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云隐寺前的李丹阳见着陈益出来,眉头猛然皱起,也不曾问过寺里的情况,只是开口说道:“不是说不用拼命,给他一些个教训叫了吗?怎么还弄成了这般模样?”
陈益听得此语,那向来古井无波的面上扯出一丝笑意,只是此番配上他那白的吓人的脸色,却是有着几分惨然,“好歹来了一趟,这教训自然也是要让他记得久一点不是。师父的嘱咐自然也是放在了心上的,不曾取了他的性命。”
“哼,都成了这副模样,还留下他的一条性命,看来此番来这汉州,倒是做了一笔赔本儿的买卖。”李丹阳面上铁青,显然是生出了一些个怒火。
“不亏的,毕竟给知白出了气了,要不是师父先前嘱咐,此番定然要取他性命的!”一边说着,陈益嘴角处勾起一丝浅笑,只是此番争斗下来,耗费许多精血,实在太累了一些,这陈益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昏倒在了李丹阳的眼前。
也不曾让陈益倒在地上,李丹阳身手搀起陈益,看着自己徒弟那惨白的脸色,开口小声说道:“也不知那小子是怎样的福分,竟摊上了你这么一个表哥!”
......
陈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看着自己身下的这张床铺,也是猜的出这应该也是在一处客栈里了。想要起身,只是这身上却还是没什么力气。这自然也是昨日那法子的缘故,耗散了陈益身上的好多血气。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布置,这心里也是放心了些许,也是简单,在加上这汉州的荒凉,想来这一晚也是用不了多少银两的。只是不曾见着自己师父的影子,心里也是疑惑,也不知去干些什么了。
昏迷了好长时间,这嘴里自然也是干的很的,也顾不得身上没什么力气,从那床上下来,费了好些个力气才到了那张桌子那里,赶紧的在那桌旁坐下,伸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到了满满的一杯茶水,大口饮下,没一会儿,这整整的一壶茶水也是全都进了这陈益的肚子里。陈益的身上此时也恢复了一些个气力。
又是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见着自己的师父回来,这陈益便也是推开了房门,打算下楼去问问这家客栈的伙计。喝下了那满满的一壶茶水,走几步下楼的力气自然还是有的。下了楼梯,还不曾见着那店伙计,却是见到了自己的师父。
那李丹阳此时正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那桌上不曾有着什么吃食,只是有着一个茶壶,两盏茶盏,想来也是给陈益备下了,见着那陈益下楼,这李丹阳看着陈益开口:“可是好些了?”
陈益径直地走了过去,“好多了,便是今日启程往另外那两家也是有力气的。”
“不着急,剩下了那两家自然是跑不了的,你还是先养好了身子再说。说不准那两家已经设下了埋伏,就等着咱师徒俩去呢!”李丹阳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开口说道。
“嗯,弟子晓得了。”陈益应过一声,便也是将桌子底下的那张板凳儿抽出,坐在了那桌子上的旁边,提起茶壶,先给李丹阳斟上茶水,然后才在自己眼前的那空茶盏里斟满。接着,又是一口饮下。
“为师在这儿待了一个早上,自然也是打听了一些个消息的,说来也是不巧的很,听那店伙计说,前日里,陈墨那几人已经是从这汉城离去了。此番只怕又是见不着了。”李丹阳开口,面上也是看不出什么表情。m.χIùmЬ.CǒM
“便是见着,想来他也是认不出我的,掌教不是也说过,知白记不得儿时的事情了吗?”陈益说着,又是一杯茶水饮下。
“嘿,你看那边的那个和尚,怎么还喝起了酒来,那不成是从云隐寺出来的?”
“不能吧,不是说云隐寺昨日刚被太华山的那对师徒拜访了一番,便是那方丈慧能老和尚也是受了重伤,应该会消停一阵子吧。”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是忍不住寺里的冷清,下来找些乐子呢!”
便是陈益师徒俩闲聊的功夫,也是听见了四周的那些个言语,顺着那些人的眼光看去,只见一个年轻和尚,省的虎背熊腰的模样,也是在这店里的角落里,守着满桌子的酒水,不曾点过半点儿的饭菜,大口大口的饮着那些酒水。
便见他也不曾使过什么茶杯酒碗,便是见那将那酒壶提起,张开嘴巴,任由着那酒水自壶中洒下,却是一滴都不曾逃过那张嘴巴,尽数饮下。一壶饮尽,也顾不得什么清规戒律,直接将那酒壶丢在桌子上,打过一个酒嗝,面上并未有什么异样,只是双眼懵松,倒还真与凡俗里的那些个醉汉有几分相像,但听这和尚开口喊道:“店家,这酒忒没劲道,且在拿上几壶好酒,佛爷自然不会短了你们银两的。”
那店伙计听得此语,也是赶忙跑了过来,脸上也是堆满了笑意,开口对这和尚小声说道:“大师傅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再说那寺里也是有着清规戒律,此番大师傅在小店里饮酒破了戒律,若是那佛祖怪罪下来,我等也是吃罪不起的。”
“佛爷我哪里醉了,你只管上酒便是,这等招待我出家人,他佛祖老人家自然不会怪罪你的。你们哪里懂得‘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的道理,佛爷我这是修心不修口!”那和尚双眼浑浊,好似吃醉了一般,只是这嘴上的言语却是清晰的很。便是一般人清醒时只怕也没法儿在口角上占他半分便宜的!
那伙计见此,转头看了一旁正直勾勾的盯着这儿的掌柜一样,面上的笑意虽说还在,却也是有着几分为难之色,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只是我们这儿本就是小本儿买卖,哪里能存下那么多的酒水,店里就剩这点儿了,都被佛爷您给揣进了肚子里,实在是没有了!”
那和尚闻言,面上满是不信,看口说道:“佛爷就没听说过酒家没酒的,难不成你这是以为佛爷我没钱给你?”和尚一边说着,那右手宽厚的手掌猛然拍在身前的桌子上,双眼还是懵松,那面上却是做那怒样,好似要耍起酒疯来一般!
那店伙计闻听此语,又见得这和尚如此模样儿,心里害怕,面上有着一些个尴尬,却还是嘴硬,低腰赔着笑脸道:“哪里敢那般,只是咱店里的酒的确是没了。”
“也罢,既然你们不肯做佛爷我这单生意,自然也不勉强,便给你结了账,再到别家去寻酒喝!”和尚也不曾纠缠,右手也是伸进了怀里摸索着。
“也好,便也不打扰佛爷的酒兴。”那店伙计嘴里这般说着,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那和尚伸进怀里的右手。
......
酒家无酒,大和尚不守清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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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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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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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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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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