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下过雨的关系还带着氤氲的空气却格外的清新,透过窗台望去,外面的地面上还残留着一滩一滩的积水,看样子天也是刚放晴不久。
薛韶薇微微的锁了锁眉,她记得她是晕倒在大公路上的,怎么会到了这儿?
努力的回想着什么,但脑子依旧空白,什么都想不到,小腹也开始隐隐疼起来。
刚才封天翎说她发烧了?再看看自己的双手,现在被包的跟熊掌一样,她竟然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时一个护士拿着一支体温计走进来递给了薛韶薇,薛韶薇接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腋下,看着她薛韶薇忍不住问了出来:“问一下,是谁送我来的?”
“你先生啊。”护士边开始给房间消毒边回答了她。
封天翎?
薛韶薇惊住了,她以为是有好心人看她晕倒把她送来的,然后联系了家属他才过来的。
竟然是他送她来的,他不是气的离家出走了吗?怎么会发现晕倒在公路上的她?
“姑娘你好福气啊,找了一位这么好的老公,我们都要羡慕死了呢。”薛韶薇正疑惑着那护士又说了这么一句,她便越发疑惑了:“嗯?”
“从来没见过这么细心的男人,你对什么药过敏,你哪里皮肤敏感,给你上药要注意什么对我们一再的交代。
而且您好像是烧糊涂了,一直在闹,对他又打又骂的,他就一直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你,不眠不休的抱了你一天一夜呢。”说着护士的眼睛不禁开始发亮,心底的那份羡慕不言而喻。
“我晕迷了一天一夜?”薛韶薇一个惊愕。
“是啊,整整一天一夜了。”
薛韶薇眉头一蹙,竟然睡了这么久,他就抱了她一天一夜?原来她以为的那个美梦是真的……
“遇到这么爱你的老公就好好珍惜吧,我们求都求不来呢。”护士似乎很健谈,也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你说……他爱我?”听到这个字眼薛韶薇一愣,封天翎对她是绝对扯不上爱的。
“对啊,这瞎子都看得出来,你都没看到他送你来的时候有多紧张,你一直高烧不退他更是要疯了一样,你的主治医生都被他给骂惨了。”说到这儿不知出于什么心绪那护士竟嘎的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这些薛韶薇的思绪陷入一团迷茫,好像天方夜谭,是真的吗?说封天翎在乎她她信,但那也只是以前,现在他还会紧张她吗?
爱,真的好陌生的一个字眼,他对她会有爱吗?
正想着护士示意她拿出体温计,她便拿出来交给了她,护士看了看,露出了一个微笑:“终于是退烧了,好好休息,以后别再大晚上跑出去了,你老公自多担心啊。”
说完护士退出了病房,听到这些薛韶薇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感觉,高兴?感动?
好像都不是,乱乱的说不清,在她决定要放手的时候知道这些是好还是坏呢?这些又能说明什么?
“小薇,小薇……”薛韶薇正胡思乱想着,病房外一个很尖锐的声音,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随后乔荞一脸担心的冲跑进来。
“小薇,听说你住院了我就马不停蹄的跑过来了,现在怎么样了?哎呀,手怎么伤成这样了?”
从一进门乔荞就气喘吁吁的说着,看到薛韶薇的双手被包的这么严实她忙轻手捧了过来。
薛韶薇真恨不得揍她一顿,自从带她去“捉了奸”以后就再也没打过照面。
“臭丫头还有脸说,最近都死哪儿去了?”薛韶薇将手抽了出来,狠狠的骂问了她一句。
乔荞很无奈的撇撇嘴,有些诉苦的表情:“大姐,我当然是忙着赚钱呀,上次给你惹了麻烦,跟拍的事自然不好叫你了。”
说到这儿乔荞表情一怔,身子刻意的凑了过去,窃窃的问:“怎么样?你们两个现在……”
“还好。”薛韶薇淡淡的回了一句,对她和封天翎的事她不愿向任何人多说一句。
“这就对了。”乔荞声音放开了些,“你得理解,他是个警察嘛,说不定是在办案呢,在所难免,对吧?”
“你当初对俊锡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薛韶薇一个哼笑,这个臭丫头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呵呵。”乔荞很尴尬的一笑,“我当时不也气愤嘛,现在不是想通了,你就不要生气了,我又没有恶意。”
“行了,现在饿了,要不要去食堂帮我打点饭过来?”
“行,我跟你买好吃的去。”
乔荞在病房里陪她呆了一个下午,直到黄昏她才离开。
乔荞刚走没多久封天翎就来了,黄昏金色的余晖照在他脸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流露出疲倦。
深色的黑眸里清晰可见血丝满布,附和着眼下淡淡的黑影格外分明,薛韶薇最是知道他的洁癖,更是知道他的讲究,人前他总是一副风度翩翩、威风八面的样子,可如此却显得有些憔悴。
他照顾了她一天一夜吗?
封天翎缓缓走过去,在病床边坐了下来,抬手轻抚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她的体温,然后不温不热的问道:“好些了吗?”
“嗯。”
薛韶薇淡淡的应了一句,闪烁着眸子,一直没敢看抬头看他,但能感觉他的目光无孔不入的落在她的身上,痒痒的,又暖暖的……
“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我还用不着你来担心。”他的口气依旧好不到哪里去,但却比平时那种冷嘲热讽的语气听起来舒服的多。
“知道了。”薛韶薇还是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
之后护士又来给她换了药,他让手下送来了饭,封天翎将盛好的饭递到了薛韶薇跟前,薛韶薇微锁着眉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今中午吃过了,下午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封天翎面色一冷,凉薄的嘴唇开合间,不轻不重的训斥:“听话!”
这个时候薛韶薇也实在没力气给自己找麻烦,现在的封天翎已不是之前的好脾气了,她还是顺从了。
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碗,可被包的厚厚的手很是笨拙,一碰到碗倒是弄一疼了自己,忍不住轻“咝”了一下,垂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很尴尬的轻搓了一下,一勺粥却送到了她嘴边。
她愣住……
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在喂她,错愕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愣在那干嘛?还想我嘴对嘴喂你?”他威胁似的一句,薛韶薇急忙回过神,条件反射的张开了嘴,这句话的确太有威慑力了。
喂她吃过饭之后封天翎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听他回来薛韶薇忙闭上眼睛装睡。
他动作极轻,轻的几乎猜不到他在做什么,薛韶薇就一直装睡,直到听见他平缓有序的呼吸声。
薛韶薇缓缓扭过头,他已经在她旁边不远的陪护病床上躺着睡着了,虽是刚入睡但看的出他已睡得很熟。
也难怪,照护士说的,他照顾了她一天一夜,又去开了个会,肯定是累坏了,看着他带着倦容的脸薛韶薇的心还是疼了一下。
“玲……”就在薛韶薇准备也睡的时候,封天翎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来了一条短信,封天翎自来警觉,即便是睡觉也比旁人灵犀百倍,可这一声响却丝毫没有打扰他,足以见得他有多累。
薛韶薇别过头继续准备去睡,可刚闭上眼又睁开,又看了看封天翎,确定他这次睡得极好,她便很轻的双手伸过去,用夹的方式夹住了他的手机,然后缓缓的挪过来。
再次看了封天翎一眼确定他不会醒后,薛韶薇便大胆的打开了那条未读短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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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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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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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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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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