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尴尬地在教学楼一层大厅撞了个正着。
白善善一时感觉有点儿无所适从。她只是去办公室拿一下她们班今天的家庭作业,没想到回来时居然正好撞上她们俩在吐槽新同学。
白善善微微皱了皱眉。这样在背后议论新同学的行为可不太好,有什么事大家当面说清楚更好呀。
还没等白善善想好怎么劝她们,对面的蔡琴琴看见自己后,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白善善有点儿疑惑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带着一脸的同情与惋惜,蔡琴琴走下楼梯,过来拉拉白善善的手,“唉,我是可惜你要和吴沐雨那个阴郁的冰山一直当同桌了。”
白善善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们班级的座位变动有些特殊。
她们班每学期只有刚开学时会正式分一次座位,确定以两人为一个单位,形成固定的互助互补的学习小组。
这种学习小组一般是以双方的学习成绩为依据来划分的。
比如一名语文成绩好但数学成绩差的同学,通常会和另一名数学成绩好但恰好语文成绩差的同学一起坐。
之后的座位虽然还会每两个星期再变动一次,但是两人小组却不会再变动了,以后每次的座位变动都是两人小组一起换座位。
也就是说,白善善必须要和她的新同桌吴沐雨,当一整个学期的同桌。
以后座位的移动是白善善和新同桌吴沐雨一起移动,比如两人一起从第一排轮到去坐第三排。但是同桌是不会变化的,同桌依旧会是吴沐雨。
老师这样安排座位的初心,是希望两位各有所长的同学能在一起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彼此形成稳定的互帮互助伙伴。
但在班规具体的实行过程中,学生们往往还会因为性格、为人处世等等原因,产生一些冲突和不合。
所以在这么长的合作时间里,如果合作伙伴正好是自己喜欢、亲近的朋友,那倒也还好;如果合作伙伴是自己不太喜欢、甚至讨厌的同学,那有些人可能不得不有些头痛地,要和对方一起长期相处一整个学期。
蔡琴琴凝视着白善善,目光里流露出了一丝可怜之意,“善善,要不你和班主任王老师说说?相信老班也不是那么不讲人情的。如果你实在要换座位,应该也还是可以商量的。”
白善善有些不理解地眨了眨眼睛,微微歪头地疑惑道:“我为什么要换座位?”
“咦,你难道不讨厌他吗?”蔡琴琴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非常诧异。
“我记得今儿早上他刚来的时候,你友善地分享给他水果,他立马就像很嫌弃一样地扔开说不要。
中午吃饭时,你知道他还没有办食堂饭卡,就好心地借给他卡用。结果他马上就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赶紧把钱还给你。
而且,他还总是摆出那样一种瞧不起人的傲慢样子,对你爱答不理的!你难道就不生气吗?”蔡琴琴说着说着,眉头高高皱起。
“啊?其实不是啦。”白善善挠挠头,有些无奈地笑起来,“我觉得,他好像不是故意那样的。再说了,大家都是一个班的,都是朋友嘛。他刚来,我们大家不熟悉,有些摩擦也是正常的。”
“善善,你真是太善良了!”蔡琴琴摇摇头,带着些复杂地看了一眼白善善。
在蔡琴琴的眼里,白善善瞬间变成了一只温柔乖巧、纯良至善的小白兔。这只小白兔不仅不知道面对大灰狼要躲避,甚至还觉得大灰狼没有那么坏,歪歪脑袋天真地觉得大家可以一起做朋友。
蔡琴琴不赞同地叹口气,“他可没把咱们当朋友呢!你别太好心了。”
“就是啊!”一旁的方雅丽也对吴沐雨有些微词。“我们俩刚才好心好意地关心他,问他为什么转来咱们学校,是不是因为家里爸爸妈妈工作变动的关系。结果,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白善善眼睫轻眨,猜不出来地摇摇头。
方雅丽模仿着吴沐雨高冷的样子,面无表情地低沉道:“他居然说:‘你们没有自己的事情吗?时间很宝贵,多看看书吧。’”
“嚯!”蔡琴琴一听到这话就又来了气。
蔡琴琴翻了个白眼,“他什么意思呀?啊?怎么着,他的时间很宝贵,我们的时间难道就不宝贵了吗?他的成绩很好吗?还让我们多读书?他是不是觉得他很聪明,全世界就他是个大聪明?”
蔡琴琴越想越生气,眼睛都有些气红了,“他居然敢这样瞧不起我们?他算个什么东西!”
看着这样恼怒的蔡琴琴,白善善的眸光轻轻晃了晃,她没想到以前自信张扬的蔡琴琴居然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来。m.xiumb.com
白善善殷红的小嘴微微张了张,但看蔡琴琴激愤的样子,又将心里想问的话暂时咽了下去。
望着白善善,蔡琴琴红着眼睛有些委屈地抱怨道:“合着他是觉得我们都是蠢笨如猪吗?他居然还敢让我们多读书?我读你大爷的!我看他才应该多读读书,补补脑子呢!”
“不是的,不是的。”白善善赶紧摇摇头,拉紧了一些蔡琴琴的手,锁着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吴沐雨的这句话。
白善善也没想到,吴沐雨会说出这样一句,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她咬了咬自己软嘟嘟的嘴唇,蹙眉思索了一会儿,认真地说:“我觉得他可能不是想讽刺你们,也许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大家都是高三学生了,时间比较紧张罢了。”
“嗐——”,蔡琴琴连连摇头,“善善,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别把他想得太好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蔡琴琴看着白善善一脸的同情与无奈,“唉,可怜你居然要和他这样一个人当一学期的同桌!这要是我,我真是一分钟、一秒钟都忍受不了!”
蔡琴琴愤愤道:“老班如果不愿意给我换座位,我就自己一个人把座椅搬到最后一排去。我自己宁可一个人坐,也绝不和他一起坐!”
“其实——”,白善善忍不住开口,想再替吴沐雨解释一下,就马上被蔡琴琴打断了。
“善善,我知道你的好心,你就别替他解释了。反正现在咱都是最后一年在学校了,大家都快毕业了。处得来就处,处不来也无所谓。反正大不了以后不联系了,横竖也就是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了,也没啥好说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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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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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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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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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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