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实,你跟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老袁说。
“哎呀,你先坐下。”邵实看他这架势更着急了。
“你们怎么不及时告诉我啊?”老袁质问。
“我们不是担心你这急脾气上来了,耽误事儿嘛!”
“哦,你们怕我耽误事情,你们呢?你们聪明睿智,怎么这笔借款却收不回来了?”老袁瞪圆着眼睛说。
“你……当时,是大家一起同意的呀?”
“当时,要不是你们拍着胸脯打保票,我能同意吗?”老袁就是这样,只能同感不能共苦。公司成立之初,知道这个行业转钱,非得出资入股,现在面临危机了,又开始责怪了,典型的利己主义者,社会上不缺乏这样的人。
“我们只是说有前景,有市场,并没有打保票啊?当初是谁非要拉着我说要和邵总聊聊,一起赚钱的?现在还好意思在这边说?”琳娜也进来了,对着老袁是噼里啪啦一通训斥。
“哎?我说,琳娜你股份最少你有发言权吗?你有资格说我吗?我看有很多馊主意都是你给出的!”
“袁大雷,你能先闭嘴吗?琳娜股份少,那也是股东,也有话语权。况且,她是公司集体任命的风控总监,她不出主意,你出吗?你有这个能力吗?”邵实火气直往外窜,对这种没有能力还爱搅和事儿的人倍感厌恶。
“我……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没能力吧!”
“真是脸皮比墙还厚!”琳娜不屑地嘟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呢?谁脸皮厚?我告诉你,不要进行人格侮辱!”老袁说着,就要扯琳娜的胳膊,准备动手打人。
邵实被两个无法镇静下来的人吵得嗡嗡响,耳膜发出尖锐的鸣响。见袁大雷要动手了,急忙上前拉开二人。
“干嘛呢!你们两个能不能清静清静!吵嘴打架能解决问题?怎么一个个都是好几十的成年人了,这点道理都不懂吗?”邵实吼着。琇書蛧
两个人听此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原地,但还是满脸的不愉快。
“是这样。大家都辛苦了,也操心了。这个公司自成立以来,再怎么着也撑了有近四年了吧,我们都有感情,因为是我们辛辛苦苦奋斗下来的,但是,今天遇到危难了,这次的危难,是创立以来最大的,生死攸关。现在剩下的时间就是生命,我们必须争分夺秒,挽救危机。而不是搞内乱。我作为最大的股东、以及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和总经理,我对这次危机的出现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我向二位真诚地说一句对不起。”邵实半弓着身子说。
“但是,我们今天是来商量如何解决困难的,而不是来追究谁的责任的,现在还不到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我们三个更应该齐心协力,抓紧时间想办法,来弥补现在的状况。我们不说谁能力强谁力弱,每个人都竭尽全力地想办法。好吗?”邵实直起身子后继续说。
“邵总,我同意。”琳娜乜斜着看了老袁一眼说。
“……嗯,我没什么意见。”老袁也用不服气地目光还回去。
“好,那我们就挨个儿说说意见吧。”邵实看向琳娜,“琳娜,你经验比较多一点,你说说怎么解决比较好?”
“这个,我虽然金融行业时间不短,但确实没什么好办法,不过,既然公司和小机电公司实际控制人都是邹长贵,那么,就属于法律意义上的法人人格混同,按道理,邹长贵应该对这两个公司的债务都承担无限连带责任。”
“无限连带责任是什么意思?”老袁不解地问。
“无限连带就是本来正常情况下,作为股东以出资为限对公司债务承担责任,如果还是无法偿还债务,那么就和股东个人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是,法人人格混同,就说明邹长贵违法操作,因他个人的重大错误,造成了债务无法清偿,那么他本人就要付出代价,用他个人的财产偿还债务,直到债务偿清为之。”琳娜比较通俗地解释了一番。
“那就是还可以走法律程序,让他用个人的钱还债?”老袁纯属法盲,又问道。
“是这么个意思。”琳娜淡淡地说。
“五百万,那你觉得他有这么多个人财产吗?”邵实说。
“我觉得,鉴于他公司的破产情况,应该很多债主都会找他催债。不排除还有民间借贷的情况。”
“那也就是说,不抢在前头可能一分钱都没有呗?”老袁不屑地说。
琳娜一咧嘴角,看着邵实。
“那我们现在尽快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催债,让他还钱,尽量减少受损失。”邵实分析着说。
“哦,我有一个好主意,你们要不要听听看?”老袁卖着关子。
“什么主意?直接说。”邵实立刻惊讶地看着老袁,心想这老袁能说出什么好主意呢?
“我有个朋友,是做这个的。”老袁将一只手比作拳头砸在另一只手上。
“什么意思?”邵实和琳娜瞪大着眼睛异口同声问道。
“哎呀,催收机构,现在到处都有催收机构,里面都是些五大三粗,会点功夫的。给点抽成就能解决。”老袁压低声音,稍显神秘地说。
老袁所说的,也是在私下里听人说过的,这些机构也是暗地里活动的,收不回来账,便找这些机构,上门威胁恐吓一番。
“不行不行!这是严重违法犯罪行为!干不得!”琳娜立刻反对。
邵实托着下巴思考着,倒是没有立刻反对。
“邵总,我建议还是走正规法律程序,合规合法才是正确途径。”
“可是,走正规程序,调查取证、法庭审理,这一系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我们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我们可以请专业律师提高效率,试试看。”琳娜说。
“行,那就抓紧时间准备起诉吧,越快越好。”邵实叹了口气说。
“哎呀,不能这么做啊,时间这么长,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你要是公布出去,影响也不好啊?”老袁这么说。
“行了,就先这样吧,怎么都有风险。听琳娜的。”邵实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好的,我尽量去办。”琳娜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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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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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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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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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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