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重生之第一锦鲤>第305话 端倪与条件
  逼仄的小屋闷闷沉沉,但该有的物事却一应俱全。

  尸体早在罗刹司众人到来的时候便经过仵作尸检送离,但地上的血迹却依旧留在原处。

  胡承修看了一眼地上的血痕,绕过几步避免踩到,摸上了另一面墙壁。

  许是因为常年在屋中磨豆,从墙角蔓延而上的地方有许多生霉渍的污痕,墙皮也有几分脱落,只是相较于其他地方散落的白灰,此处墙角却颇为干净,想来是经常清理的缘故。

  上方的墙面上贴着民间常见的年画剪纸,上面胖大的娃娃穿着绣福肚兜,骑坐在鲤鱼身上,正是常见的连年有余的挂画样子。

  旁边其他几幅也是多子多孙,福寿延绵之类寄寓着好兆头的剪画,看上去多少为这独身男人的小屋增添了几分热闹与吉庆。

  甚至旁边还有一个小儿才会玩耍的拨浪鼓。

  只不过相比于这些今年新贴的年画,那拨浪鼓显得陈旧非常。

  小鼓外围一圈的边缘已经磨得光滑细腻,甚至泛着微微的光,而用来甩动锤鼓球的绳子还有打结的痕迹,明显是先前曾经断过一次,后来被人重新接了上去。

  摸完一整面墙之后,胡承修拍着沾染在手上的灰,但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拨浪鼓上后,忽然就此凝住。

  在罗真走后被替换进来打下手的罗刹见胡承修愣住,不由出声:

  “大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我记得你们先前说,这刘宁乃是一人独居?”说这话的时候,胡承修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拨浪鼓上。

  “不错,此人自打来到上都之后便一人在此,无有父母妻儿。”

  “那此前呢?可有妻儿?”

  “据那边茶铺的老板说,好像没见过有什么女人或是孩子来寻刘宁,此人与大伙儿聊天的时候,也从来不曾提说过这些,但遇到媒人来说亲,却从来都是拒绝。”

  “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胡承修伸出手,慢慢将挂在墙上的拨浪鼓拿了下来。

  不同于方才他摸过去的地方,拨浪鼓的手柄光滑细腻,甚至没有一丝灰尘粘在上面。

  “哒哒——”

  轻轻的鼓声随着胡承修手的转动传来,在逼仄的小屋中响起。

  “哒哒——哒哒——哒哒——”

  拨浪鼓一声一声传来,在沉寂的屋内显出几分诡异,不过这声音很快止住,因为持股之人被鼓面上的图案吸引。

  上面是一个光着脚丫穿着肚兜的总角小儿,只是与年画上胖小子所穿兜头上的五福图案不同,鼓面上的总角小儿衣服上面的图案是一头狼。www.xiumb.com

  一头在月夜下啸月嘶鸣的苍狼。

  胡承修捏着手柄的手指骨节微微发白,最后完全将那拨浪鼓攥入手中。

  “仔细搜查这间屋子,所有与文书或是有苍狼图案的东西全部带回司中!”

  说完这句话,胡承修大步从屋里跨出。

  “等下让罗真将调来的记录全部送到冯允谦府上!你们几个留下来搜屋,剩下的人跟我去冯府!”

  望着胡承修大跨步离去的背影,被点到的几人面面相觑。

  “咱们不是刚查过冯府么?大人是不是忘记了?”

  一只脚伸过来踹到疑惑之人的的屁股上:

  “大人怎么可能会忘记!一定是冯府有什么别的动静!都麻溜的别发愣了!跟上跟上!”

  ……

  大理寺右卿冯允谦府邸。

  看着去而复返,甚至有几分气势汹汹的罗刹司众人,冯夫人不由愣怔住:

  “大人们这是……”

  “冯大人书房在何处?”胡承修问道。

  冯夫人愣了愣,直觉开口指路:“这边过去最前面那间便是。大人们……”

  不等她说完,胡承修已经迈开步子朝着书房而去,将冯夫人晾在原处。

  旁边的婆子见状颇有几分不满:“知道的明白这几位是来查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上犯了什么事儿呢!”

