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良想了想,觉得魏柏说的很有道理,这种事最讲究一个时机,宜早不宜迟!
可家里还有些事……,只能拜托魏柏了。
胡良交待完重要的事情,就匆匆赶往派出所。
他现在是真怕去晚了,自首都赶不上热乎的。
余乐阳和魏柏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欣慰。
原本以为胡良这次栽定了,没想到最后情况直转,又拐着弯走上正途。
余乐阳松了口气,对魏柏道:“你的用心没白费。”
“多亏了妻子的顶力相助,没有你提前对他许诺,他也不可能‘迷途知返’。”
两人互相吹捧,脸不红心不跳。xǐυmь.℃òm
魏柏看时间差不多,就要去上班了。
余乐阳送他到街口,魏柏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余乐阳一直目送他离开,看不见身影了,才转身回去。
她忍不住抬头多看了街边的一幢楼一眼。
这幅楼敲敲打打装修快两个月,整幢房子都用油布遮住,搞得神秘兮兮。
不少人趁着工人装修,去打听这里要做什么生意。
那些工人口风紧得很,一问三不知。
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
就算跟她卖一样的东西,只要公平竞争不耍那些见不得的手段,就没什么好怕的。
她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
余乐阳回到店里,正要上楼,店长找到她:“老板,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店长有点紧张,指的正是拦住胡良的事。
她是从‘滚滚’小吃店跟过来这边的,知道老板生意做得大,担心给她惹麻烦。
余乐阳朝她笑笑:“你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有什么添不添麻烦的。”
得到余乐阳的肯定,店长轻松多了,接着就跟余乐阳说起店里昨天的营业状况。
店里的生意已经逐步稳定,不像刚开业那几个月火爆,现在工作日的流水每天保持在两三万之间,周末能翻两到三倍。
月流水在七八十万之间浮动。
店里的服务员,除了十几位固定的,其他的都大学生兼职。
一个店长,一个副店长,两个小队长,把店里的营业秩序维持得很好。
“以后遇上这种事,可以打电话问问我,你有我家里电话吗?”
“我有柳姐家的电话。”店长心虚的吐了吐舌头,她原本是想打电话问的,第一次打过去是个小孩子接的,后面就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我跟我小舅妈住一起的。”余乐阳笑着说,鼓励道,“好好干,年底我给你们发奖金。”
余乐阳和柳叶从不亏待员工,说发奖金,那就是真的会发。
月、季都会按考核表现发奖金,年底除了这些奖金还有年终奖。
普通员工每人四百块,她一个人就拿了八百。
她年底那一个月领到的钱,就比普通人一年的收入还要多!
她在心中暗暗叮嘱自己,以后做事可得再谨慎一点。
自己只有高中学历,手下的兼职生基本都是大学生,不少人对她的位置虎视眈眈。
余乐阳回到办公室,坐下没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
店里一位新员工,给她送一杯咖啡。
余乐阳从报表中抬头看了装咖啡的容器,竟不是店里的咖啡,而是附近一家咖啡厅的。
余乐阳了一声谢,从钱夹拿出两张大团结递给她。
服务员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接过钱离开。
在她开门出去时,和来上班的莫妮卡撞个正着。
服务员问了一声早,就快步离开了。
莫妮卡问余乐阳是不是欺负员工了。
余乐阳翻了个白眼,把咖啡推到她面前:“喏,送咖啡来的。”
“你专门给我买的?谢谢表姐!”莫妮卡捧着咖啡杯美滋滋的喝了起来,“嗯……这味道真不错!”
余乐阳提醒道:“我顶多让店里给你冲一杯,怎么可能去外面买。”
莫妮卡愣了一下。
她人又不傻,很快明白过来。
“原来是员工买来孝尽你的啊,可惜你不爱喝这个,倒是便宜我了。”莫妮卡故意用酸溜溜的语气说。
“得了便宜还卖乖!”余乐阳戳了她一下。
到了下班时间,魏柏照旧过来接她回家。
余乐阳却想去所里看看胡良的情况,但是被魏柏阻止了。
“本来没什么事的,别去一趟看出事情来。倒不如去把胡良托附的事办了。”魏柏提议。
“也行。”两人买了一些东西,就骑着车往胡家屯赶。
胡良托附的事并不难,帮他去胡家屯送一点物资。
余乐阳在胡家屯是挂了号的。
夫妻俩一出现,不少的眼睛往他们身上瞄,好几个眼神不善。
余乐阳就当没看见。
他们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是一间十分老旧的民房。
围墙一半新一半旧,应该是塌了之后重新修缮过。
透过低矮的院墙,可以看到里面有三间陈旧的瓦房。
屯子里的人也跟了过来,围在几米开外,想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余乐阳跳下车后座去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屋里传来一道颤巍巍的声音:“来了来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穿着一件白底蓝碎花的斜襟褂子,搭配一条青色长裤,一双小脚穿着特殊的鞋子。
就算她柱着拐杖,她走起路来也歪歪斜斜,像随时都能倒地似的。
这位就是胡良一直在照顾的孤寡老太太了!
