凶手?”
苏婥惊得站起身来,口中难掩怒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大不敬!”纵使司空少杨祖上确实不是东昭人,但他一直忠心耿耿的效忠皇家,如今陶仲瑜却说出这样的话,苏婥自然十分愤怒,且胡乱言论先皇之死是死罪,陶仲瑜如此诽谤司空少杨,他当真是糊涂了吗?
“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个秘密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起初我也不相信,但是人证物证俱在,先皇确实是司空大人下药毒害的。”
“先皇是病逝的,况且我了解司空少杨,他绝对不可能害先皇。”苏婥捏紧了拳头,心中坚定:不可能,先皇之死怎会跟司空少杨有关,所谓人证物证都可以是假的,这其中必有误会!
“你说你了解司空大人,那么你知道他在成为东昭禁卫军统领之前来自哪里吗?”
“这...”苏婥被问的一时语塞,确实,她只知道当初是先皇将他带回,然而并不知道司空少杨究竟来自哪里,从前又为何身份。
“你可知道霖国?”
“霖国?是当初西北部的那个小国吗?后来似乎被……”苏婥有些避讳说出东昭这段历史,没有继续说下去,却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莫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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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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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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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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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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