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着那一边儿有一堆水泥管子,要不咱们到那儿躲一躲吧。”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瞬间浸透了衣服,冷风一吹,人冷得直打哆嗦,一个女人大声喊到。其他人此时已经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发现有人拿主意,连忙朝他靠拢,没一会儿,几个妇女参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女人所说的那堆大水泥管前面。
不知何时被谁废弃到这里的那些水泥管道长约三米,直径则有一米七不止,足以同时容纳好几个成年人,女人扒着管道的边缘往里看了两眼,马上皱了皱眉。
第一根水泥管中,不知被哪个恶作剧的人拉上了粑粑?虽然大便已经干了,可是爱干净的女人们还是不愿意进入。
第二个水泥管道里面有一些黑灰。“呸呸呸,真是会一起不知道什么人在这儿烧纸。”领头的那个女人不耐烦的甩了甩头,跟在身后的一个农妇,看到雨越来越大,猛地在她背后推了一把。
“这个时候了,还顾上还顾什么灰不灰的?有个躲雨的地儿就行,刚才干活干的一身汗,现在被冷水一激,很容易生病。现在正是农忙的季节,歇几天,不仅要打针吃药,花钱,活儿也耽误了。姐妹们,赶紧进来。”被她一劝,有几个年轻女人有些犹豫。
“哎呀,不就是一些婚姻吗?我不怕这些神佛鬼怪。”女人用脚将那些灰烬踢到水管外面,雨水很快将灰尘带走,她一屁股坐到了干爽的水泥管子里,其他几个女人连忙挤了进来。
虽然,刚才冻得够呛,可是大家伙挤在一起,胳膊碰胳膊,大腿挨大腿,没一会儿体温恢复如常,身上的衣服也被体温烘干。
“真是难得呀,要不是因为这场雨,咱们也没功夫闲下来,好好歇一歇,你们听说了吗?村西头小柱子他们家要有囍事的。”
“真的吗?”平时这些农妇就喜欢聚在一起聊天,打牌,农忙时节连喝口水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因为这场雨,大家聚到了一起,说起了八卦。还有一个女人摸出兜里已经被雨水泡湿的花生,几个人开起了茶话会。
大雨没有停歇的架势,就这样缠缠绵绵,就这样,大刀阔斧的下了40几分钟。女人们聊性正浓,直到天彻底放晴,他们才意犹未尽的走了出来。
“哎呦。我这肚子叽哩呱啦的声响,我得方便一下。”一个头戴花头巾的女人,突然一捂肚子,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
“大家都是姐妹,这儿又是一大片荒地。拉屎撒尿随你便,干嘛文邹邹的,你又不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这些女人早已为人妻,为人母摸爬滚打数十年,什么脸皮矜持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更何况大家都是熟人,倒也不必如此客套。
“上次咱们一起去镇上洗澡,你跑的比谁都快。你有的我们姐妹人人都有,还害什么羞啊,像个小媳妇似的。”www.xiumb.com
“不是害羞,我是怕我闹肚子臭着你们。”女人咧嘴一笑。
“那你就去那边解决一下。用不用我给你送纸呀?”在众人嘻嘻哈哈的笑着,女人捂着肚子缓缓朝着一根孤零零放在一旁的水泥管那里走去。
“你瞧瞧,拿乔样子像个小丫头似的。用不用我给你送点纸呀?只是雨水都把纸泡坏了,要不你将就着用手?”女人们大声笑起来。
“妈呀,这里面怎么有个人呢?”去方便的妇女拉住裤腰带,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哪个臭流氓敢偷看,姐妹们,上看今天我不抓花他的脸。”最泼辣的胖女人撸个袖子往前走两步,却被同伴拉住。
“我瞧着那个人。有点不太对劲。怕不是个醉汉吧,真要打起来,咱们可不一定能讨到便宜,醉汉用的怎么样?”
“他就独自一个,咱可是有七八个人呢?抄家伙。”女人一声令下。其他妇女纷纷摸起了身边能找到的做武器的东西,几个人蹑手蹑脚来到水泥管边上。
“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用脚轻轻地踢了踢男人的鞋底,哎呀一声,“他死了。妈呀,这可就这可糟了,好好的人怎么能死了呢?”
这几个女人十村中的大喇叭,哪家发生的大事小情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和耳朵。这下,警察还没到,桃李村死了个人的事情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甚至已经有好事者变造出了好几个关于死者的版本。
小刘下车,人还没有站定一个,躺着泰迪卷的女人冲上前来,狠狠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你可终于来了。”语气熟念的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同学。
小刘身体微微后仰,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阿姨,“您认识我?”
“不认识,但是我们村长说。有个什么小组还是什么人要来破案?我瞧着你长的白生生,嫩生生的一看就是城里来的吧。我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想要了解什么情况,直接问我就行了。”
“花姑姑,你瞧瞧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把人家小同志都给吓着了。”一个带着老花镜,身形有些佝偻的男人,上前轻轻的拉开胖女人,放在小刘肩膀上的手臂。
“不好意思同志,这位大姐是个热心肠。迫不及待想为人民服务,所以脾气有些急躁了些。”
“没关系没关系。”
“你渴不渴?饿不饿?刚好今天中午家里蒸了肉包子,要不给你拿两个吧?花姑姑无视村长继续和小刘搭话。”
“我不口渴也不饿,什么都不想吃,麻烦您给我介绍一下经过可以吗?”
“说这话可就外道了,什么麻烦不麻烦,大家都是一家人。警民鱼水情嘛,为你们服务那是应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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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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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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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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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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