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拦是不拦?”外面又想起了侍卫的声音。
你能拦得住吗?太子心中暗暗腹诽。
“不用。”
话音刚落,韩如烟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敲门声,“太子哥哥,你没睡呢吧。”
太子开了门,遣散了周围的丫鬟侍卫,让韩如烟进了门。
“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韩如烟坐在椅子上,紧盯着太子的背影。
“谣言是你散出去的吧?”太子转身,不答反问,心中那股怒气怎么也散不开。
韩如烟气急,“这就是你新婚之夜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甚至都没有解释你让我独守空房的原因?”
太子没说话。
韩如烟继续说,“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忍着被世人耻笑的风险嫁给你,我不在乎侧妃的位置,不在乎外面的风言风语,只因为我觉得你是我的天,我的命,一生有你足矣,为何,为何你现今如此冷淡,忘了你给我的那封信时对我说的话了吗?”
东方游霖叹了口气,当时他自以为他不讨厌她便是喜欢,又加上他险些让韩如玉丧命,怕她说出去,才写了那封信。
“既然不爱我。为何还要招惹我?为何还要娶我?”韩如烟有些歇斯底里。“你告诉我原因!”
“烟儿,我喜欢的是冰蓝。”太子皱着眉。
“哈哈哈哈”韩如烟笑着,笑的眼泪流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追着你的时候,你一脸的厌恶,如今不屑看你时,你又要上赶着喜欢人家,你怎么能这么的,这么的……”贱!
韩如烟说不出口,贱的人何止是他。
“不管你有多恨我,这是事实,是我的心,改变不了。”
“你的心?”韩如烟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太子,目光紧盯着他的脸,“我却不知你的心到底是红是黑?”
“别闹了,你回去吧。明天的英韵学院考试你也要去,早点休息。”
似乎没有听到太子的话,韩如烟不为所动,依旧面无表情的说,“我爱你,不会伤你,但是冰蓝抢了我的东西,我不会放过他,不管你今后是要护她还是负她,她都是我的仇人,我定与她势不两立!”
说完,不管东方游霖什么表情,韩如烟侧过身,推门走了出去,目光空洞,有种魂不守舍的感觉。
新婚当夜,新娘子在新房独守,似乎没有比这更萧条的事情了。
第二天,伴随着英韵学院纳新的消息,太子侧妃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的消息不胫而走。
韩海诺大怒,拍碎了两张桌子,太子这一举动是在羞辱他。
成亲后的规矩是新娘子三日后回门,但因为第二天韩如烟要去英韵学院考试,丈夫要回宫陪着亲妹妹,她只能一个人回丞相府。
看到父母,心中的委屈一股脑涌了出来,还没等如正厅,韩如烟就哭的险些背过气去,丞相夫人抱着女儿一同哭,昨日高高兴兴的出嫁,今日竟独自一人哭着回来,妹妹和妻子都要去考试,丈夫却只顾妹妹。
韩海诺气的险些又把桌子拍碎,听着一旁哭的撕心裂肺的妻女,他的心也跟着烦躁。
“路是你选的,哭哭啼啼有什么用!”韩海诺的声音笼罩在韩如烟头顶。
哭了一会,她还是擦了眼泪,由相府侍卫护送着去了英韵学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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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韵学院一年一度入学考试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整个兰海大陆年轻学子们日夜兼程。
为期三天的考试,分为笔试与实践,笔试很简单,诺大的院子中,一人一张桌子,题目都是一些基础问题,只是题量大,时间短,考验答题者的反应力。
实践偏难,根据应试者能力强弱,分别进入幻者,武者,两类屋子,屋子不大,外表都是普通的石头房,然内部则大有不同,唯一的相同点便是里面全都黑漆漆的,失去视觉,凭借其他感官应对突发情况,一炷香之后,没有受伤的人算英韵学院正式学员。
御丹师不同,在规定时间内能成功御出基础类丹药则算成功。
冰蓝站在学院门口,身边是一直在给她讲考试规矩的冥罗,依旧一袭红衣,站在斗篷中的冰蓝身旁异常惹眼,不时引得旁人驻足。
“冰蓝?”嘈杂的声音中传来了一阵悦耳的女声。
冰蓝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装扮豪华的马车正停在自己不远处,车窗的帘子被一只纤纤玉手掀起,露出一张白皙的面容。
“公主殿下。”冰蓝礼貌的拱了拱手,对东方宝婴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刺伤师父的记忆中,所以对于这位宝公主实在喜欢不起来。
“你也来考试?”东方宝婴挑了挑眉,目光上下打量着冰蓝,神色轻蔑。
“来长长见识。”模棱两可的答案。
“哦,那祝你成功。”东方宝婴的表情丝毫没有祝福的感觉,随即,她的目光落到了冰蓝身旁的冥罗身上,充满着好奇,“这位是?”
