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中掏出刚装进瓷瓶里的母蛊,唐巧嫣手上掐了一个莲花诀,口中念念有词,母蛊果然听话的从瓷瓶中飞了出来。

  白嫩的柔荑一转,手里的莲花诀变得凌厉起来,母蛊周身范出红光,只一瞬间便朝着倒在床上的黄枕厚冲了过去。

  眼看母蛊就要对床上的人发起猛烈的攻击,却不想它突然调转了方向,愣生生将自己重重的砸到了床上,强大的冲击力让它半天爬不起来。

  看着母蛊在床板上挣扎的样子,唐巧嫣不由得喃喃自语:“果然如此。”

  虽然对于蛊术并不了解,梅毅却也敏锐的意识到事情的异常。

  望着唐巧嫣认真蹙眉的样子他忍不住摸摸她的眉心将她眉头舒展开来,玩笑着问:“这是什么情况?莫不是打偏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唐巧嫣不由得笑了出来,大大的杏眼因为开心变得有了弧度,煞是可爱。

  她巧笑嫣然的给他解释:“怎么可能,母蛊可是通过自我锁定来确定攻击对象的。”Χiυmъ.cοΜ

  虽然时常能看到她这样可爱的笑容,梅毅还是仿佛看不腻似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弧度:“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唐巧嫣的神情因为他这问话再度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也陷入遥远的回忆中:“我曾在古籍中看到过关于练蛊的禁术,说是可以用活人的血肉为躯制成世上最毒的母蛊。”

  听到这可怕的法子,绕是身材魁梧的梅毅也不由得背脊一凉,世上尽然还有这样残忍的蛊术!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那依旧在床上挣扎着爬不起来的母蛊,咽了咽口水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母蛊是用人炼制的?”

  仔细看去,似乎还能看到母蛊那两只昆虫般的眼睛上似乎还浮现着人死前怨毒的情绪。

  认真的看着他,唐巧嫣郑重的点了点头:“有可能。”

  她早前就有疑惑过,黄老妇的蛊术一般,并非从小制蛊养蛊的人。甚至连基本的辨别中蛊的能力都没有,否则也不至于黄枕厚中蛊这么多天她都没有发现。

  可是说她不会蛊术她却又能向唐二哥下蛊咒,可见还是懂一点的,却不想懂的是这种阴毒的法子。

  略一思考,梅毅再度不解:“那它为何独独不肯攻击黄枕厚呢?”

  方才这母蛊明明是十分听唐巧嫣的话,连攻击的指令也接收的十分自然,可偏偏在靠近黄枕厚时强行终止,甚至不惜让自身受到伤害。

  床上的母蛊,依旧还爬不起来可见当时的这一下力量是有多大。

  唐巧嫣将它收回瓷瓶中修养,继续解释道:“人类是万灵之长的智慧生物,用人炼制的母蛊自然与普通的虫蛊不同。”

  蛊虫一般都是由蛊女养殖十几年,用特殊的咒术或乐器指挥。但是它们都是不会有自己的意志,听从蛊女操控和指挥的。

  却不想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蛊,竟然能有自己的思想。第一次听说的梅毅不由得吃惊:“你是说它还有自己的意志?”

  唐巧嫣的脸上却是浓重的忧愁,给他解释道:“可以这么说,古籍上曾记载,以亲人之躯炼制母蛊,蛊中有人的意志,虽然薄弱,却永远不会攻击自己的血肉至亲。”

  禁术修炼的蛊虽然强大过程却是十分残忍。可看这母蛊的怂样,显然是黄老妇火候没到家,另外也可能是炼蛊的方法不全。

  可黄老妇一个半吊子的哪里来的这凶残的练蛊法子呢?她又炼了谁能这般护着黄枕厚呢?

  梅毅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黄老妇竟然将自己的亲人制成蛊,真是丧心病狂。可她的丈夫儿子不都死了吗?难道是……”

  话还没说完,二人都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心中不禁对黄老妇更恶寒了几分。

  “嗯。”唐巧嫣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想道:“你来的晚,不太清楚。黄枕厚的母亲是在世的,只是后来不知何时失踪了。”

  梅毅是这两年才到了鞑村的,因此对从前的事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黄枕厚无父无母只与姥姥相依为命。

  通过唐家同黄家的矛盾才知道黄家的两个男人都死了。

  如今听唐巧嫣说起,方才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之处,追问道:“一个大活人不见了都没有人找吗?”

  唐巧嫣那时候还未记事,更何况她从前还是个傻子,知道的自然有限,只依稀记得:“那时候她丈夫已死,黄老妇掌家。村子里虽也有人问过,她却推说是跟别人跑了。如今看来……”

  二人说罢,不由得将同情的目光投向躺着的黄枕厚,却不知何时原本应该还在熟睡的人已经睁开了双眼。

  只平静的躺着,他的眼里有说不出的哀伤和仇恨,同以往的幼稚残暴不同,似乎在一瞬间成长了。

  这副样子显然是已经听到方才二人的对话了。

  下意识的,唐巧嫣抬眸去看身边的梅毅,他不动声色的将人拉到身后,是保护的姿势。

  黄枕厚显然没有攻击他们的打算,只沉默了半晌,这才艰难的开口:“能将这母蛊送给我吗?”

  许久没有说话的声音透着几分嘶哑,却没了原来那样的盛气凌人,甚至连生气都只剩了几分。

  “啊?”唐巧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眨巴了下大眼睛。

  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黄枕厚显得更加颓废了,他自嘲的扯出一个苦笑,望着她的大眼睛难得真诚的道:“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谢谢你帮我解了蛊,能将这母蛊送个我吗?”

  从小跟在黄老妇身边长大,对蛊自然多多少少有些影响,倒是没有想象中的狂躁,他的语调十分平静。

  这本就是用人家亲娘炼制出来的蛊,应当要物归原主。没有丝毫的犹豫,唐巧嫣将东西双手奉上:“自然可以。”

  看着近在咫尺的小瓷瓶,黄枕厚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又痛苦:“从小,村子里所有人都说我是个扫把星,克死了我爹,克跑了我娘,所有人都不愿意和我玩。我还天真的相信我娘真的跑了,恨了她好多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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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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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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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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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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