  回过神来的冯夫人闻言白了婆子一眼:

  “仔细收紧你的嘴巴,说错话得罪了这些人,便是我也保不住你!老爷就这么不清不白的没了,咱们阖府上下就指望这些大人帮着查案呢!”

  说完这句话,冯夫人连忙跟了上去。

  书房外,几名罗刹分立两边镇守,只留了胡承修一人进内查看。

  见冯夫人上前,顿时有人抬手挡路:

  “夫人留步!我家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冯夫人被这话一噎,虽然心中有几分憋闷,但却还是依言后退两步:

  “几位大人莫怪,是小妇人唐突了……只是夫君离世突然,几位大人过来查案,小妇人便想着过来看看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既如此,这便不打扰各位了。”

  说着行了一礼折身回走,只是没过两步便被人出声喊住:

  “夫人请留步!”

  冯夫人回头,正瞧见原本在屋内的胡承修出现在门口,“请夫人进屋说话。”

  上都各个官员的府邸都是按照规制建造,因此冯允谦的书房并没有特别的地方,除却书架上多是卷宗与大周律之外,与寻常读书人无异。

  站在书架边,胡承修随手翻阅着上面的卷宗,与冯夫人叙话:

  “冯大人之死,夫人好似并不悲伤。”

  这话说的直接,甚至猛不丁带着几分怀疑的意思,但冯夫人诧异过后便重新恢复淡然。

  “人终有一死,老天爷早收还是晚收,又有什么区别呢?老爷虽然走的突然,但比起那些临走时多灾多难病痛缠身的耄耋老者来说,又何尝不是好事一桩?”

  听到这话,胡承修微有几分讶然。

  这些年来他经手的案子不在少数,见过的死者家人也不少,但这样平淡到似乎与己无关的说法与态度,还是头一次。

  “冯大人是朝中肱骨,也是府上的顶梁柱。覆巢之下无有完卵,夫人不会不懂吧?”

  冯夫人笑了笑:“先前怕,但现在却不怕了。”

  “夫人此话何意?”

  “先前见到老爷的惨状,说不怕是假的,小六就离开了那么一会儿,再回来老爷人就没了,甚至还是那般模样。昨儿个一整夜,阖府上下想来不会有一个人睡好。小妇人亦然。”

  “但到了今日一早,小妇人便不怕了。若是凶手想要我们其他人的性命,那么昨夜冯府只有下人的时候,便是最好的时机,可是那一夜我们都挺过来了,由此可见,那凶手的目标只在老爷一人而已。”

  胡承修没有想到会从一介女子口中听到这话,而且显然这样的分析并没有错,只是这样似乎在说无关之人事情的口吻,让他很是不解。

  但是很快,他便明白了冯夫人缘何如此。

  冯允谦之妻,也就是眼下的冯夫人,乃是武将之女,其父是前齐武状元出身,如今正在上都十六卫中任职,而其子冯志远向来仰慕外公,打小便是准备走武举的路子。

  而且冯志远这些年来在上都也颇有名声,只是不同于寻常文士因文章诗词出名,而是因为在上都一众年轻人中少有对手,真要走武举之路,凭借自己的能耐夺个武状元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算来,其父冯允谦作为一介文官,能在朝中帮衬到他的地方便没有多少,只要外祖家不倒,于冯志远来说,有没有这个父亲便没有什么差别。

  更罔论上都曾有诸多传言,提及冯允谦后宅女子颇多,尤其是今年新娶了一位年轻的姨娘,甚至还被池清以作风不佳参了一本。

  这样一计较,这位发妻对冯允谦没有什么情感便说的过去了。

  但说的过去,却不代表不值得怀疑。

  “夫人方才在外头说想来帮帮忙,不知您能帮上什么忙?”胡承修将卷宗放回架子,负手身后隔着鬼面看向冯夫人。

  压迫之力从头顶传来,冯夫人面上的神色颇有几分勉强,额头上的汗水也细密浸出。

  “小妇人想与大人做个交易。”

  面具下的眉毛挑了挑:“哦?”

