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不曾听说过这“张道然”三个字儿,可那天师府陈墨也是有着几分熟悉,毕竟在昆仑山的时候,那几场硬仗都是对付着天师府的。可说到底还是陈墨折了天师府的面子,更不用说前几日太华山更是派下了一对师徒去他们天师府踢场子了,这仇也是实实在在的。今日怎么说也是这皇家的喜事,这张道然想来也不会在今日找场子是吧!
就是张道然报出了家门之后,陈墨这心下里也是闪过了好些个思索,实在也猜不透张道然的心思,无奈也只得接着开口道:“到不知前辈此番来找晚辈是所为何事?”心里所说还是纳闷儿,也只得压下,开口说话,不卑不亢。
“你切放心,昆仑山前的事情,我与你家长辈的那场比试之后也是烟消云散了,毕竟是我们天师府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张道然轻笑道,“可还有一桩,小友还是仔细考虑一番。”
“何事?”
“小友先前在昆仑山的时候也是承认了,从山里带出了两卷天书。我人族与妖族对峙千年,边疆百姓苦不堪言,我等修道之人,自当担起拯救苍生的责任。小友倒不如将那天书叫出来,让我们人族修士们都仔细钻研一番,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举灭了那北疆的妖族!”张道然开口说着,那双眼睛眯起,仅仅的盯着陈墨。
这张道然此语落罢,陈墨还未来得及有所言语,便觉得怀中一阵不小的动静,接着低头看,只见得那小狐狸浑身的毛发炸起,冲着那张道然一阵龇牙咧嘴,若不是陈墨将它摁住,此时早就冲着那张道然的面庞去了。
“哈哈哈,前辈说笑了,先不说此等神物牵扯诸多因果,单单前辈所说的那一桩拯救苍生,此时便是不妥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难道在前辈的眼里,北边儿的那些个要忙就不是这天下的苍生不成?”陈墨哪里不知道,这张道然无非是想要自己的那两卷天书罢了,若自己真的交出来,他天师府八成也就自己给昧下了!
“哼!小友倒是好机锋。”张道然眼见自己言语上不是这陈墨的对手,也不曾多说什么言语,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怒气冲冲!
待着那张道然远去,这徐生也是开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知白有着重宝在身上,日后行事还是要小心一些,这天师府还会估计着自己的名声,想其他那些个邪魔外道,为了这两卷天书定然会费尽心思的。”
“无妨,我心里有数儿的,谁想要只管来便是了,若真有本事能从我手中抢了过去,那我自然也就认了!”陈墨也是盯着那边的张道然,若有所思。突然间,城门处突然间又是一阵人头攒动。见得如此,陈墨也是开口道:“人来了,准备一番吧!”
......
陈墨猜的不错,此番那城门处的动静儿的确是因为那六皇子闹出来的。毕竟似这等喜事,大家都喜欢个热闹,便是这些个朝廷大员也是不曾例外的。
没一会儿,那一行迎亲的队伍也是过了城门来到了跟前,姜子陵翻身下马,先上前几步对自家的父皇母后行过一礼,待那皇后点头示意,这姜子陵才转身朝着那花轿走去,掀开花轿,引出新娘。
今日大喜,周嘉鱼的这一身新娘大半也是不凡,先说身上穿的那霞披,上好的蜀绣,上面的那些个凤凰全都是纯金丝线织成,单单是这一件霞披,那也是二十几个最顶尖的绣娘,费了小半个月的功夫儿才赶制出来的。说过了身上,再说顶上,盖头便不说了,与这霞披是一样的料子,一样的做工,就说这盖头底下,虽说看不见,可那一定风冠,光是夜明珠,大大小小的便是有着三十六颗镶嵌在上面儿。
却说这姜子陵引过新娘,一旁的伶人也是开口,操持着那尖细的嗓音,“吉时已到——”这一声之后,那皇帝与皇后两位也是后撤,来到那两把早早就安置好的椅子上安坐下,便只等着咱这位六皇子与周嘉鱼拜过天地了。
见得如此,徐生怎能不及,心中气血澎湃,接着就要抬起步子朝着前边儿走去。便在此时,突然一只手挡在徐生身前,将徐生拦下。徐生着急,抬眼去,正是前几日到过太师府的二皇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来到了自己身边儿。
陈墨几人与一直都在徐生身旁,生出了此时,怎能察觉不到,听到了动静儿,陈墨也是将目光从前边儿的热闹处收回,眉头紧皱,开口问道:“二皇子说过此时会帮忙的,怎么反倒要将我等拦下?”
“时机未到,的确还不是几位过去的时候。”姜仲达低声说道,生怕被别人给听了去,那声音小的很。
“时机,眼看着就要拜堂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徐生开口,眼神里尽是一些个急切的模样,迫不及待的要上前将这一门婚事拦下。
“若是小儒圣迈过这一步,那么小儒圣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名声儿可就全都没了!”姜仲达开口,此时这言语里却是带着一些个狠厉!
“没了便没了,事到如今,哪里有能理会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说话的是陈墨,虽说这心里也有着几分可惜,可毕竟终身大事,若是错过了今日,徐生日后消沉颓废,这更是陈墨不想看到的。
“请小儒圣与陈道长相信仲达!此番定然会帮到小儒圣的!”说此话时,姜仲达那双星眸里尽是自信,目光熠熠,眼神灼灼!
见得如此,陈墨也不再多说一些个言语,至于那徐生,倒也是消停了几分,也不再想着急忙上前阻止,只是那眉头却一直不曾散开,眼神里的急切与紧张也是实实在在的。
便是这几人说话的功夫儿里,那边的一切也都准备就绪了,皇帝与皇后两人坐在上方,新郎与新娘立在下方,但听得那伶人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一拜天地——”
这一声过后,那姜子陵与周嘉鱼也是转身要面向南方,天地最大,此等喜事,自然是要对那天地拜过,得了那永恒的天地祝福,这婚事才会恒久不是!
“且慢!”
便在那两人就要俯身之时,一声高喝传来,在场诸人,不论是文武百官还是佛道修士具是转头,寻声望去,但见北方正有一人凭虚而来,人未至声先到,这一喝之下,新郎新娘便也不曾再弯腰,这天地之礼便未行过。
众人只听得顶上一阵狂风呼啸,再看时,那人却已经是倏忽而至,一挥袖,狂风散去,立在地上,定睛一看,这人一袭青色长衫,顶上具是满头白发,那风声虽大,却也不曾将这些个白发吹乱,正是当世儒圣刘文镜。
这刘文镜刚站住身子,百官齐齐俯身开口道:“见过太师!”
那边的姜烈自然也是见到了这刘文镜的模样儿,面上具是不可思议,仔细有看过了好几遍,也是确定之后,许是风大,想来雷厉风行的威烈皇帝此时这眼眶里竟然也有着几分湿润,刚想开口,边听得那刘文镜的声音再次响起。
“北疆地远,前些日子便接到了请柬,却也是今日刚启程的,这心里还生怕给耽搁了,一路上急赶慢赶的,看着模样儿,正赶上拜堂呢!”
......
一拜天地,有客踏风北疆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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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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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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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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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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