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阳笑得格外腼腆:“因为要两块地基合并,手续有点费劲,就麻烦副局了!”
副局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勉强,违心的道:“你这小同志,性格直爽,我很是喜欢。”
余乐阳笑眯眯的,乖巧的坐在他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签文件。Χiυmъ.cοΜ
副局见过不少厚脸皮的人,但是像余乐阳这么会蹬鼻子上脸的,还是头一个!
小姑娘年轻轻轻,脸皮比城墙转拐还要厚!
再加上被她那清澈的眼神看着,副局只觉得头皮麻麻的。
什么话都没多说,咬牙把文件签了。
“谢谢您!”余乐阳笑得像一只占了便宜的小狐狸。
连拍副局五六个彩虹屁,这才心满意足的拿着资料离开。
副局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想到这事由谁惹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把周兴培叫进办公室狠狠教训一通,随后就将他平级调动,去后勤部的一个闲职。
新岗位每个月工资比现在少五块不说,既没有发展前途,也没油水可捞。
周兴培心里那叫一个苦,一个后悔。
当初就不该被刘大志煽动,给他当了枪使。
他越想越气不顺。
积了一肚子怒火没处可撒。
下班后把刘大志夫妻叫到家中,狠狠教训了一通:“以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别再找我,一点好处没有,把我的前途还给弄没了。”
刘大志要不是他的表妹夫,他早就翻脸不谁人了。
“哥,那地呢?让她拿到了?”刘大志问出这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周兴培哼声道:“你们所里的一把手,亲自带着那个姓余的小娘皮找到我们副局。我们副局亲自操办的。”副局被对方找上门,落了面子,这件事盯得特别紧,他就算是想从中作梗,也没有机会。
这会儿起码已经把地皮都画好了。
想到这些,周兴培那叫一个生气。
刘大志听见结果,心里就跟猫抓了似的难受。
但他还是打起精神,应付眼前这个不用中的表哥。
他态度卑微的道歉,又连忙拿出二百块钱,算是赔礼。
周兴培看着那二百块钱眼皮直抖,直接把那薄薄的一叠大团结甩在刘大志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周兴培还不解气,怒斥道:“二百块钱能干什么?你知道我失去的是什么吗?”
平时在工作中,他随便帮人指点一二,就不止二百块钱。
刘大志这是在打发要饭的呢?
刘大志的脸被钱抽得生疼,但他也只是眼皮抽了抽,努力克制住了愤怒,用委屈的口吻道:“表哥,我也没想到那个女人这么厉害,竟然能请动所里的一把手为她出面。”
他的妻子也附和道:“就是啊表哥!是敌人歹毒险恶,怎么能怪大志。这次会失败,也怪你自己太大意,不然咱们怎么可能吃亏。”
周兴培怒目圆瞪着自己的表妹:“合着,这件事还是我的错啰?”
表妹连忙摆手:“当然不是,要怪只能怪姓余的,是她太坏了,竟然对咱们赶尽杀绝。”
他们夫妻原本的算计,是在余乐阳走头无路的时候,主动出面帮她解决这件事事情。
当面,事情不能白做。新的工厂建起来,他们家要占股份。
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一把手竟然会为她一个外人出头。
刘大志眼珠子一圈,连忙道:“表哥,你吃了这么大的亏,连那么好的工作都搞没了,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周兴培确实咽不下这口气,问道:“你还想搞什么事?”
刘大志:“大哥,我就算是害自己也不能害您啊!实在是姓余的小娘皮太过分了,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想怎么样?”
刘大志阴恻恻一笑:“她不是拿到地了吗,那块地总不会是无主之物吧……”
刘大志贴着周兴培耳边,小声嘀咕一阵,“这次不用我们出面,直接在后面操控即可。”
周兴培摸着下巴,思忖一会儿,就答应了。
而余乐在拿到文件后,办过一系列的手续后,就由郑办事员亲自陪同,去现场划地皮做标记。
“副局和周兴培没有为难你吧。”去的路上,余乐阳问郑办事员。
郑办事员道:“周兴培以为是你关系硬,就没往我身上联想。”
她也算是成功躲过一劫。
不过经此一事,她心里也有点憷,最近是不敢乱来了。
“那就好,让他知道你帮了我,指不定要攀咬你。”余乐阳道。
郑办事员笑了笑,没有说话。
转眼,他们就到了地皮的位置。
这块地的位置非常偏僻,已经到了城镇边缘。
附近就是大片农田,地里种着的各类经济蔬菜。
菠菜、生菜、四月慢、大葱……
地里有不少人劳作,应该是要把菜收拾出来,拿到市场上去卖。
而余乐阳的十三亩地,就在农田边的荒地上。
地里长着不少杂木,有一小块地势高低不平。
“位置是偏僻了一点,不过这里毕竟是寸土寸金的首都,能在这里弄这么大一块地,实已很划算了。”郑办事员一边指给余乐阳看,一边说。
她知道一些南边的消息。
经济特区这几年搞开发,地皮价格高得离谱。
就余乐阳这点钱,在鹏城连三分之一的地皮都买不到。
不过说它偏僻,也是就现在而言。
再过几十年……用不着十年,这妥妥的核心地带。
赚大发了!
两人聊了几句,测绘人员已经把工具搬下车。
郑办事员就先让他们开始工作。
然而,就在他们远处眺望地皮时,正有四五个人正站在余乐阳的地皮上指指点点。
那些人穿得挺时毛的,牛仔喇叭裤,长风衣,大蛤蟆镜把脸遮了大半。
看着他们的身形,余乐阳觉得有些眼熟。
隔得太远,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余乐阳只当是过来游玩的,也没在意。
测绘人员来到地皮上,正准备开始测量。
那个穿风衣的男人过去和测绘人员说了几句,不知怎么的,风衣男突然出手推了测绘员一把。
测绘员往后趔趄几步,被同时扶了一把才站稳,并立马推了回去。
风衣男没测绘人员定力好,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风衣男的同伴一拥而想,想揍那名测绘员。
测绘员的同事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冲上去,为自己的同事撑腰,手里拿着铁制的测绘工具,对着风衣男一伙比划。
风衣男一伙也不示弱,抱起地上的大石头,就准备往人脑袋上招呼。
双方推推搡搡,眼看械斗一触即发!
余乐阳和郑办事员见事不对,连忙跑过去制止。
“这是怎么了?”
测绘售货员指着对方:“这些人欺人太甚,我们好好的干活,他们就来问我们干什么,我们如实相告,他们却说这地是他们的,不准我们工作,还让我们滚。”
郑办事员过程和风衣男交涉。
余乐阳朝那几人看去。
对方也摘下蛤蟆镜,露出两张熟悉的脸!
吆呵,没想到还都是熟人!
苏芮,和她的情夫!
苏芮见到余乐阳,就想起自己被迫仰头道歉拘束,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回到首都自己的地盘,她就不再受余乐阳和凌家的威胁。
苏芮下巴高高抬起,神情高傲的说:“这块地我看上了,余乐阳,赶紧带着你的狗腿子滚蛋。”
余乐阳:“……”
真是绝了,这女人搞清楚状况了吗?就说这块地是她的了?
余乐阳跟她早就水火不容,此时不可能惯着她:“抱歉啊,这块地已经是我的了,要走也是你们走!”
“呵,你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么大一块地,你有钱买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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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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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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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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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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