  “大人乃罗刹司司正,而小儿毕生心愿,便是进入罗刹司效力。”

  “夫人是想让本座以权谋私,将贵府公子调入司中任职?”胡承修面色清冷几分,眼神也带了几分冷意。

  “小妇人的确是想让大人谋私,但却不是为了我儿谋职。”冯夫人深吸一口气,“我儿自小习武,又甚是仰慕大人之名,这么些年来拼力考取武举,只为有朝一日可以入得罗刹司中带上鬼面。”

  “这于他是心之所向,但于我这个做娘的,却是再怎么也不愿意看到的。当然,我不是说罗刹司不好,只是我也了解过罗刹司在外面到底会做什么。我没有别的奢望,对我儿也没有其他期待,只愿他这一辈子平平安安,所以我不希望他进入罗刹司出生入死。”

  “因此小妇人所求,是大人不要将我儿收入司中。”

  冯夫人迎上胡承修的注视,这一刻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

  胡承修张了张口,最终道:“罗刹司也不是那么好进。除却本座亲自调人入内,唯有每一年的殿试武举状元才有资格自选入内。这些年来,唯一一个因武举入司的,唯有一人而已。”

  “那也是有不是吗?”冯夫人道,“我不求他风光,但求他平安。只要大人应我此事,小妇人会将大人需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胡承修不由笑了:“夫人这话说的有些大了。”

  “大人许是不知,冯允谦的书房向来是小妇人在收拾,他这些年来做了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阖府上下没有谁人能比小妇人更清楚。”

  此话一出,胡承修再也笑不出来:“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冯夫人摇了摇头,“但我猜的出来是因为什么。而且我也知道,我若将此事告知大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已经依稀猜出答案的胡承修大概明白了冯夫人的意思:“所以夫人的条件不是让我拒绝令郎进入罗刹司吧?”

  “只要大人能护住我儿,小妇人甘为牛马。”冯夫人敛裙在胡承修面前跪了下来。

  “冯允谦做错了事情,但远儿自幼与我父亲近,此事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屋内陷入沉默。

  胡承修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的聪明。

  罗刹司中除却他亲自挑选收编入内的人之外,还有另一层罗刹,那就是所有的罪臣之子,只是相比于罗真这样能被委以重任的罗刹之外,这些戴罪之人,是囚笼中试刑的棋子。

  是被折磨到宛如鬼殿罗刹般的罪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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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承修张了张口,最终道:“罗刹司也不是那么好进。除却本座亲自调人入内,唯有每一年的殿试武举状元才有资格自选入内。这些年来,唯一一个因武举入司的,唯有一人而已。”

  “那也是有不是吗?”冯夫人道,“我不求他风光,但求他平安。只要大人应我此事,小妇人会将大人需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胡承修不由笑了:“夫人这话说的有些大了。”

  “大人许是不知,冯允谦的书房向来是小妇人在收拾,他这些年来做了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阖府上下没有谁人能比小妇人更清楚。”

  此话一出,胡承修再也笑不出来:“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冯夫人摇了摇头,“但我猜的出来是因为什么。而且我也知道,我若将此事告知大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已经依稀猜出答案的胡承修大概明白了冯夫人的意思:“所以夫人的条件不是让我拒绝令郎进入罗刹司吧?”

  “只要大人能护住我儿,小妇人甘为牛马。”冯夫人敛裙在胡承修面前跪了下来。

  “冯允谦做错了事情,但远儿自幼与我父亲近,此事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屋内陷入沉默。

  胡承修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的聪明。

  罗刹司中除却他亲自挑选收编入内的人之外,还有另一层罗刹,那就是所有的罪臣之子,只是相比于罗真这样能被委以重任的罗刹之外,这些戴罪之人,是囚笼中试刑的棋子。

  是被折磨到宛如鬼殿罗刹般的罪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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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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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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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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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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