“一个朋友。”冰蓝不想与她交流太多。
东方宝婴似乎听不出冰蓝语气的疏远,依旧兴高采烈的说着,“没想到你有这么……”她似乎词穷,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俊美的朋友。”
自始至终,冥罗都没有把视线停留在东方宝婴身上一秒,捋了捋冰蓝怀中小东头上翘起的两棵毛,又握了握小东肉乎乎的爪子,和睡梦中的小东玩的不亦乐乎。
东方宝婴见冥罗对一只狗都比对她上心,心中有些气愤,回头说了句,“皇兄,我下车透透气,你先排着。”
冰蓝视线顺着窗口往里探了探,才发现另一道身影,难得太子见到自己还能这么安静,联想到今早外面传的韩如烟独守空房的消息,心中了然。
想着,东方宝婴已经跳下了马车,两步走到冥罗面前。
偏着头看着冰蓝,“你这朋友怎么不说话?”
冰蓝挑了挑眉,后退一步,“他面子薄。”
手中柔软的触感消失,冥罗皱了皱眉,又听到冰蓝的回答,转过头瞪了她一眼。
冰蓝耸了耸肩,送给他一个“祝你好运”的表情。
然后抱着小东继续溜达去了。
英韵学院门口人山人海,怕是进不去了,池湮,笑离还有南风忙的也没工夫带她走后门,她只能瞎溜达了,灵素和张晓天跑去找客栈也不知道现在怎样。
“姐姐。”
池湮自从和冰蓝互表心意之后,说什么都不让小东叫冰蓝“娘亲”,说是年龄不符,其实冰蓝心里明白,他觉得冥罗在占她便宜,心里酸,又不好意思承认。
(冰蓝也没反对,倒是小东不愿意,后来被池湮用了一些特殊手段,迫于他的淫威……咳,晓之以理之下,改口于冰蓝“姐姐”。
现在,冰蓝也适应了这个称呼,头也不低的“嗯”了一声。
“我有点饿了。”
“早上偷吃了我御的那么多的丹,你还说饿?嗯?”也不知道小东长了一个什么样的胃,不管她御的是毒药还是良药,他都像吃糖豆一样,轻松下咽,没有副作用也没有好处,世价几百两白银的丹药对小东来说愣是一文不值,冰蓝不敢再放他待着的那个空间戒指中了,而是另买了个小空间的,专门放丹药。
小东“嘿嘿”一笑,肚子配合“咕噜”两声。
冰蓝一头的黑线。
“你真是除了吃,一无是处啊。”冰蓝掂了掂小东越来越壮硕的身子,胳膊都快被他压麻了,“滚下去自己走,不然一会没东西吃。”
一听有好吃的,小东双腿并用,从冰蓝怀中跳下,迈着小短腿走在冰蓝前面,肉乎乎的屁股扭得一下比一下嘚瑟。琇書網
“等等我。”
冰蓝顿步,回头看着惹眼的冥罗,“这么快就逃出来了?”