老太太佝偻着腰,抬起头看他们:“年轻人,你找谁?”
余乐阳问她是不是李大奶奶。
确认她的身份之后,就表明来意。
他们是帮胡良过来送东西的。
魏柏把车杠上挂着的两袋米面取下来,往屋里送。
余乐阳也提着一些蔬菜水果跟了进去。
他们直接把东西抗进老太太的卧室,米面放进炕琴,方便她锁起来。
蔬菜水果容易坏,就放在炕桌上。
见没人跟进来,余乐阳又从自己背的包里,拿出半斤猪肉,十个鸡蛋。
又额外塞了十块钱给老太太,让她平时给自己弄点好吃的,有个头痛脑热一定要去看大夫。
余乐阳交待得细无巨细,本想帮忙打扫房间。
不过老太太很爱干净,大炕擦得一尘不染,就连炕坑里都没什么灰烬。
办完事,夫妻二人也不想多留。
老太太却听出不同寻常的玄机。她拉着余乐阳的手问:“小良子是不是出事了?平时送东西都是他亲自来,从不找人帮忙。
你别瞒我,我年轻的时候杀过鬼子,什么打击都能承受得住。”
他们急着想走,就是不想老太太听出什么来。
没想到老太太这么敏锐,几句话就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他把一个工头的车给划了,要赔很多钱。他赔不起,工头就惩罚他去工地上搬砖还债,什么时候把债完还,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临出发前拜托我们给您送物资。”总不能实话告诉他,胡良参与诈骗,现在进了局子吧!
余乐阳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余乐阳说煞有其事,老太太没看出疑点,就暂且信了。
但她还有些生气的道:“该他的!早就让他洗心革面,找份踏实工作,好好赚钱娶妻生子,他就是不听我的。
现在让他去吃吃苦也好,说不定就能改好了。”
这话余乐阳没法儿接,笑了笑。
事情已经办完,他们也没多留。
留下一个电话号码给老太太,让她有事打这个电话就行。
夫妻俩一出来,胡家屯的人都围上来,问他们胡良怎么回事?
又说胡大爷的事要他们负责。
夫妻俩一头雾水,什么糊大爷焦大爷的,根本没听过。
仔细一问,才知是窦大妈的老伴儿中风瘫倒了。
余乐阳淡淡道:“老人家中风我们也很遗憾,但是窦大妈已经被抓住了,到时候法院怎么判,我们就怎么执行。”
有人说她冷血无情,人都瘫痪了,还想一点责都不负。
但还是有人听出重点:“窦大妈被抓?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余乐阳‘呵呵’一笑:“说得对啊,一个死人怎么可能被抓?”
众人回过味儿来,原来窦大妈没死。
只见人群中,有一个人悄悄离开。
应付完这些人,余乐阳踩着自行车走了。
那些人想知道更多细节,便涌进老太太家里,问余乐阳跟他们说了什么。
老太太侧过脸,支棱起耳朵:“啊?你们说啥?大声点,我听不见。”
那人提高音量:“刚才那个女的,来跟你说了什么?”
“你说那个女的长得漂亮?我老眼昏花也没看清楚。”
“我是说,刚才那两个人进来,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要帮我挑水?那好啊,我家水缸正好空了!”
众人:“……”
一句想听的话都没问到,还得帮老太太挑水,亏大发了!
而余乐阳和魏柏,此时已经离走到胡家屯边缘,在经过一户小院时,就听院内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愤怒的埋怨:“你们总说我们不孝,却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们两个老糊涂了是不是,都敢讹钱了!
碰上一个后台硬的,吃得你们连骨头渣都不剩。
现在倒好,人家还没怎么样你们,你们已经把自己作成这样了!
妈死了一了白了,你现在瘫在床上,还得我们腾出手来照顾你,就不能学学别的老人,让我们省点心吗?”
魏柏加快自行车速度,两人都猜这应该窦大妈的家了。
此时的院中,被接回家的胡大爷,躺在椅子上老泪纵横,被儿子训得跟孙子似的!
风平浪静了两三天。
胡良从那一日走后,就没再出现过。
也不知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余乐阳打算抽空去派出所问问情况。
然而,不等她过去问,就有人主动找上他们。
是附近派出所里的干警,来通知余乐阳,车祸案有结局了,让她明天去派出所一趟。
还特意提醒她,一定要带上魏柏。
余乐阳道完谢,送走传讯的公安。
家里的人立刻围了上来,问她什么车祸案,为什么要去派出所。
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余乐阳就跟家人坦白,自己遭人碰瓷。
不过如今水落石出,已经没什么影响了。
钱老太听得心慌慌的,让她以后开车小心点,摊上人命官司,一辈子睡不好觉。
余乐阳没有不答应的。
次日清晨,她和魏柏就一起前往派出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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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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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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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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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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