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蓝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取过顾念手中的创可贴,笑眯眯的就去给迟以恒贴上了。
楚昭阳觉得,岳母现在真的是很贴心。
顾念便专心心疼楚昭阳指腹上的伤了,柔软细致的手指轻轻地摸着他的指腹:“都跟你说了,我自己剥。你又不太会,把自己伤成这样了。偿”
见她这么心疼,楚昭阳心情更好了。
心里暖暖的,说不出的熨帖。
“不然伤的就是你。”楚昭阳说道。
温润的嗓音并没有特别动情的情感,可却让人觉得特别踏实。
顾念情不自禁的,抿着唇笑了。
嘴角划起甜甜的弧度:“你会替我剥一辈子吗?”
“嗯。”楚昭阳应声。
没有再多说什么,可,顾念觉得,只简单地一个字,就已经是他给出的承诺了。
看她还心疼的不行,楚昭阳低头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心疼了,晚上就好好补偿我。”
润雅的声线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溜进去,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簇簇的电流。
顾念耳朵红彤彤的,一直晕染到了脸颊。
睫毛轻轻地翕动,眸中带着情的水光在睫毛之下若隐若现。
虽然听不到两人说什么,但他们你来我往的小动作,眼神交汇,还是刺激到了迟以恒。
在这儿待了会儿,就呆不下去了,提出告辞。
顾念和穆蓝淑都出门送他,二老也要送,但被迟以恒拦住了,最后只送到了门口。
迟以恒是坐长途汽车过来的,总共也就一个来小时的时间。
顾念要让楚昭阳开车送迟以恒去汽车站,楚昭阳当然没什么意见,反而很高兴,又多了机会刺激迟以恒。
但迟以恒没给他这个机会,打了电话叫了一辆车过来,去的汽车站。
见迟以恒上了车离开,顾念才横了楚昭阳一眼:“秀高兴了?”
楚昭阳嘴角勾了勾:“还好。”
因为明天就要跟楚昭阳去度假,所以一下午,顾念哪儿都没去,就在家里陪二老说话。
楚昭阳知道她的不舍,说:“国庆假期的时候,我们再回来。”
“我们?”顾念惊喜的看着他,“你也跟着回来?”
“当然,你自己回来,我不放心。”楚昭阳说。
顾念想说,这次她就是自己回来的,也没见他哪儿不放心了。
不过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又咽回了肚子里。
不想喋喋不休的一直拿这事儿说他。
二老高兴地不得了,这样一来,离别的伤感也就淡了许多。
且,穆蓝淑还在这里陪着他们,他们也不那么难受了。
晚上楚昭阳要回酒店去,顾念想多陪陪二老,也是有点儿怕楚昭阳今晚会克制不住。
如果今晚跟楚昭阳回去,估计她今晚就别想好了。
他现在就跟饿狼似的,还说什么昨晚都有克制。
他克制了,都那样,要真是不克制,那还得狠成什么样啊?
昨晚要不是她坚决的反对,不许他再来。
恐怕今天,都不是酸痛那么简单了。
顾念紧抱着穆老太太的胳膊不放手,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承认了楚昭阳的女婿身份后,穆蓝淑这颗心就偏的没边儿了,她现在是一点儿都指望不上穆蓝淑,恐怕穆蓝淑还会直接把她推上楚昭阳的车呢。
楚昭阳看向顾念,等着要带她走呢。
“昭阳要回去了,你不去送送?”穆蓝淑对顾念说。
说开之后,楚昭阳和顾念想怎么样,她是完全不管的。
再说,昨晚顾念就已经陪楚昭阳回酒店了,一夜未归。
成年男女,孤男寡女的在酒店里能干什么?
穆蓝淑清楚得很,既然两情相悦,他们俩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穆蓝淑也就不去管了。
顾念抱着穆老太太的胳膊更紧了:“不用了,我今晚留在这儿,陪外公外婆多说说话。”
楚昭阳看了顾念一眼,明显是看穿了顾念的想法。
顾念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就往穆老太太的身后躲。
“你跟着昭阳去吧。”穆老太太赶紧说。
顾念忙不迭的摇头。
她不。
去了,明天能不能下得了床,都还是个问题。
没想到,楚昭阳迈步走了过来,无奈的看着她。
那目光宠溺的,就像是在看与自己撒娇耍赖的小丫头。m.χIùmЬ.CǒM
没有生气,眼里尽是拿她无可奈何的柔光。
就因为宠她,所以无法生气,就只能无奈了。
“送送我总行吧?”楚昭阳说道,也不戳穿她的那点儿小心思。
顾念也挺舍不得他,想想让他自己独自出门,那画面都叫她不忍心。
顾念终于松开穆老太太的胳膊,对穆老太太说:“那外婆,我送送他就回来。”
这也是说给楚昭阳听呢,外公外婆在家里等她,别想把她拐到酒店去。
楚昭阳又气又无奈,这丫头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哎,去吧。”穆老太太笑道。
顾念这才随着楚昭阳出去了。
走到车边,顾念正等着楚昭阳上车,楚昭阳突然拉过她,便将她困在了车门上。
“还跟我耍心眼儿?”楚昭阳低声问。
顾念一窘,心虚的问:“我……我耍什么心眼儿了?”
说话间,目光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楚昭阳。
“借口不跟我回酒店。”楚昭阳沉声道,低头逼近她。
夜晚院子里又黑又冷,没有人出来,都在家暖和着。
因此,也没有人打扰。
楚昭阳的气息洒在顾念的脸上,烫人极了。
顾念的脸在黑夜中红的娇丽,呼吸困难,避开他的目光,也不好意思看他。
“我是真想陪陪外公外婆。”顾念小声说,“而且……你……你也让我缓缓地啊。”
闻言,楚昭阳双手握住了她的腰,轻轻捏了一捏,低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现在还疼?”楚昭阳柔声问。
低哑的嗓音泛着柔意,在这湿冷的夜里,显得异常的暖人。
顾念的脸被他的气息喷洒的红扑扑的,腰间被他掌心熨烫着,即使有毛衣和外套隔着,都能感觉得到。
“也还好。”顾念说的时候,觉得脸颊在发烧。
“你就那么不放心我?”楚昭阳突然在她耳边说。
“呃?”顾念愣了一下。
“明知道你难受,还坚持要你?”楚昭阳低头看她,朝她挑眉。
棱角分明的五官隐于黑暗中,被路灯与月光照的五官更加立体深刻。
“我是怕你忍得辛苦。”顾念咕哝道,“万一你克制不住呢?”
再说,这男人可爱让她用手了。
晚上让她用手代替,累的也一样是她。
顾念幽怨的睇了他一眼,开荤的男人,真可怕。
楚昭阳叹了口气,将她抱入怀中。脸颊贴着她的下巴,转头,便将唇鼻埋进了她蓬松细软的发中,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她的发上,肌肤上,是酒店里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与他用的是同一款。
但从她的身上散开来,味道就变得格外的甜美。
“今晚我一个人,怕是要睡不着了。”楚昭阳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想想,床那么大,可只有我一个人。”楚昭阳叹气道。
“你在兰园的床比酒店里的还大呢。”顾念扯唇道。
“……”楚昭阳加紧了力气搂她,“被窝里都是凉的。”
“开空调,很暖的。”顾念又说。
楚昭阳:“……”
“你话是不是越来越多了?”顾念转头问。
楚昭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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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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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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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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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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