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墨不告而别的第二天,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整个龙虎山的人都知道了陈墨的离开,至于是什么原因,也没人清楚,倒是那些个谣传,众说纷纭。有的说是唐沁一直不与陈墨同房,这位掌教夫君实在是耐不住寂寞,便下山偷腥去了;也有的说是这陈墨是朝廷派下来的探子,唯恐时间久了,身份暴露,就自己先偷偷的跑了。总之,一时之间,这掌教夫君偷跑一事成了整个龙虎山的谈资。
也幸亏,没几天西边儿的昆仑山便生出异象,凭着门中典籍的一些个记载,这些个龙虎山的弟子自然也是晓得究竟是生出了何事,便也是将那陈墨之事抛却脑后,整日想着昆仑山的事情。那些个门中弟子虽说是修为浅薄,可也是想着能够不劳而获,天降机缘,修为一日千里,好下山去仗剑天涯,顺便在将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一并解决了。正因如此,整个龙虎山的弟子对那西边昆仑山所生出的异象兴奋异常。心想着此番若是能进那昆仑山去,得了那仙家机缘,自己便在这龙虎山也能扬眉吐气一番了!
只是看到了这昆仑山异象之后,美梦还没作上几天,刚想着收拾一下行李,只等着掌门下令,便是一块儿动身前去昆仑寻那属于自己的机缘时,朝廷的人便已经骑着快马,来到山前,直言此来乃是当今圣上下得旨意,特地来此传达。也没等山前弟子进山询问,便已是自顾自的进了山门,入了大殿,在那些个自诩为道门高徒,仙家弟子的龙虎山门中弟子看来,当真是十分无礼。虽说心中不满,却也是不敢拿别人怎样,俗世里,宰相门房那还是五品官呢!更何况这位还是替当今圣上传话的,别说咱龙虎山本就没落不堪,便是盛时,也不敢对人家怎样的。
只见那人在大殿之中待了没一会儿便是出来离开了,倒是掌门和那几位长老却还在商讨着事情。也不知圣上是下达了什么旨意,竟然让掌教他们商量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对着那人打过招呼,寻思着问问当今圣上给这龙虎山下了什么旨意,只是那人连看都不曾看过一眼,径直的出了山门,跨上快马,扬长而去了。
也不知是哪个门中弟子眼尖,见着此番商讨,不仅仅是那张钊长老不曾前来,便是连着之前一直替代张钊长老的王恒此番也只是在殿外等着,不曾进去。见着如此,那弟子不禁开口向那王恒问道:“王恒师兄,你说此番那朝廷来人究竟是传达了什么旨意?”
那王恒素来待人友善,见着那名弟子询问自己,虽说自己也不甚清楚,但想着这几日的情况,心里也是有了一些猜测,便开口说道:“若是我猜的不错,怕是与那昆仑一事有关!”
这话语甫一落下,顿时便掀起一阵嘈杂,那些个弟子也是尽情的将自己的想象力发挥到了极致,不时的便有人提出一些猜测,接着便会引来一些赞成,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反对的声音中夹杂着谩骂。
“哼,王师弟前几日每日去那后山,怎么?还从那陈墨手里学了些卜算之术?”便在那人群杂乱之际,一道声音将那些个嘈杂压下,对那王恒问道,再看那发问之人,正是那岳长屏首徒朱圭。说来这朱圭自小便看着王恒不顺眼了,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再加上前几日,那陈墨先行逃下山去,让那岳长屏不曾得手,虽不曾有着什么证据,只是想想便也是能猜出来,定是这王恒先行报信,将那陈墨放下山去的。也是因此,今日见着这王恒,朱圭的心里更是厌恶,禁不住开口讥讽。
“哪里?这也只是我的一丝猜测罢了!”,面对那朱圭的讥讽,王恒也并未恼怒。说来这王恒也是瞧不得朱圭的为人的,只是都是同门,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自然还是要给他留几分面子的。也是如此,王恒只是在此开口为自己解释着说道。
“猜测?那不如请师弟再猜一猜,朝廷干预我龙虎山前去昆仑一事,原因为何啊?”见着王恒那副模样,朱圭心里不禁是一阵恼怒,但面上却仍是那微笑着且不失一丝儒雅的表情,不由得再次开口发问,咄咄逼人。
四周的那些个龙虎山弟子自然也察觉出了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在山上这些年来,也是听说过那张钊长老与岳长屏长老素来不合,今日看来,便是彼此的弟子也是相处不到一起的。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周围的那些个龙虎山的弟子都是闭紧了嘴巴,直恐遭池鱼之祸!
王恒纵然是修道多年,然少年心性,面对着朱圭这三番两次的逼问,虽说面色仍是平静非常,但眼中却是精光涌动,迈开步子,来到那朱圭身前,低声的说着,其声音仅他们两人所能听见,“因为一人,我龙虎山被罚。至于那人是谁?以师兄的聪明,想必不用我说,也能够猜到了。”
听完那王恒所言,朱圭脸上的笑容也是渐渐凝滞,面色也是变得铁青,狰狞,双眼死死地盯着王恒,凶光乍起!
见着朱圭如此表情,王恒却是微微一笑,开口大声地说道:“也不用我猜了,过了这么久,掌教他们也应该出来了,师兄,你说是吧?”
朱圭此番却是没有再开口说话,还是似先前一般,面色铁青,只是冷哼一声,便别过头去,不再理会王恒。
果然,正如那王恒所言,过了没一会儿,唐沁便率先走出了大殿,先是开口说了几声安静,待那些个门中弟子真正的安静下来之后,唐沁便开口说道:“当今圣上,大齐威烈皇帝有命,此次昆仑开山,我龙虎山只准许有一人前去,若有违背,屠灭满门!”
话音刚落,下面那些个弟子门中便是吵闹成一片,直叫嚣着那皇帝老儿不公,更有些个大胆的,出言咒骂着说,天子无道,大齐免不了二世而亡!也有些出头的,便是直接站出来,冲那唐沁弯腰行过一礼之后,便开口询问朝廷如此,是所为何事。
那唐沁见着有人询问,也是不做隐瞒,便是开口大声的说道:“那圣旨上说了,虽此时天下已定,然我龙虎山曾为那东夏护国大教,而今又收留东夏遗胄,恐有不臣之意,复辟之心,故下此旨意,以作警戒!”
底下那些个弟子们听到了这些解释,原本的嘈杂突然便安静下来,只是有个没心眼儿的此时竟开口问道“什么东夏遗胄,谁啊?”,接着便听到他身旁的人小声的说道“自然是朱圭师兄了!”。此话一出,原本这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此时又变得杂乱,只是不像先前那般,这次更多的是三两成群,小声的在那议论,当然还有抱怨。抱怨着龙虎山不该做那东夏护国大教,不该收留那东夏遗胄,更有甚者竟是直言那遗胄怎么不在当年就直接死了,还遗留到现在祸害他们!
听着身周的那些个抱怨,甚至是咒骂,朱圭那铁青的面庞渐渐的变得黎黑。良久,也不知是想通了什么,突然间,朱圭的脸色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光彩,仍旧是面带微笑,似时下的春风一般,环顾着四周,吹抚在那些个咒骂他的人的面庞上。ωωω.χΙυΜЬ.Cǒm
……
春风遥喜,把玉圭且比人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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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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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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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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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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