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季节可是有些凉了,叔父还在扇风,不怕着凉么?”
听到安津美的话,真木泉不由一愣,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
侯府果然是没落了呀,养出来的女儿,一点见识都没有,起秋风的季节,我为什么扇扇子呀?你能不能抓住重点,好好看看我的扇面,好好看看扇坠,我不是热,我是再告诉你,我有钱!
也不知道安津美是真的不识货,还是故意不打岔,反正她只是看着不说话,急得安根千加大了扇扇子的速度,也增大了捏玉佩的力道。
“叔父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你就这么走了?”安根千不甘心的问道。
“叔父还有什么吩咐?”
“本坤呀,你们都是侯府的部曲,可这些年,日子过得也太苦了,我虽不是骙亭侯,可也是侯府的一员,看着实在不忍心,我这有点散碎银两,你们拿去花好了。”
拿开荷包,安根千直接将里面的银子都倒了出来,足足四个银锭,白花花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成功引起了一片惊呼。
安根千一脸得意的丢过去一个银锭,笑着说道:“拿去花,花完了,我这里还有,别和我客气。”
到这个时候,反应迟钝的安津美才算弄明白,安根千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钱,这是打算用钱买面子呢。
安根千丢银子的时候,故意丢在地上,他就是要看看,昔日高傲的部曲们,是如何在自己面前弯腰的。
哪怕自己是庶出,可也是前任侯爷的儿子,这些势利眼部曲,从小都不拿正眼看自己,今天自己有钱了,非要报复回来。
“多谢二老爷赏赐,可我们是侯爷的部曲,不能接受您的银子。”
“本坤,你这是什么话?太见外了,我也是侯府的一员,我的银子还咬手不成,拿去花。”
“你是侯府的人,可你不是侯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钱你还不要?”
“不要。”
听到本坤如此坚决的回答,安根千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狗东西,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你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还装什么大爷?你忘了你家婆娘到处借粮食时候的寒酸样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安根千这次偏偏翻出本坤最丢脸的事情来说,立刻让这个上过沙场的伤残部曲脸面通红。ωωω.χΙυΜЬ.Cǒm
“侄女,你家养的狗也不知道好歹,你可不能和他一样,银子他不要,就给你了,算是我这个当叔叔的一点心意,你爸爸怕老婆,你妈花起钱来又没数,我看你嫁人的时候,怕是没什么嫁妆了,留着吧,免得日后因为没有嫁妆嫁不出去。”
“我娘给我留了嫁妆,不劳你费心了。”安津美冷冰冰的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叔叔,我不费心,谁费心呀?嫌少呀,没事,叔叔这里有得是银子,再给你点。”说完安根千又从手里拿出一锭银子,丢到地上。
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和安根千发生充冲突,安津美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压住了火气,双脚在马腹上一磕,就准备驱使马匹离去。
她想走,安根千可不想在这么轻易放过她,直接拦在了马前。
分家的时候,安津美那个吝啬鬼父亲可没给自己多少家产,自己日子过不下去了,那对吝啬兄嫂更是没少嘲讽自己,这些,安根千心里都记着呢。
以前自己囊中羞涩,要时不时求到侯府,有再多的怨恨也只能忍着,可现在自己发达了,有银子了,用不着再去求侯府了。
自己承受过的屈辱,一定要报复回来,今天,自己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骙亭侯府的脸面扒下来,丢到地上,再狠狠踩上几十脚,好好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你这孩子,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叔叔和你说话,你说走就走?这亲娘死得早就是不成呀,都成野孩子了。”
拿人的手短,也不知道安根千之前给围观的百姓什么好处,他一个眼色打过去,人群立刻成了他的亲友团,开启了群讽模式。
“什么骙亭侯府,就是个破落户,你在骙亭打听打听,还有谁在乎这个侯府呀?”
“本坤,你们这些部曲就是群破落户,如今你家二老爷给了赏钱,还不乖乖拿着,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日后你家又没饭吃了,可没人可怜你。”
“大小姐的脾气还真是够大呀,叔叔给了银子就拿着,不然日后嫁人没嫁妆,还不被人笑话死?”
“一个破落户装什么大爷?银子捡起来,把你们侯府大门修补修补,都落漆了,还是堂堂亭侯呢,那么寒掺,丢的可是咱们整个骙亭的脸面!就算是权贵,也不能不要脸呀。”
安根千那句“野孩子”,已经触碰到了安津美的逆鳞,气得她全身发抖,而众人的嘲讽,更是让安津美的火气越来越大,握着马鞭的死右手已经是青筋毕现。
注意到安津美的变化,安根千却丝毫不惧,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安津美要打,就让她打,反正自己已经和别人打好招呼了,安津美敢动手,其他人立刻来拉架。
了不起挨一鞭子,用不了多久就和没事人一样,可安津美的名声可就臭了,连自己叔叔都敢打的女人,谁敢娶?
自己那个薄情寡义的大哥还想着把安津美嫁到权贵之家去,做梦去吧,就连泥腿子都不会娶安津美。
就让安津美变成老姑娘,烂在骙亭侯府里,让她一辈子都是人们口中的笑柄,成为骙亭侯府最大的笑话!
叶天不知道安根千心中的打算,可看到安根千双眼涌出的窃喜,叶天就知道,绝不能按照他的思路走,否则安津美肯定要倒霉。
就在安津美压制不住心中怒火,准备给自己这个无良叔叔一鞭子的时候,叶天突然开口了。
“二老爷,您这扇子,可不一般呀。”
“那是自然,这可是李珞画的扇面,你是周人,可能不知道,李珞,可是我们北安的书画名家呀。”
“李珞的大名,我也听说过,没想到您手里竟然有他的手迹,不简单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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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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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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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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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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