“我突然隐身。”冥罗颇得意的扬了扬嘴角。“她看不到我了,就走了。”
“……”
“你们打算去哪?”冥罗在冰蓝身旁走着。
“找灵素,认认客栈……”冰蓝话未说完,就看到前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聚在那不知道在干什么,本来冰蓝不是好凑热闹的人,只是这些人把本就不宽的路挡的严严实实,她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人群中心钻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身后不远处就是胡同,退两步,我们也就过去了。”是灵素的声音。
“怎么不说你们让!”一个声音粗狂的汉子扬了扬手里的鞭子。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我们后面哪有能放车的地?”这次的声音换成了张晓天。
“看来是遇到麻烦了。”冥罗说着,弯腰把小东举过头顶,他个子本就高,头顶的小东视野立即开阔起来,给下面的两个人进行现场直播。
“两辆马车头对着头,两匹马眼看着就要亲亲了。”小东轻声说着,“灵素姐和晓天哥一人站在马车一旁和对面车子上的壮汉讲理,嗯,讲不通,怕是要打起来了。”
“真不省心。”冰蓝叹了口气,然后顺着看热闹的人之间的缝隙钻了进去,她身子瘦,手脚灵活,很快就过去了。
“哎,你怎么能丢下我俩!”冥罗再一低头只看到冰蓝消失的背影。
无奈,他只能抱着小东飞到了一旁的屋檐上,蹲在上面……看热闹。
“我们不下去?”小东扯了扯冥罗的衣袖。
“有危险再下去,到时候来个英雄救美,你姐姐说不定一高兴还能来个以身相许。”
小东甩给冥罗一个“你死心吧”的表情,然后转头看戏去了。
“臭小子!”冥罗咕哝一声。
冰蓝走到马车旁,然后双手用力撑住马车的边缘,利落的身手,跳到了马车上。
灵素和张晓天齐齐转头,看到冰蓝时,心底一喜,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对面马车壮汉一眼,比刚刚多了许多底气,就像是正在打架的小孩子有了家长撑腰一般。
“怎么回事?”冰蓝声音压的很低,只有灵素和张晓天听得见。
“我们本来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前面的车突然从那边的胡同拐过来,路两边都被摆摊的人占了,没办法过两台车,就变成这样了。”张晓天说道,“而且我们后面没有地方给他们让路。”
冰蓝心中猜个八九不离十,看了眼对面马车身后的胡同,又把目光锁在那壮汉身上,看那马车的装饰,不似普通人家的车。
“谁家的娃娃?跑来凑热闹。”壮汉看着冰蓝,面露嘲讽之色。
“好狗不挡道。”冰蓝背着手,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俯视着壮汉,下巴微微扬起,高傲的让人发指。
“小娃娃,没大人教你怎么说话是不?”
“这位大叔猜对了,还真没人教我讲话,我自学成才。”冰蓝话音刚落,四周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笑声。
“哼,油嘴滑舌。”壮汉抬了抬手里的鞭子,上面黄光萦绕,看得出那不是普通的东西,“我最后问你们一句,让还是不让!”
冰蓝笑了笑,“让!当然得让。”
话音刚落,不仅灵素和张晓天愣住了,就连对面的壮汉都呆愣在车旁,不知该说什么。
不管周围人什么表情,冰蓝站在马车上,手中的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神色凝重的四周看去,好像在找些什么。
“给你们让路,我得先找地方停我的车是吧。”冰蓝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双手用力,鞭子在她的手中绷的紧紧的。“我看那胡同就不错。”
“你们两个,退后两步!”冰蓝低声喊道,与此同时,手起鞭落,目标是前面骏马的屁股。
“等……”壮汉紧拽着自己马车的缰绳,没想到对方连招呼都不打就打向马屁股,这一鞭子下去,自己这台车不得人仰马翻。
“啪!”
一声巨响之后,众人目光全都落到两匹安静对着吹气的骏马身上,以及距离马屁股不足一尺的长鞭上。
鞭梢处正被一根红绳扯起,绳子是从壮汉马车里伸出来的。
“怎么?”冰蓝拽了拽手中的鞭子,“不用我们让路了?”
“你哪是让路,分明是找死!”壮汉怒吼一声,声音有些颤抖,想起刚刚还心有余悸,若不是自家少爷及时制止,自己怕是已经成了马蹄下的肉沫子了。
“老廖,退下。”马车里传来了粗矿的男声,听不出喜怒。
冰蓝挑了挑眉,鞭子上的红线被收回,她也放下鞭子,双手抱臂的看着前面。
对面马车帘子被掀起,一个一身紫衣的壮硕男人走了出来。
男子面容刚毅,剑眉浓密,眼睛深邃,面色狠厉,接近两米的身高给人浓重的压力。
冰蓝在这样大块头的对比下显得异常娇小,似乎对面的人稍稍挥一挥拳头就能在这小少年的身上留下一个洞。
“这位小公子让路的方式可真……呵,特别。”男子冷笑,面部表情更加凶狠,人群中有抱着孩子的连连后退,生怕自家孩子被吓哭。
“公子过奖。”冰蓝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比他还冷的笑。
男子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冰蓝,与对方视线相撞,登时一愣,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脸上狠厉的表情换成了好奇。“在下风凌绝,刚刚车夫多有得罪,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对方如此识相,她也不好再过纠结,拱了拱拳,“自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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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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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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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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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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